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挪摔下去

  似乎是因為憋得太久了，又或者是眼前這個顧念之太溫和了，那些話就完全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就連那一點兒怨憤也完全控制不住。

  顧念之抿了抿嘴，垂下視線不看小五，許久才道，「你先睡吧，我去把水倒了。」

  她實在是沒臉見這個孩子了，她知道小五心裡肯定是怨恨的，但是當他真的把這些怨恨說出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好像又不一樣了。

  今夜的月格外的亮，將院子裡照得一片瑩白。

  夜風颯颯，屋頂的稻草被吹得簌簌作響，顧念之坐了一會兒，眼前再次浮現出系統面板。

  「恭喜宿主，今天獲得了17點積分！」

  顧念之看了一下，大部分善意值是今天集市上圍觀的群眾提供的，其中只有2點是小五提供的，還有3點是錢氏和宋老漢的。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她記得以前在書上看到過，古代的調味用品很少，食物大多都是燉煮，在宋代以前很少看到有關油脂炒菜烹飪的記載，就連辣椒也是明末才傳入中國的。

  正好明天要去開荒，到時候可以從系統那裡兌換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蔬菜種子，物以稀為貴這個原則在任何時代都是奏效的，把極少部分的資源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就是把財富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顧念之沒有在外面久待，很快就回房間了。

  她進去的時候小五已經沉沉睡去，十四歲的少年瘦得有些可憐了，將自己蜷縮在床的邊緣，緊緊抱住自己，哪怕睡著了也不太安穩，眼睫顫得厲害。

  旁邊有一床薄被疊得整整齊齊的，顧念之探身過去拉開，也就是那一瞬間，她忽然察覺到少年驟然屏住的呼吸。

  他沒睡著。

  顧念之只當做不知，把手上的薄被蓋到他身上，然後熄燈爬到床裡邊去。

  躺下來的那一刻，少年不動聲色的又避開一點兒。

  顧念之在黑暗中定定的望著他，忽然悠悠出聲，「再挪，再挪摔下去！看摔不疼你！」

  說完立即伸手扣住對方的手腕，防止他真的被自己嚇得摔下去。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一時半會想要改變你們對我的看法很難。但是小五，我希望你不要被長輩們之間的恩情牽絆住，你只是你自己，你也只需要做你自己。我們是夫妻，你我是平等的，你睡在床上天經地義，冷了就蓋被子，還有，晚上睡覺不把腿伸直是長不高的。」

  最後一句話似乎是有點兒效果，一說完就感覺到少年立刻把腿蹬直了。

  傻的有點兒可愛。

  顧念之強忍住自己的笑意，將人又往裡拽了拽，「快睡，明天早上起來去看看書院什麼時候招生，回來後還得去開荒呢！」

  她的聲音故作兇巴巴，但是小五卻覺得此時此刻，這個人溫柔得不得了。

  自從他和顧念之成親以來，對方對他非打即罵，別說睡在一張床上了，就是站在她旁邊都是讓人膽戰心驚的體驗。

  如今這個讓他恐懼的人就躺在旁邊，空氣中傳遞過來的是一種令人安心的溫度。不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小五都希望，這個夢晚一點兒醒過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