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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業房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博慕遲緊張兮兮地吞咽著口水,一時並不確定傅雲珩到底有沒有看到她小說里的內容。
她觀察著他的神情，底氣不是很足，「沒……沒什麼。」
傅雲珩抬眸,「沒什麼？」
他下意識要去碰她合上的小說,被博慕遲躲開。
「對啊。」博慕遲慌張地站起,「你寫作業吧，我……我去找舒寶了。」
說話間，她飛快跑出作業房,沒給傅雲珩任何說話挽留自己的機會。
傅雲珩看著她慌亂跑走的背影,嘴角噙著笑。
他盯著門口看了許久，才勾唇收回目光。
作業房，還有她餘留下的味道,在鼻間縈繞不散。
傅雲珩重新拿起筆,不自覺地轉了一圈，心情愉悅。
另一端,跑進季雲舒房間的博慕遲開始對她進行控訴。
「舒寶,你這什么小說呀。」博慕遲舉著給她看，「怎麼還有床戲的？」
季雲舒：「……」
她默了默,「言情小說,不是都有嗎？」
她和博慕遲還湊一起討論過，小說里的男主到底哪個比較厲害。
博慕遲被她的反問噎住，撓了撓頭道：「是嗎？」
季雲舒：「是啊。」
她瞅著她紅透的臉,有了猜測，「你該不會是在我哥面前看這本書，然後被他看到內容了吧？」
博慕遲和她對視,緘默半晌道：「我不知道他看到沒有。」
「……」
季雲舒：「完了。」
她也開始擔心,「我哥要看到的話,以後是不是不讓我們看小說了？」
「不至於吧。」博慕遲也有同樣的擔心，「他應該沒有那麼□□？」
「怎麼沒有？」季雲舒揚眉，「你忘了我們小時候有次吃東西吃壞肚子，他就再也不讓我們吃那款零食了。」
博慕遲沉默一會，提醒她，「是我吃壞肚子了，你只是拉肚子。」
而她，是被那個零食折磨到進醫院，還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每天苦兮兮地喝粥，什麼也不讓吃。
季雲舒擺擺手：「都一樣，反正我哥有時候很□□。」
念及此，博慕遲也深深嘆了口氣，「那怎麼辦？」
季雲舒：「把小說先塞給你家？」
「……你哥有時候也去我房間哈。」她溫柔提醒。
季雲舒側頭盯著她看了半晌，咕噥：「但我哥不會強制性收你東西。」
博慕遲自己倒是沒發現這點，她略微遲疑：「是嗎？」
「對啊。」季雲舒作為一個旁觀者，非常清楚，「就這樣決定了，待會等我哥從作業房走後，我們就把小說轉移去你房間。」
博慕遲眨了眨眼，沒再拒絕這個提議。
決定後，她再次翻開自己還沒看完的小說。
季雲舒在她旁邊笑，樂不可支，「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言情小說也挺好看？」
博慕遲不好意思地「嗯」了聲，和她說悄悄話，「你說談戀愛真的跟小說里寫的這麼快樂嗎？」
「……」
季雲舒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
兩位還沒情竇初開的少女面面相覷半晌，博慕遲嘆了口氣：「我問你做什麼，你比我還小。」
季雲舒：「但我懂得比你多。」
博慕遲挑眉：「能懂多少？」
她指出：「你懂得都是小說里學的，你沒實踐過。」
季雲舒噎了片刻，無語道：「你也沒呀。」
安靜半晌，兩人休戰。
「你說，星星姐有實踐過嗎？」博慕遲好奇。
季雲舒：「你問問？」
陳星落比他們都大，已經在念大學了。大學談戀愛的人遍地都是，她們的星星姐長那麼漂亮，應該是有早戀的吧。
博慕遲想了想，「周末見面問？」
季雲舒：「可以。」
-
決定好，博慕遲繼續看小說。
這一晚，不知是看了小說的緣故還是什麼，博慕遲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明顯精神不振，神態萎靡。
傅雲珩看她好幾眼，「昨晚又熬夜了？」
博慕遲：「沒。」
她其實十一點就睡了。
為防止傅雲珩繼續追問，她連忙甩鍋給夢。
「我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嗯？」傅雲珩挑眉。
博慕遲正欲開口，可在對上他那雙黑亮又有點兒勾人的眼睛時，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舔了下唇，別開眼嘟囔：「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亂七八糟的。」
聞言，傅雲珩也不再追問。
他看她，「那今天別自己騎車了。」
博慕遲想了想，也行。
她抬眸看他，「那你帶我。」
傅雲珩：「好。」
清晨的陽光是溫柔的。
博慕遲熟練地跳上傅雲珩單車后座，扯住他衣服。她側坐著，也不擔心自己會摔下去。
有她在后座，傅雲珩騎車速度更慢了。
溫煦的陽光落在少年少女身上，隨著他們往前飛馳而挪動。那一束束落在他們身上的陽光，從始至終都沒能捨得挪開。
少年背脊挺直，可你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神態是有一絲拘謹的。
少女沒有。
她白皙的長腿在陽光下晃蕩著，格外惹眼。她抓著少年衣服的手指，在不斷的收緊。遇到下坡路時，她撞到他挺拔的後背，被他背脊磕的吃痛。
可莫名的，她卻沒出聲。
鬼使神差的，博慕遲盯著傅雲珩後背看了須臾。
看到單車停下，傅雲珩回頭和她說話，她才堪堪地收回視線。
