穆青剛做完一台持續了四個小時的手術,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霍衍深一通電話喊了過來。
病房內,穆青給姜蘊做了全身檢查。
他皺著眉頭看向倚在窗邊的男人,「這是怎麼回事?」
霍衍深眉頭緊鎖,俊美的臉上此刻戾氣逼人。「在查。」
他路過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圍毆一個人,出手相助沒想到是姜蘊。
送姜蘊來醫院的路上,他已經吩咐陳束去查了。
穆青搖頭,「這些人太狠,專挑她這張臉下手。」
霍衍深的視線挪到姜蘊的臉上,額頭上的傷沒有做包紮,只是上了藥,原本就破皮的傷口加上藥粉的顏色,在她本就白皙柔嫩的肌膚上顯得很醒目,紅腫的雙頰更是慘不忍睹。
眸色暗沉了好幾個度,霍衍深的心臟微不可察地微微抽了一下。
「她現在什麼情況,什麼時候能醒?」
「剛才檢查過,都是些皮外傷,她應該是驚嚇過度才暈了過去,一會就醒了。」
穆青看了一眼時間,「我下午還有一台手術,先去準備一下,這裡就交給你了。」
「嗯。」
穆青離開後,病房顯得格外安靜。
霍衍深走近病床,垂眸看著眼前眉心緊鎖,臉色慘白的女人。
姜蘊似乎很不安,一直喃喃,「爸爸,媽媽……救我……」
霍衍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姜蘊,醒醒。」
她沒反應,依舊陷在自己的夢魘里,「不要,不要碰我,爸爸救我……」
姜蘊尖叫著坐了起來,驀然睜開了眼。
她彷如一個得救的溺水者,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眸底的恐懼尚未褪去,一雙大眼睛空洞得讓人發怵。
一雙大掌忽然落在她的腦袋上,磁性低沉又帶著一絲溫柔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別怕,都過去了。」
有效安撫,姜蘊心悸感稍緩,反應了好一會,才慢慢的恢復了理智。
她側仰起頭,看向一臉凝重的霍衍深。
「霍總,你怎麼在這裡?」
原本撫在她頭上的手微微一僵,霍衍深漠然收回手,抵在鼻尖擦了下,視線移到別處。
「你被人打了,我送你來醫院。」
姜蘊這時想起公園裡圍堵她的幾個女人,眸色頓時一暗,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被子,骨節泛白。
霍衍深坐下來,看她,「她們為什麼打你?」
姜蘊咬著唇,說話唇角扯著疼,臉頰也火辣辣疼。
「不知道,我不認識她們。」
她應該沒跟人結怨,怎麼會無緣無故挨了一頓毒打?都什麼社會了,這太離譜了!
她心頭有火在燒,有怒火在翻滾,別讓她挖出真兇,不然,她一定也把對方往死里打!
霍衍深能感覺到她在一瞬間全身緊繃了起來。
「人已經扔到警局了,陳束在跟進,很快就會有結果。」
她看向霍衍深,眼裡真誠感謝,「謝謝你,霍總,你又救了我一次。」
霍衍深眸光輕掃,視線在她慘不忍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口頭謝沒什麼價值。」
姜蘊:「……」
資本家,她都這樣了,他不會還要她給他賣命工作吧?
她頓時伸手捂臉,口齒不清的道:「好疼,臉好疼……」
霍衍深的眸光微閃,薄唇輕啟又閉上,最後只淡漠地扔出一句。
「給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姜蘊心中的火氣都消了不少,看著霍衍深道謝,「謝謝霍總。」
談話間,有護士進來觀察她的情況。
霍衍深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正好此時陳束打電話過來。
「霍總,跟進警察提供的信息,那四個人一口咬定是因為姜秘書搶了她們朋友的男人,她們不爽,才會出手教訓她。」
「搶男人?」霍衍深眯起眼眸,視線落在正躺在床上任護士檢查的女人的身上。
陳束道:「真假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不過最直接的辦法是等姜秘書醒後,直接問一問她。」
看著姜蘊這張慘白脆弱的臉,霍衍深冷然開口,「繼續查。」
「是。」陳束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猶豫地開口,「還有一件事。」
「那個,霍總,您要的離婚協議陳律師已經擬好了,是不是現在拿過去給您過目呢?」
霍衍深的目光微沉,「聯繫上她了?」
他聲音沒怎麼變化,但在病房裡的姜蘊,卻敏銳感覺到不妙,忍不住看了霍衍深一眼。
霍總是在生氣,難道是那幾個女人的事情?
而電話里的陳束的聲音逐漸減小,「還,還沒有。」
霍衍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漆黑的眼眸仿佛啐著冰渣。
陳束又弱弱道:「我給夫人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去到夫人住所敲門,也沒人應……」
聞言,霍衍深身上的冷意更重了。
那該死的女人,到底在幹什麼?
出軌了不知道離婚麼,他都那麼給她臉了!
他驟然掛斷電話,從通訊錄里翻出姜小熙的電話號碼。
撥了過去。
頓時,一陣悅耳的輕音樂在病房內響起。
霍衍深神色冷沉,視線順著聲音的來源,落在被擱置在椅子上的粉色手提包上。
他英挺的眉頭瞬間擰緊,犀利的目光瞬間看向姜蘊。
而姜蘊也看向了自己的包包,歉意地道:「護士小姐姐,抱歉,我手機在響,我先接個電話。」
她吃力坐起來,拿起手提包,從裡面翻出一台手機,接起。
「喂,我是姜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