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敵軍有異,試圖偷襲我們的糧草,但被當場抓獲,如今已經被何將軍斬首,敵軍大規模集結,即將到達前線。」
斥候帶著前線的消息趕回來。
「什麼!」虞清酒猛地起身,質問道:「他們主動和談,現在卻單方面毀約?」
而且……
「何山不是已經在集結了嗎,為何還會遇到偷襲?」
「回太子妃,正是因為何將軍正在集結,我們這才能及時發現有人偷襲,否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敵軍已經壓境,斥候不敢耽擱,匆匆道:「還好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何將軍這就出發迎敵,讓卑職來請示還有沒有其他指示。」
「好啊,原來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談的意思,先假意和談,卻趁我們放鬆下來時趁機投毒,一面又想要偷襲我們的糧草。」
「原來大國師打的是這樣的主意!」虞清酒氣憤至極,視線越過軍營看向對面,仿佛能看到大國師如今算計的模樣。
他們剛打了勝仗,就被大國師如此算計,如今軍營中面臨疫病的危機也就算了,軍隊也因為險些遭到偷襲而人心不穩。
「當真是好算計,險些讓大國師翻盤了!」
若不是偷襲之人被發現,現在人心惶惶的,真就成了他們自己了!
反觀大夏軍營,卻怡然自得的籌備起反攻來了!
「再忍下去,大國師不知道還要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手段,」虞清酒氣不過,咬牙開始畫符設陣,終於忍不下去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要咒死他!」
她既氣大國師不擇手段,又氣自己的疏忽,如今在軍營中引入了疫病不說,還險些害了最重要的糧草。
血氣上涌之下,她只想報復回來。
但好在丘明及時出手止住了虞清酒的動作,凝重道:「不行,你現在下手只會給自己造業障,萬一傷及那些士兵,你是要背因果的!」
他搖頭安撫虞清酒,「我知道你擔心太子,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衝動,穩重行事,相信我們能光明正大贏了大國師。」
「……我知道了。」虞清酒垂下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丘明,慶幸有他提醒,自己才不至於釀成大禍。
但人冷靜下來了,她對季廷硯的擔心卻不減反增,最後沒忍住還是算了一卦,在看到結果後卻神色暗淡了下來。
「不太好。」她臉色難看道。
而後虞清酒站起身,制止了丘明的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擔憂,不讓自己沉溺其中。
「我相信他,我們做好該做的,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她叫來整裝待發的何山,沉聲叮囑:「軍營中的問題你不必擔心,太子殿下也已經脫離危險,你們要做什麼儘管做,不必有後顧之憂。」
「太子他?」何山欲言又止。
「嗯,不必擔心。」虞清酒含糊蓋過,為了讓何山安心,乾脆隱下季廷硯的真實消息,讓他帶著好消息上戰場,而不受後方的影響。
果然,何山帶著季廷硯平安無事的消息回到軍營散發下去後,原本有些萎靡的士氣瞬間高漲了起來。
大軍勢如破竹,對後方的安心與險些遭到偷襲的怒意一同將將士們裹挾,他們燃燒的洶湧戰意幾乎將大夏軍隊衝散,竟然很快傳來大勝的消息。
「贏了!」
「回太子妃,非但贏了,且敵軍開始潰散,人員也大幅度減少,我們幾乎沒有遭到任何阻力,呈碾壓之勢,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贏了!」
何山繼續興奮道:「且,敵軍的潰逃勢圖太過明顯,他們的士兵已經沒有多少戰鬥意志,屬下以為,就算我們繼續乘勝追擊,也不會遇到太大的阻礙!」
他回憶不久前被撕毀的和談,咬牙恨道:「既然他們不肯和談,那我們就乾脆破了他們的城,擊潰他們的戰力照樣能止戰。」
「嗯……」虞清酒沉思許久。
她抬起頭,視線越過軍營,試圖看清遠處的城池,但間隔太大太遠,既看不到,也聽不到,入耳只有順著無情凍風颳來的戰場廝殺聲。
間或夾雜軍營中士兵們凱旋的歌謠。
「去吧。」她並未阻止,淡淡收起神色,神色卻看不出喜悅,「繼續追上去,讓我們贏。」
至於城破後,那些與他們異國的百姓,還有潰敗之下註定被犧牲的大夏士兵,她回天乏術,唯一能做的只有儘快結束這場戰爭。
唯有結束之後,才能避免更多人的死傷。
何山帶著虞清酒的允許徑直離開,一聲令下後,萬千將士開始集結,前進,越過他們相互制衡許久的戰場,緩緩向前推進。
一路追擊著潰敗的士兵,破了遙不可及的大夏邊城,步伐緩慢,但匯聚成大軍之後,他們便勢不可擋,無情碾壓過大夏的城池。
「連破三城,大夏徹底沒了回擊的能力,咱們已經接管了大夏的三座城!」軍帳中,何山照例來向虞清酒匯報前線的最新情況。
他興奮的說完,末了對虞清酒疑惑道:「怎麼一直不見太子殿下,您不是說他沒事了嗎。」
既然沒事,不應該已經回來了嗎?
他這次大勝的消息柳建深已經知道了,現在迫切的希望能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季廷硯。
「事到如今,我沒必要再瞞著你了。」虞清酒露出幾分愧色。
她苦澀地搖了搖頭,坦白道:「抱歉,太子殿下還沒回來,我們沒有他的消息,當初告訴你只是為了保持士氣。
如今既然形勢大好……我們守好現在的局面,安心等他回來。」
她坦白自己當初的用意,而何山愣怔一瞬後,很快明白了過來,沉重的嘆了口氣後道:「我明白了,太子妃不必覺得愧疚,您,您這樣做是對的。」
自己身為帶兵之人,最明白士氣的重要。
甚至這次,如果沒有虞清酒當初的好消息,他們能不能打下來如今利好的局面都未可知,所以何山格外理解。
到最後,何山反倒安慰起了虞清酒,「太子妃別擔心,太子殿下身手了得,從不做無把握之事,他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
「季如歌呢,」虞清酒收起心神,問道:「守好這三座城,告訴季如歌,可以準備新的停戰談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