「兜兜？」
傅雲珩和她說了好幾句，她都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不解，「還沒睡醒？」
「……不是。」博慕遲感覺自己心跳有些不正常，她抬起眼看他，臉還有點熱，「我先回教室了。」
她匆匆丟下這麼一句，然後跑了。
傅雲珩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她情緒突變的原因在哪。
倏地，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兜兜跑那麼快做什麼？」
是姜既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另一個小夥伴。
傅雲珩瞥他一眼，「不知道。」
姜既白挑眉，勾起一抹笑：「是不是你又給兜兜壓力了。」
「……沒有。」傅雲珩懶得理會他調侃，拎起書包往教室那邊走。
姜既白輕輕「嘁」了聲，和他勾肩搭背，「那怎麼看到我就跑。」
「你長得嚇人。」傅雲珩面不改色說。
姜既白：「……誰長得嚇人了？我這麼帥，我哪裡嚇人了？」
聽到這話，傅雲珩雲淡風輕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姜既白無語半晌，不想和他說話。
他是沒傅雲珩長得帥，但也不差好吧。再怎麼說，他在學校的帥氣也排行第三吶。
-
被傅雲珩狠狠鄙視一番，姜既白急需有人為自己證明。
中午到食堂吃飯時，他特意和傅雲珩往博慕遲坐的地方走。剛坐下，他便追問：「兜兜妹妹。」
博慕遲：「啊？」
她抬眸看向兩人，「既白哥，怎麼了？」
姜既白指著自己的臉，「既白哥帥嗎？」
「……」
這問題來的過於莫名其妙。
博慕遲和旁邊的談書對視看了眼，思忖著回答：「帥啊。」
聽到她答案，姜既白立馬誇她，「還是兜兜妹妹有眼光。」
說著，他仿若找到了自信，指著傅雲珩繼續問她，「那你說，是雲寶帥還是我帥？」
談書被他的問題嗆到。
博慕遲盯著姜既白看了三秒，又將視線挪到傅雲珩身上，對上他寡淡沒什麼情緒的眉眼。
「很難回答？」姜既白等了好一會，也沒能等到她答案。
博慕遲猶疑著，「既白哥，我覺得你還是別問我這種問題，你要不問談書吧。」
談書：「……」
她錯愕抬頭，默了默道：「我覺得你們倆都帥。」
姜既白：「你這個回答太敷衍。」
談書無言，「你這個問題問的，就讓人很難回答。」
「怎麼難了？」姜既白追問。
傅雲珩在旁邊慢悠悠補刀：「不要自取其辱。」
姜既白：「……」
博慕遲忍了忍，終歸是沒忍住笑出聲。
剛笑出聲，她就被姜既白瞪了眼。博慕遲悻悻，小聲咕噥：「既白哥，你換個人比較，我肯定說你比較帥。」
但和傅雲珩比，她實在是夸不出他比傅雲珩更帥這種話。
因為傅雲珩的長相，實在是太在她取向狙擊上了。雖然，她不是很想承認。
姜既白很受傷，直接在她和傅雲珩碗裡搶走了兩塊排骨安慰自己。
「行吧。」
他嘆了口氣，「那我和謝回比呢？」
博慕遲正想違心地說姜既白更帥一點，談書率先回答了。
「謝回比較帥。」
姜既白：「你們也覺得他比我帥？」
博慕遲心虛點頭。
謝回和傅雲珩的長相不是同一類型，但又有點兒類似。
不過兩人氣質相差甚遠，謝回表面看上去更平易近人一些，雖然博慕遲並不這樣認為。但至少學校同學是這樣覺得的。而傅雲珩，是高冷不好接近的。
姜既白這回是真受傷了。
學校排行榜他是第三帥也就罷了，怎麼在博慕遲和談書她們這裡，他也是第三。
想到這事，姜既白單方面和傅雲珩謝回勢不兩立一小時。
-
回教室路上，談書和博慕遲手挽手。
兩人聊著學校八卦，說著說著，博慕遲忽然想到剛剛姜既白問的問題，「談書，你也真的覺得謝回比較帥嗎？」
談書「嗯」了聲。
博慕遲正要再往下說，猛地注意到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怔了下，忽然想到自己昨天看的那本言情小說。
博慕遲懵了下，小心翼翼地旁敲側聽：「那要是傅雲珩和謝回比呢？」
「……」
談書沉默了會，實話實說：「我這裡還是謝回更帥。」
「哦。」
博慕遲懂了，「你喜歡謝回呀？」
談書瞥她一眼：「那你呢。」
博慕遲愣了下，「我什麼？」
談書：「你覺得誰更帥一點。」
「……傅雲珩？」博慕遲猶疑著給出答案。
談書恍然，眉眼一彎，將她剛剛說的話丟給她，「你喜歡傅雲珩？」
博慕遲哽住。
對上談書探究的目光，她怔了少頃，結結巴巴道：「我哪裡喜歡他了？」
談書很了解她，「你所有的反應都告訴我，你喜歡他啊。」
博慕遲皺了下眉，反應過來：「我們明明是在說你和謝回好不好，怎麼扯我身上了。」
談書傲嬌輕哼：「我之前其實就看出了點。」
「什麼。」
博慕遲下意識問。
談書瞅著她，「你喜歡傅雲珩啊。」
「我哪有。」博慕遲才不承認。
她其實之前沒覺得自己對傅雲珩是那種男女的喜歡。
談書：「那就是近朱者赤旁觀者清，反正我覺得你喜歡他。」
博慕遲沉默了好一會，也不再為自己辯解。
「你還沒告訴我你跟謝回怎麼回事呢。」
談書靠她肩膀上，幽幽嘆了口氣：「還能是怎麼回事，也就是愛情那回事。」
「……」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博慕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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