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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重寫)

2024-08-17 03:10:04 作者: 時星草
  傅雲珩一直都知道,博慕遲時不時會語出驚人,說出啼笑皆非的話。

  可他沒預料過自己也會中招。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第一時間就明白博慕遲那句話的意思。

  但他就是多想了。

  博慕遲聽著他呵斥的語調,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那話有歧義。

  她無言望天,咕噥道:「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

  傅雲珩沒搭腔。

  博慕遲摸了摸鼻子,很是無語,「我都沒見過你室友,我難不成還會喊你把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傅雲珩打斷了。

  「你真想去?」

  博慕遲沉默了會,「一點點。」

  她說不上想去的原因,可能是真的想問問傅雲珩室友,自己長得如何,沒有想夸或者點評的欲望嗎?也可能是……她突然對傅雲珩的室友有了好奇心。想知道傅雲珩和室友日常是怎麼相處的,是不是也像跟他們這群人一樣,冷冷淡淡,不近人情模樣。

  這份好奇心,是無聲無息冒出頭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

  博慕遲猜,應該是這段時間和傅雲珩再次熟悉起來的緣故。

  她不知道的是,好奇心這種東西,更多是源於內心被點燃的興趣。

  當你對一個人好奇,甚至想知道他和其他人相處情況,想進一步了解時,往往是淪陷的開始。

  說完好一會,博慕遲也沒等到傅雲珩的回答。

  她想了想,打補丁說:「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沒有不方便。」傅雲珩聲音依舊清冷,「他生日在愚人節那天,你有假?」

  「……」

  博慕遲回憶了下,底氣不足,「不確定。」

  傅雲珩無言,「那你確定好了告訴我。」

  博慕遲眼睛一亮,忙不迭答應,「好。」

  她正想說那就掛了,猛地又想起,「那簽名照……就不用了吧?」

  傅雲珩思忖了會,神色自若地反問:「如果你那天沒時間呢?」

  「也對。」博慕遲琢磨了下,「那我明天比完賽拿給你吧,萬一我沒去你也可以將簽名照送給他。」

  傅雲珩應聲。

  -

  掛了電話,和博慕遲並行而走的謝晚秋扭頭看她,「你要去哪?」

  她前面沒仔細聽,就聽到她後面說的兩句。

  博慕遲:「去參加我朋友室友的生日聚會。」

  「啊?」謝晚秋詫異,「什麼時候?」

  「愚人節那天。」她看向謝晚秋,「我們那會應該放假了吧?」

  上半年他們會輕鬆一點,滑雪的賽事大部分集中在冬季。春夏秋季很少,這些時間他們算是自由的,沒有比賽的話,他們甚至不一定要回訓練基地,自己在外訓練也是一樣的。

  而且,就算是在隊裡的訓練基地訓練,也是可以規定的時間自由外出,不需要打申請。


  謝晚秋點頭,「那肯定,我們三月就這一場賽事。」

  四月到七月,他們都不會再有大型比賽。基本就是運動員堅持日常訓練就好。

  八月才陸陸續續會有國際雪聯世界盃之類的比賽。

  博慕遲眼睛一彎,「好。」

  謝晚秋看她高興的樣子,有些想笑:「男生還是女生?」

  「什麼?」

  謝晚秋上下打量著她,「我說你是要去參加的聚會是男生的還是女生的,怎麼這麼高興?」

  「有嗎?」博慕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完全沒意思到自己的唇角是上揚的狀態。

  謝晚秋:「你有。」

  博慕遲怔了怔,兀自一笑。

  謝晚秋瞅著她,挽著她的手道:「嗯?所以答案呢?」

  博慕遲反應過來,實話實說:「男生的,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好幾個一起長大的朋友,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在滑雪隊,博慕遲跟謝晚秋關係比較好。

