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不舍

  宋小公爺、顧諺、董丞相、韋小侯爺……好些人連來王府，李域叫沈皓月先回自個院子歇息，他處理完事去見她。

  先前還心存僥倖，盼著戰況別太緊張，見這麼多人連夜趕來，沈皓月不好打擾，回了東院，心下也明白，只怕事情遠比她想的嚴重，更無法平靜了。

  蘇堤喚了幾次，沈皓月都不肯去熟悉，坐著等李域，許久後，站去院子裡等。

  李域來東院，已到子時，沈皓月依舊是白日的裝扮，只卸去了髮髻上的金釵玉簪，站在門口屋檐下，定是等了他許久。

  一夜之間，李域下巴生了鬍渣，面容疲倦，沈皓月向他走過去，他亦上前，攬她入懷，疲憊的靠在她肩上，她用力撐住他。

  月光明亮，他們什麼話也沒說，聽著彼此的心跳，那是千言萬語。

  許多的問題，在看到李域那一刻，沈皓月都問不出口了，她想，或許他不能安穩的睡幾覺了。

  「困了嗎？什麼事都明天再說吧。」沈皓月拍著李域的背說。

  李域悶聲在沈皓月耳邊嗯了一下。

  兩人回到寢房，只簡單熟悉，相擁睡下。

  翌日，天光未亮，李域醒來，本想輕手輕腳不吵醒沈皓月，誰知腳才落地，她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要去哪裡？」沈皓月聲音還帶著剛醒的鼻音。

  李域回身，扯被子裹好沈皓月，朝她笑了道：「還不走，今日早朝商議北面戰事，定下出征時日。」

  昨晚的情形，可見戰事緊迫，便是今日不出發，恐怕也沒幾日了，沈皓月拽李域衣角的手緊了幾分。

  李域感受到她的手勁，是她的不舍，他低頭在她耳邊吻下，「乖，天還沒亮，再睡一會。」

  他沒有說他不會去北面，也沒有承諾他不會有事，若他肯定，必會說些叫她安心的話，可他什麼也沒說，沈皓月的心比手還緊，她不知該說什麼。

  李域裹住沈皓月的手，輕緩揉開她纖瘦的手指，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起身離開床榻。

  沈皓月再睡不著，李域走後沒多久，她就起床了。

  從前他也幾次上戰場，甚至他們定下婚約後，他還赴戰場抵禦北戎一族，她也曾不安，此次他也會同從前一樣，平安歸來，沈皓月寬慰自個。

  沈皓月在大將軍府幫姑母他們準備過去雲中郡戰場行囊，依著從前的經驗，提前為李域準備，不然，她不知道自個還能做什麼。

  李域直到黃昏才回王府，沈皓月正在北院，為他選要帶上路的衣裳。

  看到院子裡的箱籠，李域心下一暖，走進屋裡找到沈皓月，從背後抱住了她，「我出行不必帶這麼多東西。」

  她知道他會去的，為了家國百姓，所以她不問，也不留他，她又說不出支持他去戰場的話，只好做這些，李域想，哪怕她哭鬧一下吧，別憋著自個了。

  「定……定下日子了嗎？」沈皓月眼底泛著淚光。

  李域圈住她腰腹的手臂緊了幾分，「明日。」

  沈皓月恍然，沒想到這麼快，拍李域的手道：「你鬆開，我還……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好……」

  李域鬆開沈皓月，又再次將她擁住，手托住她的後頸，吻上她的唇，深切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