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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家的路上,大家都沒有怎麼說話,彩月看了看明煙,又看了看郁寒之,突然叫起來:「煙煙,音樂會。」
明煙這才想起她跟時嘉約了音樂會,一下飛機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到派出所,手機到現在還是飛行模式。
她將手機狀態調回來,就見時嘉打了好幾個電話,還給她發了信息,說看到熱搜了,讓她安心處理南城的事情,有任何難題都可以找他。
明煙看的心裡微暖,給他回了消息。
「煙煙,等西姆和黛絲下次開音樂會,我們再去聽吧。」
彩月弱弱地安慰道。
明煙微微一笑:「好呀。」
郁寒之坐在一邊,看著她精緻蒼白的小臉,以及眉眼間的低落,五指深深攥緊,又有些無力地鬆開,他願意將世間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只希望她能真正的開心起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明家,明家別墅在原來的地方重建,巴洛克奢華風格,尖頂白牆,別墅前是大片的草地,明煙推開門,看著熟悉的大廳,雙眼瞬間就氤氳了起來,真的是一模一樣,只是比原來的嶄新漂亮。
「煙煙,我們回家了。」
彩月也無比興奮,兜兜轉轉一年多,歷經風雨,沒有想到她們還能回到明家,要是明煙爸爸也能回來,那就真的太好了。
明煙內心也是百感交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郁寒之。
男人站在原地,俊俏斯文的面容半隱在了光影暗處,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謝謝你。」
「不用。」
郁寒之見她似乎心情好多了,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按照以前的風格建的,儘量還原了,但是有些細節和軟裝還是不一樣。」
「已經很好了。」
男人點了點頭,目光晦澀地說道:「那你們早點休息,有事情打我電話。」
「好。」
明煙微笑。
彩月見郁寒之總算要走了,歡歡喜喜地拉著明煙上樓:「真的跟原來的好像,而且感覺去掉了浮誇的元素,顯得更低調奢華了。」
「是有點。
彩月,你問下臨平這房子花費了多少錢。」
明煙也更喜歡重建過的明家別墅,外形跟原來的一樣,內里卻低調了許多,跟他爸的品味確實有些不太一樣。
「煙煙,你是想買下來?
那我們的錢可能不太夠。」
「嗯,先問下,然後再分期付。」
彩月連忙打電話,明煙則進了自己的房間,只見大部分還是保持原樣,只是房間裡添置了很多東西,像是把沈宅的很多東西都搬了過來,衣帽間裡塞滿了她的衣服和鞋子,還有她喜歡的毛茸茸,梳妝檯上還有未開封的護膚品,都是她常用的品牌。
明煙走過來,撿起桌子上的首飾盒,那條價值好幾千的藍鑽項鍊靜靜地躺在首飾盒裡,被她拽斷的祖母綠項鍊也換了一根鏈條。
「明煙,臨平說當初這房子是華姿低價抵押出去的,抵押了1000萬,所以讓我們給1000萬就好。」
彩月興奮地說道,看見明煙手上的首飾盒,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藍鑽項鍊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電話里,臨平那吞吞吐吐的語氣,可能覺得開一千萬都開高了。
郁少是想白送吧。
南城這樣的地方,一套別墅都是過億的,何況明家這住宅當年花費了明和平不少的氣力和資金,居然被華姿一千萬就抵押了出去,也不知道她把這筆錢都揮霍到什麼地方去了。
明煙大寫的服氣,點頭說道:「那你明天從我私人的帳戶上轉一千萬過去。」
「好。」
彩月點頭說道,「煙煙,這藍鑽項鍊不是不見了嗎?
所以,那次郁少是找的藉口?