  謝晚秋比她早兩年進隊,博慕遲十三歲懵懵懂懂加入訓練隊時,謝晚秋就像大姐姐一樣,事無巨細的照顧她,關係她。

  她的幾個熟悉朋友,她也多多少少聽博慕遲提過,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見面認識。

  聞言,謝晚秋瞭然:「原來如此,就那個小竹馬是嗎?」

  博慕遲:「嗯。」

  說到這,她問謝晚秋,「你之前不是說想見他嗎?他這回跟我爸媽一起來看我比賽了。」

  以前博慕遲和謝晚秋說過傅雲珩這個人,不過說的都是小時候那會的事。

  小時候的傅雲珩對她很好,照顧頗多,完全是把她當成親妹妹在寵。

  她每次說,謝晚秋就發出羨慕的感慨——她也想要一個哥哥或一個竹馬哥哥,這樣成長也不會過於孤單。

  她還跟博慕遲開過好幾次玩笑,說有機會一定要見見她的小竹馬。因為博慕遲記憶里的小傅雲珩,長得很漂亮。

  謝晚秋一愣,狐疑看她,「你認真的?」

  「對啊。」博慕遲不解,「你跟我開玩笑的?」

  謝晚秋哭笑不得,「那都是你十幾歲時候的事了,現在嘛……」她思忖片刻,「這麼突然去跟他見面也不合適,以後遇到你再介紹我們認識吧。」

  博慕遲想想,也可以。

  「好。」

  兩人慢悠悠在外轉了圈,才回到宿舍。

  回宿舍後,博慕遲謹記小傅醫生的叮囑,又喝了兩大杯熱水。不過她想,自己就算不喝那麼多,回到北城後她的感冒也會自然癒合。

  -

  翌日的團體賽,博慕遲他們隊整體表現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差。

  男子團體拿了第四名,女子團體拿了季軍。

  和往年相比,今年名次是有前進的。

  「慕遲。」岑青筠喊住要往另一邊走的博慕遲,「過來一下。」

  博慕遲抬腳走近。

  岑青筠看她一眼,笑說:「這是怎麼了?沒拿到冠軍在難過?」


  博慕遲:「也不是。」

  她抬眸看岑青筠,嘆了口氣,「我們跟亞軍比,就差一分。」

  她要是表現再好點,這一分說不定就拿回來了。

  岑青筠小小,安慰她,「已經很好了,我們之前連前五都排不上。」

  博慕遲無言。

  岑青筠和她說了下比賽的事,話鋒一轉,「你爸媽他們回去了?」

  「回了。」

  遲綠一行人看完上午的女子團體賽後就先走了。傅雲珩是晚上的班,不走可能會趕不上。

  再加上他們本身就是來看博慕遲的,她比賽看完了,留不留下來看其他人的,並不是那麼重要。

  岑青筠點頭,「這兩天感覺如何?」

  「還行。」博慕遲眉眼彎彎笑道:「就是我們的團體還得加強。」

  岑青筠哭笑不得,拍了拍她腦袋:「這是我們教練的任務,別跟我們搶工作。」

  「哦。」博慕遲乖乖應。

  「我們過兩天也回去了。」岑青筠問她,「你對接下來的訓練有什麼計劃嗎?」

  博慕遲眨眼,「有。」

  她心裡是有規劃的。

  「那就行。」岑青筠也沒在當下問她,「那我們回去了詳談?我這邊也有給你做一個規劃。」

  「好。」

  兩人邊走邊說,博慕遲順便問了問岑青筠自己四月初要去參加的生日聚會。

  岑青筠管她管的很嚴,但也並不限制她交友。

  「想去就去,你可以自由交朋友,但記得不能亂吃亂碰外面的東西就行。」

  博慕遲謹記於心。

  -

  跟岑青筠說完,博慕遲回到宿舍後看到遲綠他們發來的消息,說是回家了。

  博慕遲:「好的。」

  遲綠:「還是那句話,有事給我們打電話,照顧好自己。」

  博慕遲給她回了個乖巧的遵命表情包。

  她刷了刷群消息,發現傅雲珩從頭到尾都沒出來說話。

  博慕遲看了眼右上角顯示的時間,發了會呆點開和傅雲珩的頭像,給他發了條微信消息。

  她猜,傅雲珩應該沒回家。他下飛機後應該就跟遲綠他們分開,回自己租房那邊了。

  博慕遲:「你到了嗎?」

