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想明白了

  宋昭回到未央宮，換衣裳前往宮宴。

  余嬤嬤來稟告在燕王府所見，最後道：「奴婢還從未見過待妻像燕王一樣用心的人，別說王侯之家，便是尋常人家也少見的。」

  「燕王，喚王妃什麼？」宋昭恍然問道。

  余嬤嬤還真沒留意，回想了一陣才想起在雅閣外聽到過也燕王喚王妃，「皓月，奴婢聽不大確切，大抵是喚王妃名字的。」

  宋昭護甲幾乎摳進肉里，若是當初她在固執一些，再努力一些，如今的燕王妃可會是她呢？宋昭扶著宮女的手往前走，在海棠樹下突然停住。

  望著一地落花，她突然醒悟，她早就知曉自個對李域沒有傾慕之情，為何她會妒忌沈皓月？或許，她並非對李昌生情，不過是想得一人心。

  苗昭儀讓她徹底明白，李昌的心不屬於她，所以她不喜苗昭儀。便是三年多沈皓月逃去天涯海角，李域也從未移情，沈皓月得李域的心，所以她嫉妒。

  宋昭莫名的笑起來，嚇得身邊宮女內侍都跪下。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你莫嚇奴婢……」身邊宮女望著宋昭，眼裡是懼怕，如見妖魔一樣瑟瑟發抖。

  「都給本宮起來，怕什麼，本宮不過開心罷了！」宋昭拂去落在肩頭的葉，想明白了，心裡也就輕不少了。

  宋昭往承乾殿去，是時候正一正她的后冠了。

  承乾殿後，聖上議事房。

  李昌正同李域等大臣議事，內侍進來稟告，皇后娘娘到，他還不敢信，昨夜明明他們吵了一架，他想晉升苗昭儀，而她不願，又拿當年陪他度過艱難時他許的那些諾言駁他。

  每次都如此，一旦不順她意，便以當年情義脅迫他，他堂堂天子，難不成還要看她眼色。

  「聖上，宮宴即將開始，臣妾前來請聖上。」宋昭在外頭道。

  李昌不知宋昭怎服軟了，從前大抵都是他去未央宮哄她。

  「不知將近未時了，諸位先去宮宴吧。」李昌支開屋內眾人道。

  宋昭站在門口，諸位大臣出去時皆向她行禮，唯有李域，她先問燕王好，才得他微微頷首回應。

  待屋內人都走了，宋昭走進屋裡，內侍正在給李昌換出席宮宴的袞服和冠冕。

  宋昭走上前，接過內侍手中玉帶，為李昌戴上，服侍他換完衣裝，才退一步福禮道：「昨日臣妾失言，望聖上寬宥。」

  李昌更是意外，宋昭主動認錯。

  念及朝堂之中已有幾位宋家人，一些老臣又賣太后面子，還有舊情，李昌扶起宋昭，「朕亦有不對的，皇后懷有皇子，朕該多關心皇后才是。」

  宋昭虛扶著李昌的手起身後避開了他的手，從何時起，他不在喚她『姐姐』、『昭兒』？

  「聖上，臣妾借關懷名義，派人前往燕王府，打探到，燕王寵愛王妃不假，或許詔書一事，可從燕王妃下手。」宋昭面上始終有淺淡笑意，回到最初她與李昌在一起，不就是互為利用罷了，如此也輕鬆些。

  李昌領會，握住宋昭的手，朝她一笑，問道：「想必皇后已想到法子？」

  宋昭回以李昌抿嘴一笑道：「聽聞北戎不安份，聖上靜待時機，只要將燕王離開長安城，為王妃著想，一定會留護身符給王妃。」

  李昌不是沒想過支開李域，搜燕王府，不過他需要由頭，不然等李域回來，必定不會輕易揭過此事，若此事為皇后所為，他毫不知情，另當別論。

  「皇后果然聰慧，」李昌目光溫柔，望著宋昭，輕撫她的面頰，「今夜朕去未央宮，現下皇后與朕先攜手赴宮宴吧。」

  宋昭亦目光瑩瑩，仰望李昌，緩緩點了頭。

  兩人向前並肩走出議事房，面上笑意與柔情轉瞬逝去，目光如秋風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