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宮

2024-08-17 04:07:08 作者: 禮成
  府中後院主人粉墨登場,最終還不是來了又走,喜鵲自認她才是王爺身邊第一人。

  而虞清酒,註定與前兩任一樣……

  想到這裡喜鵲眼眸閃爍,被虞清酒激怒的火氣甚至降了些許,餘下滿滿的優越感。

  「王妃,您初入府中,很多規矩還不懂。」

  她恢復了不卑不亢淡然作態,施施然行一禮,苦口婆心勸慰道:「王爺府中規矩嚴明,您貿貿然帶了不知底細的丫頭進來,不知道的,只會覺得您想對王爺不利。」

  一句話將虞清酒推入辨人不清,甚至別有用心的境地。

  她背身站門內,背影筆直挺拔:「一個下人教導起王妃規矩,倒不知冥王府的規矩是從哪裡習得。」

  「王爺乃皇室血脈,規矩自然是宮中便傳下的。」

  喜鵲如何聽不懂虞清酒的譏諷,她不甚在意,甚至頭埋的更低,謙恭道:

  「您明日入了宮,恐會見到更多規矩。」

  「什麼入宮?和誰、你們家王爺?」

  虞清酒畫符的手一頓,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回過身神情怪異:「你逗我呢?」

  「奴婢怎敢,今日宮中來了聖旨,宣王爺與王妃明日覲見。」

  喜鵲一哂,看虞清酒吃驚的模樣,以為她沒見過世面,壓下鄙夷叮囑道:「宮中貴人身份尊貴,王妃還當謹言慎行。」

  「行吧。」符已經畫好,虞清酒再沒興趣陪她勾心鬥角,轉身將手背過身後,先是吩咐初兒:

  「初兒初來乍到,既然還不熟悉規矩,那就先去廂房,與嬤嬤們多學學。」

  「今夜就讓喜鵲當值守夜便好。」

  「主子!」初兒見事不妙,不多言便歡天喜地地走了,留下一臉憤慨的喜鵲,幾乎跺著腳強調:

  「我是王府一等女侍,您怎能讓我做守夜這種粗活!」

  「一等女侍是什麼?我只知道這裡是冥王府。」虞清酒挑眉,冷冷注視喜鵲:「而我是冥王妃。」

  說完拍了拍喜鵲肩頭,看著貼在她身後的定身符,彎了彎眉眼,好心提醒:「鬱氣過盛,當心反噬。」

  她竟敢威脅我!

  喜鵲鼻子都氣歪了,看著虞清酒緊閉的房門,咬碎銀牙也忍耐不下去,剁了跺腳轉身就想走。

  然而一抬腿,千鈞之重,難以寸進。

  直到子夜,銀月彎鉤,喜鵲頂著一身寒露,守夜該配置的被褥護手一概沒有,臉色青白,難看至極。

  而整了人的虞清酒睡得香甜,她向來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這才有益身心健康。

  終於能活動手腳的喜鵲在身後摸了摸,果然摸出一把灰燼,是法力耗光的符紙無風自燃,半點痕跡不留。

  「你等著!在府中搞陰邪手段,我這就去匯報王爺!」

  喜鵲敲著酸痛的腿,一瘸一拐也要艱難挪到季廷硯住所,書房仍是燈火通明。

  篤篤——

  「王爺,夜深了,您該睡了。」

  季廷硯一夜未眠,驟然被怯生生的敲門聲打擾,沉聲道:「進。」

  喜鵲捧著茶盞,動作輕巧端了過來:「屬下去廚房尋了荷葉羹,王爺養養神,明日還要進宮呢。」


  「放著吧。」

  說完看也沒看茶盞一眼,發現人影未動,不悅之下音色更冷:「還有事?」

  「回王爺,沒有。」喜鵲躊躇著:「只是,王妃第一次入宮,屬下擔憂王妃難免生疏,給王爺帶來麻煩。」

  「還有王妃那一身奇異本事,來路不明,若是衝撞貴人……」

  「夠了,喜鵲。」

  季廷硯停筆,一身墨衣沉如水,凌厲望向喜鵲:「本王做事,何時需要你的首肯。」

  「你最近太過得意忘形,眼裡還有王府的主人嗎,還是說你才是王府之主?」

  「屬下不敢!」喜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是奴婢多事,不該揣度王妃。」

  她暗暗心驚,她最近被王妃的到來沖昏了頭腦,以至在王爺這裡也敢置喙了。

  「行了。」季廷硯皺眉揮了揮手,沒了興致,搖著輪椅離開書房,留下不辨情緒的一句:「下去吧,明日你陪王妃入宮。」

  「是,奴婢遵命。」

  一早,虞清酒神清氣爽推開門,不見喜鵲的影子也不惱,好心情地自顧自梳洗,還不忘感嘆地摸著送來的王妃華華服:

  「嘖嘖嘖、這可比我的寒酸婚服強多了,進宮面聖就是不一樣。」

  想到皇宮中即將能摸到的龍氣,虞清酒垂涎三尺:「既然是真龍天子,想必龍氣肯定比季廷硯的多多了!」

  有了龍氣滋養,她的身體才能有望恢復,就不用委曲求全討好這個喜怒無常的冥王了!

  王府寬敞,光是摸索著走到大門就耗費不少時間。

  虞清酒看著喜鵲低眉順眼跟在季廷硯身後,爬上馬車挑開車簾,調侃著:「還得是王爺御下有方,府中個個對王爺忠心不二。「

  聽出了虞清酒的調侃,季廷硯淡淡一眼撇過去,回懟道:「御人之術不過靠一雙慧眼,王妃不善御人,許是眼力有恙。「

  「眼力也是外物能填補的。「

  虞清酒聳聳肩,伸出一根俏生生的指尖,上面點有一顆硃砂碎,示意季廷硯道:「一滴指尖血,一點硃砂,摸在眼皮上,自然明辨善惡忠奸。「

  「怎麼樣?王爺可要試試?畢竟眼睛,有時也會背叛主人的。」

  「不必,本王不信你。「

  行吧,理解。

  虞清酒抖開硃砂,托著下巴看季廷硯被人抬上馬車,兩人同乘,一路無言,然而一股怪異的陰寒之氣卻愈演愈烈。

  「這皇宮……不太對勁。」虞清酒眯著眼仰望,站在牆根腳下,試圖看穿王宮的全貌,卻被季廷硯涼涼提醒:

  「脊獸鎮邪,不可直視褻瀆。」

  她又擰著眉試探著戳向門釘,季廷硯聲音再次適時傳來:「門釘九乘九,缺一不可,乃天子禮制,不可僭越。」

  虞清酒收斂了打量的神色,只能放棄繼續探究,快步跟上季廷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皇宮排場也太大了吧。「

  她熟讀經典,風水五行忌諱如數家珍,就沒聽過看脊獸、摸門釘猝死的。

  季廷硯垂眸,鳳眼長眉微顰,冷噗一聲掃過虞清酒拍在華表柱上的一隻手,淡淡威脅道:

  「通天華表,望君之犼,除天子出入、民意覲見,輕易不可觸摸。」

  「王妃自言精通易經八卦,連這點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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