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個王妃有點玄

2024-08-17 04:06:51 作者: 禮成
  「扎紙人?你們竟讓扎紙人跟我拜堂?這親我成不了!」

  虞清酒渾身的血液凝固,想也沒想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紅蓋頭。

  就在一刻鐘前,她穿越了。

  這身體的主人原是丞相庶出,有姓無名,生母又是個身份低賤的暖房丫頭,到死都沒混上個名份,所以別人都喊她「丑奴」。

  丑奴自小低賤,因她子時出生,性格陰鬱,所以在府里受盡了冷落和刁難。

  然而一個月前,皇帝賜婚,嫡姐虞舒兒因為不願意嫁給身有殘疾九王季廷硯,便逼丑奴頂了她的名字替嫁。

  若只是嫁給一個廢物瘸子也就罷了,但偏偏他命硬,剋死了兩任夫人,還性格乖張,嗜血暴戾。

  雖然他掌管典獄司和錦衣衛,位高權重,但他手上沾染的血腥遠比他人更甚。

  丑奴性子本就陰鬱,加上軟弱又膽小如鼠,生怕自己出嫁以後過得連在相府都不如,便偷偷備了一包砒霜,在出嫁的轎子上服毒自盡。

  她是死了,一了百了,沒想到自己的魂魄卻不知為何被拽入了這副軀體。

  想她在自己的時代,也是華國赫赫有名的算命先生,擅風水,懂命理,尤其擅長六爻卜卦,又因陰陽五行對應人體五臟,所以也順道學會了醫術。

  她早知自己會死於非命,卻沒料又在這個架空世界活了過來。

  眼下就是她被九王的人尋回硬逼拜堂的時候。

  而這紙人陰氣重,極易沾染晦氣,哪怕是做扎紙人這行的,要沒有拜過仙家,也不敢輕易嘗試。

  一旦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輕則霉運連連,重則喪命。

  眼前這紙人雖然沒畫眼睛,但能這麼招搖地拿來拜堂,這不是詛咒她早點死麼?

  「誒唷王妃,您誤會了!」喜婆一看,立馬解釋道,「冥王他今日身體不適,不便拜堂。雖然讓人尋了替代品,沒想到那小廝沒經驗,找了個扎紙人,您要是不滿意,我讓人去換個其他物件兒來。」

  其他物件兒?

  虞清酒沉了臉,聲音清脆:「哼,我不管,讓你們王爺出來,這種晦氣玩意兒還放在府中,是嫌這裡頭的陰氣還不夠重?你們不惜命,不代表我就不想活。」

  「這......這不太妥......」

  喜婆滿臉為難,要知道她是第三次來冥王府了,次次都沒見著那王爺,而且那王爺脾氣古怪得很,去問,那是萬萬不可的。

  「不太妥?相府嫡女,聖上賜婚,我爹三十多年來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如今我嫁過來,竟是這般待遇?那我唯有稟告爹爹,讓聖上來做主了。」

  「王妃,你,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喜婆皺著眉頭,著急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躊躇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拍手聲。

  「啪,啪,啪。」

  一下一下,由遠及近。

  虞清酒放眼看去,身著繡蟒長袍的矜貴男子坐在輪椅上,被緩緩推入大堂。

  他面若雕刻,稜角分明,一雙瑞鳳眼媚而不妖,黝黑的眸子從長而濃密的睫羽下幽幽望來,饒是這暮春,都讓人覺得冰若寒潭。

  想來他就是九王季廷硯了。


  這周身的戾氣還真配得上他的名號。

  「王爺!」錦衣衛沒想到他會親自出來,立即整齊地單膝跪地,噤若寒蟬。

  季廷硯唇角一勾,上下打量了一眼虞清酒。

  「如你所願,本王來了,可還滿意?」

  話音剛落,剛才一直未動的錦衣衛突然起身,一人一手按住了虞清酒,直接將她帶到了扎紙人跟前,想要強行摁下。

  虞清酒哪會讓他們得逞?在眾人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忽然反向扭了一下身子,輕巧掙脫出來了。

  錦衣衛一愣,還想抓人,卻被季廷硯眼神制止。

  「滿意?當然不滿意。」

  虞清酒抿了抿嘴,嬌俏地抬了抬下巴,「王爺,你若不想成親,跟聖上明說退婚便是,可偏偏不退婚,還將我尋了回來。王爺得罪不起聖上,拿我撒氣?」

  「大膽!」旁邊的錦衣衛臉色一沉,刀劍瞬間架在了她的細嫩的脖子上。

  「看來是被說中了。」

  虞清酒嘴角清揚,一點並不懼怕此等威脅。

  錦衣衛還想說什麼,沒想到季廷硯卻輕輕轉動著拇指上晶瑩剔透的玉扳指,幽幽開了口。

  「本王倒是不曾想到這相府嫡女這般伶牙俐齒。」

  季廷硯磁性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不快。

  他話音剛落,錦衣衛的刀劍微動,似乎下一秒就能要了她的命。

  虞清酒身子一僵,不著痕跡地將脖子往後靠了靠,言語上卻絲毫沒有退步。

  她是不想死,甚至還有些貪生怕死,可要是剛這麼穿過來就翹辮子了,那她不就白活那麼些年了。

  「既是聖上賜婚,要是我在新婚夜出了事,聖上和我爹怎可能不追究?王爺是聰明人,定不會殺我。還有......」

  她將目光落在了他的雙腿上。

  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有腿疾,他已經許久沒有站起來過了。

  「王爺,你可知你為何會受傷?為何久治無醫?」

  「放肆!」錦衣衛暴吼一聲,「王爺的戰功豈是你能褻瀆的!」

  王爺最忌諱的就是他雙腿,如今這個女人這般膽大包天,是不想活了!

  季廷硯旋即抬手,薄唇輕掀。

  「讓她說。說的好了,方才之事作罷,要是說不好……」

  他眼底噙著一絲陰冷寒涼。

  虞清酒勾唇,雙目快速掃過廊下布局,指尖掐動。

  剛才她進門的時候,就發現整個大門坐南向北,陰冷無比,府邸四周又生了各種樹木,長得枝繁葉茂,堪比墳地。

  這陰氣十足,加之附近又沒有其他民居,哪怕是青年壯丁,在這兒待久了也抵擋不了這陰森之氣。

  能剋死兩任夫人,多半是病故。

  冥王冥王,這封號都聽著不吉利。

  「冥王府腐宅不方不正,四角殘缺,又有濃郁槐樹圍繞,陰氣更勝,彎刀斬煞。」

  虞清酒頓了頓,斜瞥了眼錦衣衛,伸出手指將刀刃推遠。

  「加上之前的夫人都是死在怡香院,窗戶沖東,邪祟入侵,怨氣尚存,運之暗淡,此乃凋敝之宅。」

  「王爺住在這種地方必有災禍,這身體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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