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門前的主街道上,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模樣悽慘,斷了一臂不說,此時的頭顱還被一隻藍色長槍釘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震退還在火拼的趙陳兩家修士。
那可是築基大圓滿修士,一槍就給斬殺了...
踢踏,踢踏,
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從遠處,神情淡然地向這邊走過來。
在他靠近趙飛虎的屍體時,藍槍從地上飛起,落入青年手中。
他就是那個秒殺築基大圓滿的強者嗎?!
所有人都盯著陳煊的臉容,想要認出他的身份。
陳煊最近三年沒有離開無道宗半步,再加上此刻的落魄模樣,根本就不會讓人往東臨城第一天才身份上去想。
「哎呦,又沒控制住,下次一定得管住手。」
靜謐的周圍,被陳煊這句自語驚醒。
沒控制住,下次管住手...這是說的什麼話,那是一位築基大圓滿的強者好吧?!
趙耀明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硬生生就要憋出內傷。
陳家那邊,以陳天雷這個大族老為首的眾人,也是噤若寒蟬。
他們陳家沒有這樣的強援,或許確實如那人所說的一樣,他只是沒控制住手。
「咳咳咳,」陳天策撥開人群,從後面走上前,「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別人可以沒有反應,但他陳天策卻是不行。
剛剛要不是那支長槍及時出現,哪怕是慢上一點點,他的性命就沒了。
看到陳天策帶傷抱拳,且躬身行禮,陳煊忙假意躲開道:「陳家主不必客氣,我也是受人之託,順道過來東臨城看看。」
聽到這話,趙家人特別是趙耀明驚呆了。
陳家的底細他們比陳家人都清楚,不應該出現今天的情況才對,那這個受人之託...?
陳天策起身,直愣愣盯著陳煊道:「不知前輩是受何人所託?」
「陳煊。」
陳煊,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煊兒...他沒死?」
陳天策雙眼霧水朦朧,自從三個月前,無道宗送來消息,說陳煊弒師奪位失敗,被宗主秋長風親手廢除修為,逐出宗門生死不知。
眼下,他聽到自己的兒子沒死,如何能不激動。
「嗯,他沒死。」
陳煊強忍著眼角的濕潤,輕笑著回答。
沒人知道,那隻藏在袖袍下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不止。
陳家其他人見陳煊是他們家少家主的朋友,也就不再侷促,紛紛開口。
不過在回答之前,陳煊扭頭看向趙家人,語氣平淡道:「你們不走,難道是想永遠留在這裡嗎?」
趙耀明心下早已沒了最初的想法,聽到陳煊讓他們走,瞬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是陳天雷等人,卻是心有不甘,恨恨地望著趙家人離去。
陳煊何曾不想斬殺了那些人,可是眼下,他的靈力耗盡,根本沒有餘力再出手。
「前輩,請進陳家歇息。」
「不了,我還有事。」
對於陳天策的邀請,陳煊只能擺手拒絕。
他清楚,眼下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見陳煊要走,陳天雷忙上前一步問道:「前輩,請問我家少家主...他的修為?」
「修為盡廢。」
......
離開陳家,陳煊尋到一處名為東升的客棧,休息一番。
在這期間,東臨城四大家族都在討論他的信息。
陳家依然是愁雲慘霧,只有家主陳天策,那緊鎖了三個月之久的眉頭,終於是被撫平。
在他心中,兒子活著就是最開心的事,哪怕修為盡廢也無所謂。
趙家和柳家,他們同樣得知,陳家昔日的那個第一天才修為盡廢,只要這個灰衣人離開東臨城,他們就可以繼續動手,滅掉陳家。
東升客棧三樓天字號房間。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陳煊打開房門,一個瘦似竹竿,臉露不健康白色的青年站在門口。
對這個擁有明顯特徵的青年,陳煊並不陌生,相反,還十分熟悉。
而青年看到陳煊時,雖然莫名感覺有些熟悉,但外界傳言這是一個修為高深的前輩,下意識間,就沒有多想。
「前輩...」
「前什麼前,進來說,竹竿!」
如果說,前半句他還能理解,前輩高人不講究那一套,可是......竹竿是怎麼回事?
陳煊見對方依然杵在門口,訕笑道:「你這根瘦竹竿,不會連我都忘了吧?」
「煊哥...」
青年雙眼微紅,言語間帶著微顫。
青年是東臨城四大家族張家的少家主,是陳煊指腹結拜的兄弟張修竹,要不是這傢伙生下帶把,早就是他陳煊的媳婦了。
「竹竿,進來說。」
張修竹激動點了點頭,進房間後,便迫不及待詢問,「煊哥,他們說你弒師奪位,然後...廢除了你的修為?」
「那你覺得呢?」
「我當然不相信,更何況,煊哥你之前不是一槍斬殺築基大圓滿了嗎?」
「你錯了,我修為真的被廢了,還是金丹被挖的那種。」
張修竹瞠目結舌,他不是震驚修為被廢,而是金丹被挖四個字給雷到了。
首先是陳煊已經結丹,其次才是被挖...
「那...」
對這個兄弟,陳煊也是無比的信任,他把自己結丹後的遭遇說了一遍,至於無憂地牢的事情,就一筆帶過,說有奇遇。
張修竹不停為陳煊叫冤,但奈何他只是一個小家族的弟子,而且,他自身的資質奇差無比。
這麼些年,靠他老子耗費家財,才勉強堆到鍊氣境巔峰,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陳煊淡然一笑,仿佛他的遭遇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
「一切已經過去,你跟我說說,現在東臨城內是個什麼情況?」
「自你出事後,趙家和柳家聯手,張家雖然牽制了柳家,但陳家連連敗退,今天幸好你及時趕回,不然後果難料。」
「趙家後面應該有人吧?」
「聽說除了飛鷹谷,還有野狼幫參與,爹曾與陳伯父推測過,背後或有無道宗的影子。」
張修竹所言,倒是與陳煊猜測相差無異。
一股嗜殺的戾氣,從陳煊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