  收到博慕遲消息時,傅雲珩剛下車,還在小區門口沒刷卡進去。

  機場離他們家那邊近一點。

  他點開她消息回覆:「剛到。」

  博慕遲:「哦!」

  傅雲珩:「比賽結束了?」

  博慕遲:「嗯。我們團體表現不是很好,只拿了個亞軍。」「

  傅雲珩:「已經很好了。」

  博慕遲:「還是差了點。」

  她沒和傅雲珩在這個事上多說,她懶洋洋趴桌上想了想,拿起手機給他發語音:「對了,我剛剛問了教練,愚人節那天我沒有什麼事,可以去參加你室友的生日聚會。」


  禮尚往來,傅雲珩給博慕遲回了語音:「好。」

  博慕遲看著手機里收到的一秒語音,稍微動動腦瓜子就知道傅雲珩說的是什麼。

  她想了想,也很言簡意賅地回了他一個字:「嗯。」

  「……」

  隔著屏幕,傅雲珩好似能感知到她這一秒語音是為了和自己上的對應。

  想明白這點,傅雲珩無奈一笑。

  驀地,一側傳來女聲:「你好。」

  傅雲珩側眸去看來人。

  看到傅雲珩的臉,女生有些微不好意思,紅著臉輕聲細語和他商量,「我要進去了,你可以讓一讓嗎?」

  傅雲珩頷首,「抱歉。」

  女生搖搖頭,抿了抿唇說:「沒事的。」

  傅雲珩側身讓位。

  過了會,他才收起手機,刷卡進去。

  他沒料到的是,他推著行李往自己住的那棟樓走時,剛剛跟自己說話的女生還在小區的路口處。

  「帥哥。」

  鄧採薇鼓起了勇氣再次喊他。

  傅雲珩垂眸看了眼,神色冷峻,「有事?」

  「……」他冷淡的態度並沒將人嚇走,鄧採薇深呼吸了下,鼓起勇氣道:「你是剛搬來這裡的嗎?之前都沒見過你。」

  傅雲珩沒搭腔。

  鄧採薇吞咽著口水,看他這張英雋到讓人心動的臉,詢問說:「方不方便交換個聯繫方式?我也住這裡。」

  傅雲珩沒任何遲疑,淡淡說:「抱歉,不方便。」

  說完,傅雲珩沒再看那人神色,抬腳闊步離開。

  看他離開的背影,鄧採薇咬了下唇,第一時間掏出手機跟好友分享這個事。

  好友:「多帥?」

  鄧採薇:「就是很帥,比男明星還帥,說是神顏也不過分,而且身材賊好,打扮也很清爽乾淨,冷冷淡淡的賊禁慾。」

  好友:「那一次拒絕怕什麼,你給我上!」

  好友:「如果他真像你形容的這樣,那人家有驕傲的資本。指不定人家被無數異性要過聯繫方式,對這種人要做的就是死纏爛打,你和他住一個小區,有的是機會偶遇!」

  鄧採薇想了想,覺得好友說得非常有道理。

  思及此,她抬腳快步往傅雲珩走的方向跟了過去,她可以裝是偶遇。

  -

  賽事結束後,博慕遲一行人也回了北城。

  休息兩天,她被拎著去和教練開了個會,明年二月便是四年一次的冬奧會,他們所有人都不能放鬆,都得打好十二分的精神來迎接。

  博慕遲是大家最看好的新起來的滑雪運動員,大家對她期盼很高,自然而然的,她也是教練們第一個「關注」對象。

  開完會定了個初版訓練計劃,博慕遲趴桌子看著計劃表嘆氣。

  岑青筠聽著,哭笑不得:「還嘆?」

  博慕遲撇嘴,「這訓練度也太大了吧。」

  「嗯?」岑青筠挑眉,「你不想拿金牌了?」


  「……」

  博慕遲無言,「想。」

  她很誠實,野心也都寫在臉上。

  岑青筠笑:「想就對了,我這段時間可以給你放假讓你出去玩一玩,但六月開始……」她看著博慕遲,「我們要去國外做封閉集訓,為國際雪聯做準備。」

  博慕遲沒什麼意見。

  她眼睛亮了起來,「那四五月我真的就放假休息。」

  看她一臉興奮,岑青筠補充,「基本的日常訓練不能落下,我只是給你多點時間休息。」

  休息好,運動員才有可能有更好的狀態迎接新的比賽。

  博慕遲噎住,很是勉強,「好吧。」

  岑青筠瞥她,「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博慕遲翹了翹嘴角,朝她眨了眨眼,乖乖道:「聽青姐的。」