想跟你重修舊好吧。」
事到如今,就連她這麼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去年年底郁少去北城,就是想找明煙複合,就是手段有些偏激,可能有權有勢的大佬行事都有些令人難以捉摸吧。
「不知道。」
明煙淡淡搖頭,將項鍊放進首飾盒裡,推開陽台的門,看著庭院裡若隱若現的地燈,遠處山巒跌起,視野開闊,不自覺地微微一笑,她終於回家了。
……
第二天一早,臨平就開車送來新鮮的物資,跟彩月在庭院裡說著話。
明煙夜裡沒關陽台的門,聽到聲音就醒了過來,一看時間八點多了,連忙爬起來。
「這是郁少讓我送來的東西,都是食物和日用品,可以自給自足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你和明煙小姐最好別出現在公眾場合。
等視頻碰瓷的事情熱度平息了,再出去。」
「下個星期天明煙有個採訪。」
臨平沉思了一下,說道:「一周的時間差不多可以平息了。」
「網上說華姿買通黑心記者策劃的這起碰瓷復出事件,是你們做的?」
彩月睜著大眼睛,有些興奮地問道,「這一次華姿應該不會再出么蛾子了吧。」
彩月一覺起來就發現事情峰迴路轉,昨天是壓住了謠言,今兒是把幕後黑手給揪出來了。
有網友在晚上甩出證據說這件碰瓷事件是華姿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踩著明煙復出。
這一下華姿就捅了馬蜂窩,這可能是圈內掉馬最快的女星了。
臨平微笑道:「這事不是我們說的,郁總想儘快把這件事情壓下去,是被碰瓷的車主劉少在群里說的,南城那些紈絝子弟就找人將這事散播了出去,不過也好,證據確鑿,以後華姿小姐應該是不會有機會重返娛樂圈了。」
華姿如今口碑撲街,幾乎是人人喊打,別說重回娛樂圈,現在還要面臨控訴。
「她自作自受的。」
彩月說著也有些唏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跟煙煙一起長大的,最後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名利場就是如此,很容易迷失自己。」
臨平說著搖了搖頭,他跟著郁總多年,見多了風雨飄搖的豪門,也見多了大起大落的人生,已經見怪不怪了。
「對了,你跟明煙小姐親近,沒事多幫我們郁總說說好話。
郁總跟明家的恩怨糾葛屬實說不清,可他從未想過傷害明煙小姐。
那段時間明煙小姐不好受,郁總更是不好受,到現在他每天還只睡三四個小時。」
臨平說著嘆了一口氣:「郁總是典型的面冷心熱,從來只做不說,這大半年來,他跟著你們去北城,又去滇南小城,風裡來雨里去的,在明煙小姐看不見的地方一直默默守護著,我一個大男人看了都有些感動。」
彩月見他說的真摯,有些遲疑地說道:「既然這麼喜歡我們家煙煙,當初怎麼那麼狠心,又是趕人又是封殺?」
「愛之深,恨之切,當年明和平和祁家勾結,導致他雙親空難,爺爺病逝,這麼多條人命,如何不寒心,明煙小姐那時候又想不起小時候的事情,只能說陰差陽錯吧。」
「你看祁家,也只是主謀祁志遠雙規,祁白彥對明煙小姐好,郁總最後也沒有趕盡殺絕,放任他們一家去了海外東山再起,否則以郁總海外的勢力,祁家早就絕後了。
郁總對祁家尚且留有一線生機,何況是對明煙小姐。
郁總這些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彩月聽得兩眼淚汪汪,說道:「那我幫郁少說說好話吧。」
「那就太謝謝你了。」
明煙站在樓梯邊,將兩人對話聽了七七八八,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此後幾天,明煙一直宅在家宅,三餐有彩月做,李嫂還專門做了點心送過來,郁寒之送了一隻半人高的雪白牧羊犬過來,她閒來無事就坐在庭院裡,看看書,跟牧羊犬玩耍,日子悠閒自得。
如此這般,她終於找回了以前在明家生活的那種感覺,整個人開朗了許多,而此時關於華姿的案子也有了進展。
那名黑心記者被吊銷了記者證,成為了行業的恥辱,網上的造謠者都搜到了律師函,面臨起訴,華姿則跟李桂花互撕,告李桂花偷盜,李桂花則咬住華姿指使她碰瓷豪車,兩敗俱傷,兩人此刻反而不過來攀咬明煙了。
也許人就是這樣,一旦利益的小船翻倒,曾經的盟友便立刻變成最大的敵人。
最後李桂花因為偷竊金額巨大,被判2年有期徒刑,華姿誹謗罪成立,被判一年管制並且罰金300萬。
華姿進娛樂圈以來,揮霍成性,總共就拍了一部影視劇,賺的錢早就花的七七八八,背著300萬罰金的債,又被管制失去自由,當場就痛哭了出來。
這些事情都是彩月轉述的,郁寒之經手了所有事情,不讓她插手做惡人,以免讓人詬病。
「李媽將華姿罵的狗血淋頭,在法庭上就要打華姿,還罵你不孝,華姿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好幾歲,她那樣心高氣傲,背了債,以後在南城也待不下去了。
煙煙,你說,大家要是永遠長不大多好。」
明煙見她惆悵的模樣,伸手接住庭院裡樹葉縫隙間散落下來的陽光,淡淡地說道:「長大有長大的好,年少有年少的好,我們只能永遠向前看,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