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得知沈皓雲要搬來鄴城自是高興的,可不解問道:「張家府邸在長安城,怎要搬來鄴城?」
「四姐夫一直在燕州,一年回不了幾次,四姐姐想姐夫,就在鄴城買了宅子,說是要帶一雙兒女來小住,沒想到四姐姐的公公覺著反正自個也閒賦在家了,便商量了下,舉家都搬來鄴城住,離姐夫近一些。」
沈皓月交代沈叔銘日後同蘇堤一併在鄴城幫著她處理各地生意後,問了沈皓雲買的宅子位置,離燕王府不遠,日後倒是好往來,心情大好,夜裡李域來,她也沒如前幾日冷著一張臉了。
李域瞧沈皓月像是氣消了,坐到她身邊,見她並未反對,順勢抱住了她道:「西涼國傳來消息,李君歌生下王子,當日就被立為太子,聖上派李昳去送賀禮了。」
今日倒是聽到不少好事,沈皓月噗嗤一笑,「這回聖上怎麼不叫顧諺出使西涼國了?咱們這位聖上也真是有趣,明明曉得顧諺與君歌有故事的,還專挑人心口戳刀子。」
「顧諺至今連個妾室都沒有,估計聖上真怕再戳下去,他一輩子不娶吧。」李域道,拿過沈皓月手中的筆,再她繪畫的圖上添色。
沈皓月靠在李域懷裡道:「我瞧著,顧諺像是一輩子都放不下的。」
李域也這般想,突然慶幸當初沒聽顧諺的話,抓回了懷中女人,不然他而今也是孤零零一人。
「母親叫我來同你說,此次是她錯了,不該請那些不入流的道士在家裡做法,她命下人把燕王府里里外外都打掃乾淨了,叫我喊你回燕王府住。」
沈皓月先前一直沒再懷孕,安陽王妃親自來鄴城,叫她吃得子的偏方,給李域納妾,都不得成,便刁難起沈皓月來,大多都是李域說通的安陽王妃。
是以沈皓月修了這處宅院,學著三嬸教的,安陽王妃做的過分了,她可以搬來宅子清淨。
沈皓月懷孕後,安陽王妃想要她生男孩,可找人看像說是女兒,安陽王妃就自作主張請了人做法,還叫沈皓月喝符水,兩人爭執起來,沈皓月就搬來了這裡,已住了半個月。
沈皓月覺著自個先前也不該把生安陽王妃的氣撒在李域身上,靠進李域懷裡道:「若不是我兩年前執意來鄴城,恐怕一年都見不著你幾次,你且說,母親怪我要斷你的後,我是不是委屈?」
「確實委屈,」李域話鋒斗轉道,「先前母親要來,我是不同意的,你說母親一個人在長安城可憐,就答應了,現下受委屈該不該?」
這話沈皓月無可反駁,當初確是她一時心軟,忽略了與安陽王妃之間的鴻溝,「這……這是我失誤,不也是為王爺名聲著想,聖上賞賜了鄴城燕王府,我與王爺都住進了新家,將母親一人丟在長安城,王爺沒得落個不孝之名。」
「本王何時在意過那些虛名,」李域恣意道,「不過既然請來了,也不好叫母親回去,本王命人在鄴城休的寺廟已落成,屆時送給母親,給母親一個台階下,請她以禮佛的名義常住寺廟,想來母親是願意的。」
「王爺何時想到的?」沈皓月目露驚喜,寺廟已落成,可見並非最近想到的主意,「能成全母親禮佛心愿,又能化解家中不和,王爺不虧是運籌帷幄之人。」
李域被誇得滿面喜悅,哄沈皓月道:「不比得王妃思慮周全,王妃心疼一下我這日日城中營地到城外此處奔波,回王府可好?」
沈皓月捧起李域的臉,歪頭與他相視,笑顏盈盈道:「叫我如何不心態王爺呢,明日就搬回去。」
「爹爹,你可別被娘親騙了,她要回去是因為雲姨母后日就到鄴城了,她要去見雲姨母。」芊芊跑進來道。
沈皓月一臉笑容瞬間消失,扭頭看向自個女人:「李芊芊,沒有你這麼拆自己娘台的女兒!」
「我也沒拆台,反正我爹只信你的鬼話,不信我的真言。」芊芊爬上坐塌,從兜里拿出一顆珍珠放在桌上,「爹爹送我的珍珠,賣給你,十兩銀子。」
「一顆珍珠,哪裡值十兩銀子,你小小年紀做生意就想訛你娘?」沈皓月道。
「珍珠不值,娘覺得我爹的心意也不知十兩?」芊芊雙手抱臂,胸有成竹看著面前抱在一起的兩人。
沈皓月氣笑,轉頭小聲在李域耳邊說:「咱女兒可真繼承了你這一顆狐狸心。」
李域回道:「不該是繼承了你做生意的腦子?」
沈皓月不理李域,問芊芊:「你要十兩銀子做什麼?」
「干·爹大婚,我要去蘭陵吃喜酒。」芊芊道。
「蕭翊大婚?你怎麼知道?」沈皓月疑惑了,她都不知道這個事。
芊芊看向李域,意味深長地笑。
李域心口咯噔一下,想起自己三天前撕掉的請柬,竟然被芊芊看到了。
「芊芊,太晚了,爹爹抱你回房睡覺。」李域抱起芊芊往外頭走去,到門口不忘回頭對沈皓月道,「我等會回來!」
沈皓月托腮望著一大一小兩人,提筆將他們添在方才的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