  岑青筠:「……」

  -

  說是讓博慕遲多點時間放鬆休息,但她還是在訓練基地多待了好些天。

  到三月底,博慕遲才從訓練隊離開。

  她回家住了一晚,就被陳星落的連環電話喊去她公寓住了。

  陳星落他們的新劇即將開機,但劇本很多專業知識的東西還得修改。正好博慕遲有空,她索性讓她跟自己一起住,方面溝通。

  遲綠和博延也不怎麼管她,她是個成年人,只要她是安全的,她住外面還是家裡,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陳星落一工作就從家裡搬了出來。

  博慕遲到她公寓後才想起來,她在這邊好像也有一套房子。

  「星星姐。」博慕遲問:「我是不是在這也有一套房子?」

  但她忘記是哪一棟哪層樓了。

  陳星落瞥她,「就在我樓上,忘了?」

  博慕遲:「。」

  陳星落哭笑不得,抬了抬下巴說:「不過你和傅雲珩住的更近。」

  博慕遲愣了下,腦海里有一閃而過的詫異:「傅叔叔他們給他安排的房子在我隔壁?」

  他們幾家關係好,知道孩子長大了都想要自由空間,所以在他們十八歲時就給他們買了新房。為了他們能相互有個照應,房子買的基本都是同一樓盤同一樓棟的。

  但這地方因為距離傅雲珩實習的醫院比較遠,加上各種原因,他一直都沒搬過來住。

  博慕遲估摸著,他實習後如果不留在現在醫院,到附近首京醫院上班的話,他應該會搬過來。

  陳星落點頭,「我遇到過他兩次。」

  「啊?」博慕遲驚訝,「他過來幹嘛?」

  「裝家具什麼的吧。」陳星落也沒仔細問過,反正她知道的是傅雲珩的那套房子年前硬裝裝好了,現在陸陸續續在往裡安排家具。

  新房味道大,大多數不著急入住的人都會讓房子和家具通風一年左右。

  博慕遲「哦」了聲,明白了。

  她沒太將這件事放心上,懶洋洋倒在沙發上,「星星姐。」

  「嗯?」陳星落看她。


  博慕遲一臉乖巧地朝她眨眼,「我餓了。」

  陳星落:「……」

  「你想吃我做的還是酒店做的?」

  「酒店做的。」博慕遲老實回答,因為陳星落的廚藝屬實一般般。

  博慕遲沉吟了會,興致勃勃道:「我們一起動手怎麼樣?」

  「……」說實話,陳星落覺得這個提議不怎麼樣,但看博慕遲如此躍躍欲試的神情,她同意了。

  「那要不把小乖他們也都叫來,就當給你回家接風洗塵?」

  博慕遲眼睛一亮,「好啊。」

  她立馬去給程晚橙程晚橙他們發消息,程晚橙第一時間回她說馬上來。

  「姜既白和賀禮說有事,一個跟人約了球賽,一個同學生日要去吃飯。」

  賀禮是博慕遲小姑的兒子,和遲應年齡差不多大,但他學習成績比遲應好,所以時間自由。姜既白是博慕遲父母的朋友,年齡和他們相仿,經常湊一起玩。

  他們八個人有一個群,收到回復後,博慕遲將群里人的回覆一一轉告。

  陳星落挑眉,「那傅雲珩呢?」

  博慕遲:「他沒理我。」

  「你給他打電話。」陳星落自言自語說:「傅雲珩廚藝好,讓他來當主廚。」

  「……」

  原本,博慕遲也沒有很想吃傅雲珩做的東西,但被陳星落這麼一說,她肚子裡的饞蟲不自覺地開始回味傅雲珩的手藝。

  她沒多猶豫,直接撥通了他電話。

  「餵。」傅雲珩還沒把白大褂脫下下班,先接到她電話。

  博慕遲摸了下鼻子,心虛問:「你下班了嗎?」

  傅雲珩將白大褂脫下,淡淡說:「準備,怎麼?」

  「就我回家了……」博慕遲底氣不太足說:「星星姐說給我接風洗塵,讓大家來她家裡聚一聚吃個飯。」

  傅雲珩聽她這語調,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的點。他頓了頓,淡聲問:「確定只是讓我過去吃飯?」

  博慕遲沉默三秒,實話實說:「先做飯,然後吃飯。」

  傅雲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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