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天下人人都識字

  李斯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邊品著酒，一邊看著慢慢冷靜下來的胡亥、

  他心裡清楚的很，別看胡亥現在敢這般叫著趙高的名字，要是趙高真的在這裡，胡亥絕對兩個屁都不敢放。

  就在這時，胡亥的心腹快步走了過來，小聲對胡亥說道：「公子，趙高來了。」

  氣急敗壞的胡亥表情再次凝固，一旁的李斯看了好笑，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是趙高來了吧，我想也是，他在怎麼說也不可能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只是早和晚而已。」李斯笑呵呵說道，其實這也是給了胡亥一個台階下。

  果然，胡亥臉色好看了一點，不在像剛才那般僵硬。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斯，然後待著心腹朝門口走去，迎接趙高的到來。

  趙高進來一看，沒想到李斯也在這裡，驚訝道：「李丞相今天怎麼有空來見十八公子了？」

  李斯大笑道：「這不是今天聽到你說到十八公子，我這是過來看看的，早知道你也要來，我應該和你大聲招呼的，可惜你走的太急了。」

  「咱身負皇命，不得不先走一步，李丞相莫怪才是。」

  「哪裡哪裡，正好我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就不打擾你和十八公子說事了，我就先走一步。」說完，不等胡亥挽留，起身離去。

  胡亥的心腹也很識趣的跟著離去。

  獨自面對趙高，胡亥不敢有一點怠慢和不滿，恭恭敬敬的請趙高上座，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十八公子啊，既然李斯已經找過你，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宮裡發生的事情了，也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所為何事，我就長話短說了。」

  「先生請說！」胡亥朝趙高一拜。面朝地上，看不清表情。

  見此，趙高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幫你遮掩，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十八公子以後做事之前，必須和我商量，只有得到我的允許才能做，十八公子能否答應？」

  胡亥沒有硬氣，知道自己現在的性命都在對方手裡，再次一拜，連忙道：「自然如此！」

  「希望十八公子能信守承諾，不要再讓我失望了，不然下次我也未必能救得了公子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趙高也不在停留，起身就離去。

  知道人已經不見了，胡亥才緩緩挺起腰來，臉上的表情極為可怕。

  ……

  最近咸陽城流言四起，大部分都是關於趙穆的負面消息。

  而此時，身為流言中心的趙穆，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每天依舊開開心心的學習、紙造，並沒有因為那些流言受到一點影響。

  這讓一直跟著他的護衛荊無忌都發自發自內心感到佩服。

  因為他很清楚，要是換做是自己，每天出門盯著那麼多人異樣的目光，心裡肯定多少會有點不好受。

  這還是因為他自己有過類似的經歷，才能保持著那份心態。

  可趙穆不過只是一個五歲的孩童，卻能坦然面對這些，這樣的心境他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的。

  「無忌哥哥，不要發呆了，該出發了！」在王府吃完飯，趙穆又準備去看一看造紙的進度。

  這些日子，趙穆放下了所以其它時間，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造紙上面。

  加上有第一次造紙失敗的經驗，這次進度明顯快了很多。

  趙穆估算，也就在這幾天，就可以把第一張紙造出來。

  馬車上。

  荊無忌看著一臉老成的趙穆，忍不住說道：「趙穆公子，你有時候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小孩。」

  趙穆聞言看著荊無忌，嘿嘿笑道：「那你覺得我想多少歲的人？」

  荊無忌想了想，說道：「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

  趙穆聞言臉色一夸，心想自己內心看起來有這麼老嗎？

  荊無忌笑了笑，撩開布簾，看了看外面來來往往的百姓，怔怔出神。

  「無忌哥哥，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荊無忌驚醒，放下布簾，看向趙穆，說道：「我在想，如今百姓都在罵你，而你卻依舊想著把紙造出來給百姓使用，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不舒服？」

  聽到這個問題，趙穆反而笑了起來。

  「要是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後來轉念一想，百姓之所以如此，都是因為他們太過於無知，才會這般容易相信別人的話。」

  「就拿你來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你從來沒有遇到我，突然聽到大家都在說我趙穆是個無能的黃口小兒，你會不會相信？」

  荊無忌聞言一陣沉默。

  趙穆繼續說道：「再舉個例子，大秦的百姓都說秦始皇是個暴君，在沒有見到本人之前，我想你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你現在見到了本人，還這樣認為嗎？」

  荊無忌還是一陣沉默。

  「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這些能怪你嗎？不能，因為如果沒有我，你就見不到秦始皇本人，就只能聽信他人，秦始皇是個暴君。所以啊，我不會怪那些百姓的，秦始皇也不會去怪罪百姓，只會把那些躲在百姓背後煽風點火的壞人斬首示眾。」

  聽了趙穆一席話，荊無忌心裡突然沉重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突然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趙穆再次開口說道：「無忌哥哥，你知道我將來的目標是什麼嗎？」

  荊無忌抬起頭，詫異的望向趙穆，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趙穆閉上眼睛，仿佛是在幻想，緩緩說道：「我的命是秦始皇救下來的，不然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老虎給吃了，所以我想報答秦始皇，而我知道，秦始皇的宏願，就是讓大秦千秋萬代一直延續下去，所以我要把紙造出來。」

  「紙的作用我已經給你說過了，也知道這是一種比竹簡要好，比絹帛要便宜的好東西，你知道一旦把紙造出來，對大秦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趙穆自問自答道：「這意味著就算是普通百姓都可以學習文字，他們不再是一群只知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民，而是一群懂得大道理，人人都有可能成為大秦頂樑柱的人才。」

  「而我的目的，就是讓大秦的百姓人人都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