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婉一愣,僵在原地,她感受到了自己頸窩滑落的眼淚,眼淚的主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她試探性的伸出手,環抱住了眼前的人。
男人很少在自己面前展露他脆弱的一面,即使是在這些日子裡。凹凸訓練的時期,每日艱苦的訓練,不斷的重複枯燥的練習,一次一次的跌倒,一次一次的爬起來,他也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示過弱。
甚至連剛開始車禍的時候,男人都沒有說出過這樣的話來。
易清婉以為封彥臣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不是的,此時她才看出了眼前自己愛人的脆弱。
同時也明白了自己愛人身上的擔子究竟有多重。
連這麼強大的封父,當初也是30多歲,才接任封家家主的位置,可是封彥臣現在僅僅只有27歲就已經接任了封家家主的位置好幾年了。整個人以一種非常迅速的速度成長起來。
易清婉還記得一開始自己遇見他的時候,他的身上還總是有一種風流氣質在而眼下好像越來越沉穩。
在今天宴會上見到的這麼多封家的旁支,易清婉也就知道了,當鳳家家主並不是一件什麼很好的事。
看封父的狀態就能看出來了,自從他卸任封家家主的位置之後,整個人是愈發的神清氣爽起來。
反而是自己的愛人在接任封家家主之後,日漸的冷漠和手段也開始強硬了起來,日前易清婉還不理解,因為她畢竟不是從商的,看明白商場的那些手段。此時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商場如戰場,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敵人一巴掌拍到泥地里,更何況在他們這種家庭,甚至連他們的家人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他們盛家是沒有那麼多旁支的,盛家只是半路發家的普通豪門跟他們這種世家貴族是比不上的。
他們的旁之甚至你只是親近一點的都多達幾十號的人,這些人全部都要靠封家主家養著。每年都靠著分紅過日子,全都仰仗主家的鼻息。
大部分人因為知道沒有競爭的能力,所以會選擇老老實實的。拿著每年的分紅過自己的日子,只有像他們小叔一家這麼拎不清的才會幹出來這種事情。
這一刻易清婉也明白了,他應當是心痛的,是啊,怎麼會不心痛呢?那個人可是自己的親小叔。親小叔綁架了自己的親兒子,他又怎麼會不寒心呢。
他是人又不是一個機器,也是有七情六慾的,面對來自自己家人的傷害,怎麼可能不心痛,想到這裡,易清婉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裡面的人,忍不住側耳在他的臉上親了親。
感受到懷裡人的安慰,封彥臣的情緒好了很多,其實易清婉感受的不錯,他確實有些傷心的,但不過沒有這麼多就是了,他對小叔一家的感情不深,傷心的主要也是因為今天大伯的態度。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大伯還在為家裡的表面和睦,想讓他忍下這件事情,說實在的,這些年小叔一家因為不服氣當年的事情,已經對他們家多有為難,父親和大伯也因為當年的事情對他們一家多有忍讓,但是他們想錯了。
有些人只會因為你的退縮而愈發得寸進尺,這顆封家的毒瘤,早就應該拔掉了。
在他們兩人的溫情時刻,易清婉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間響了,響了幾聲之後,身上抱著自己的人還沒有動靜,易清婉就忍不住推了推他,示意自己先去接個電話。
封彥臣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同時對打電話過來的人十分的不滿,不知道是哪個沒眼色的打過來的。
易清婉在看到上面的來電人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封彥臣,封彥臣因為這一眼立刻的緊張起來,他還以為是羅伊打過來的,頓時腿也不疼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她身邊,強硬的拿出手機看。
易清婉躲閃不及,手機被他拿走,就見來電人時盛雪樺,看到不是羅伊打過來的之後,封彥臣明顯鬆了一口氣,不過在看到打電話過來的人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沒有多好。在他不情不願的目光下,易清婉還是接通了電話。
「姐,是我。」對面的盛雪樺在電話接通之後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話。
易清婉輕輕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等著對面的人繼續開口。
「我知道今天是安安的周歲宴。我沒有臉過去,所以禮物讓人送到了家裡,不過因為快遞員沒有拿請柬,所以不讓進,你讓管家過去取一下吧,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盛雪樺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面有些發虛,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自己的好意。
「小花。」盛雪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易清婉直接打斷了,她又用回了之前的稱呼,很久有沒有聽見這個稱呼?盛雪樺明顯怔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盛雪樺此時忽然間感覺眼眶有些發酸。
「你為什麼沒有來?我明明給你發請帖了。你是安安的小姨,你應該過來的。」說起來盛雪樺跟安安也許久沒有見過面了,易清婉不由得回憶起上一次見面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不敢來。」盛雪樺思考了一下,還是選擇說了實話,易清婉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並不意外。
她又強迫盛雪樺非要今天過來,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妹妹在為之前做的事情懺悔,她只是神色溫柔,嗓音溫潤的朝著對面道:「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既然已經選擇原諒你,那麼我的家人也會是你的家人,安很喜歡你有空。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抱他出來,我們見個面。」
「真的可以嗎?」盛雪樺聲音有些激動,而面前的封彥臣再聽到易清婉的話之後顯然是不贊同的,因為他覺得就盛雪樺那種人,是不值得相信的。
但礙於自家清清的眼神,封彥臣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