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寧心下一絲驚訝,沒想到他不僅坦誠,還會為對方著想,可見心地正直:「多謝世子爺為攸寧考慮。」
穆君行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倒是沒提任何意見,但他還是接著說了:「但如果你非要挑事的話,本世子不會客氣,到時,別怪本世子不留情面,女人都是自己作死的,相信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辦。」
這道理,活了兩世,江攸寧的確是學聰明了,強扭的瓜不甜,尤其是對男人,強硬更不是最好的辦法。
上一世那樣的開局,她也都是靠著自己,這一世她也沒想過全指望男人。
有些女人是自己作死,但她不會走那條路。
她看著穆君行,微微一笑,請了他坐下,才道:「看來你的心上人冷月姑娘是個新奇女子,看來紅塵中亦有至情至性的女子。她說女人都是自己作死的?這話倒是有些道理,但我覺得,男人也有可能是自己作死的。所以,我覺得我和世子爺可以和平共處,也可以好聚好散。」
穆君行喜歡誰她不管,目前,她並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會一味的妥協,至少,她還想利用這郡王府少夫人的身份做些事情。
穆君行聽出了話里的意思,打量著她:「好聚好散?你願意?」
他直接問,她就直接答,笑了笑:「世子爺要娶心上人,可現在我進了門,而且這門親事皇上也知道,所以,你想讓我有自知之明,世子爺坦誠,攸寧自是也以坦誠相待。」
穆君行微微挑眉,眼眸眯起:「你什麼都知道,你就不該嫁過來!」
江攸寧給自己倒了杯茶:「我不嫁,這門親事公子爺退得掉嗎?」
穆君行:「……」
是的,他退不掉,若是有更好的辦法,他也不至於被逼著成了這親。
她給穆君行也倒了一杯茶:「所以,這親我們成了,也就算是完成了這件事情,至於事情後面怎麼發展,不就是我們兩個說了算嗎?」
穆君行凝起眉心,明白了意思:「既如此,我就不必再多說。我答應冷月,此生只她一人,定是要娶她為妻,等時機合適之時,我會還你清白之名,到時……」
江攸寧喝了一口茶放下:「到時,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擋著公子娶心上人。」
穆君行看了看茶,看向江攸寧,眼中的不信任幾度翻轉緩緩落沉下。
「天色已晚,本世子告辭!」他信了這話,轉身離開。
穆君行能痴心對一個舞坊女子,又對她坦誠不相瞞,雖紈絝但品行不差,這一點杜修遠是比不上的。
突然,他剛出去卻不走了。
江攸寧一抬頭,卻見老夫人站在外面,孔嬤嬤攔住了穆君行。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孔嬤嬤把老夫人帶來了。
孔嬤嬤來過新房,她親自送孔嬤嬤的事,穆君行定是有所知曉。
這會兒孔嬤嬤把老夫人帶來,顯然是她告了狀。
穆君行臉色很是難看,眼底瞬間充滿憎惡。
江攸寧暗道,糟糕,看這樣子,他定是懷疑剛才說的都是假話,而且還認定是她孔嬤嬤把老夫人找過來,逼著他留在新房。
月亮作證,她沒有找老夫人告狀,可現在這情形,無論說什麼恐怕都難解釋。
老夫人什麼話都沒說,意圖很清楚,穆君行被逼著回到新房。
砰!
穆君行關上門,江攸寧嚇了一跳。
聽外面的動靜,孔嬤嬤並沒有走,仍在院中。
穆君行面色清冷如冰,聲音也冷到了極點:「這就是你說的你知道該怎麼辦?」
江攸寧沉眉,這讓她怎麼解釋:「穆君行,我剛才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相信嗎?我沒有讓孔嬤嬤找老夫人過來。」
他勾起嘴角,威壓逼人:「你把本世子當三歲孩童?」
屋內空氣變的稀薄,江攸寧第一次覺得有嘴說不清的無力,她咽了咽口水,提了口氣道:「我真沒有戲耍你的意思。」
被欺騙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之前信任了的人。
「是嗎?」穆君行逼近跟前:「江攸寧,原以為你是有自知之明,沒想到你卻用這種手段!」
冰冷的聲音透著嘲諷,周身散發強大的氣場讓江攸寧不自主的想避開。
她忍不住後退:「我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你不信!」
「你有什麼理由能讓我相信你?」他又逼近一步。
「我……」
江攸寧剛想說,身後一頓。
沒注意退到牆邊,身後已無路再退。
她緩緩心神讓自己冷靜:「穆君行,我真的沒有騙你,你要娶那冷月姑娘,你不愛我,我都強求不了,我都清楚。就算今天強留你,難道為了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我不惜賭上後半生?有哪一個女人願意一輩子受盡冷落?對不對?」
經歷過一世,江攸寧深知夫妻要相愛,有一方不愛都是一輩子的痛苦。
「你覺得本世子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孔嬤嬤和老夫人就在外面,難道他看不到?
如此證據之下,她還嘴硬!
穆君行直覺得被江攸寧戲耍,兩手撐住牆壁,眼底的鄙視透露無疑,眸子裡隱隱的怒火跳動。
江攸寧深吸口氣抬起眼與他直視,再次解釋:「我沒有讓孔嬤嬤去找老夫人,不管你信與不信,我說的是全是真話。」
「就這一句話,你要讓本世子相信你?」他盯著她的眼睛,跳動的怒火快要燃燒起來。
「果然,女人都會裝,江攸寧,你也會裝!可惜,你裝的太差勁了!」
說她會裝?
這一誤會是有多深?容不得她解釋?
就算不信,也不至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男人最是在意被欺騙,尤其是這種情情況下。
江攸寧無語,努力想著怎樣能解釋清楚,或者說怎能樣能讓穆君行現在平靜下來。
這時,他緩緩開口:「既然你這麼想本世子陪你共度今夜,這麼想和本世子洞房花燭,那本世子就成全你!」
話音落,他揚手直接滅了紅燭,打橫一攬,江攸寧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