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
「什麼事?」
「東臨藥行研製一種,叫做晉氣丹的新型丹藥。」
「晉氣丹?有何功效?」
「據說,只要是鍊氣期瓶頸,哪怕你資質再差,也能憑藉一顆丹藥突破。」
「真的假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天時間,整個東臨城,都在這樣的一個氛圍中,被同樣的話語掩蓋。
原本就生意不錯的東臨藥行,瞬息間,將全城的鍊氣期修士引去了大半。
要不是一些人走不開,也因為東臨藥行實在容不下,才暫時止住人流繼續擴張。
沈青山站在藥行的五樓,透過窗戶望向一樓大廳,本就不大的眼睛,早已是眯成了一條縫。
「劉執事,按照計劃行事。」
傳音石那邊,坐在櫃檯前的中年執事,收到沈掌柜的指令後,起身走到大廳中央那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對烏泱泱的鍊氣期人群道:「感謝各位光臨東臨藥行...」
劉執事剛開了個頭,就被其他人齊聲掩蓋,「晉氣丹,我們要看晉氣丹。」
現場眾鍊氣的熱情,太過火爆,劉執事不得不省略一萬字的發言稿,掏出一個瓷瓶。
見到瓷瓶,鬧哄哄的場面立即安靜下來,仿佛那瓷瓶就是一塊行軍令牌,而眾修士就是軍隊,見令如見君。
劉執事對著眾人再次大聲道:「這便是晉氣丹,但凡是鍊氣期,且處在瓶頸的道友,一顆丹藥下腹,立刻晉級。」
場中眾人顯然還沉浸在他的話語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繼續道:「晉氣丹,破境界,就是這麼野蠻,就是這麼霸道,你值得擁有......」
按道理,在他如此一番簡介後,應該是瘋狂的購買行動才是,可偏偏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亂了節奏。
「你們藥行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是不是真的,誰又能知道呢?」
劉執事不為在意,根本不尋找那道聲音的源頭,統一回道:「既然大家有疑慮,不妨當場驗證晉氣丹的效果。」
「如何驗證?」又有聲音道。
「用一枚晉氣丹,在眾位當中選出一位卡在瓶頸的道友,當場吞服驗證。」
劉執事說完,朝著場中掃了又掃,最後落在一位鍊氣七層的修士,這人雖是普通修士,但也不是寂寂無名之輩,在場不少人都認得他。
「許大力道友,你可願意上來為大家驗證這晉氣丹?」
許大力是東臨城的獵者,常年以狩獵為生,可就在上個月,他以一人之力,在潛蒼山脈深處獵殺一頭二階巔峰青葵狼。
二階妖獸堪比築基,以他鍊氣七層的修為,按道理看到青葵狼應該是避之不及的,可偏偏,他接了這個任務,還圓滿成功地回來。
為此,短時間之內,讓他成為了東臨城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
原本那些唱異樣調調的人,還想反駁,但見識許大力也只好作罷。
許大力雖意外修仙,但依然保持當初普通人的憨厚性格,先是對著劉執事一拜,而後回答道:「我願意。」
許大力上台接過丹藥,盤膝而坐。
就在他準備拔出瓶塞,吞服丹藥時,台下有人阻止。
「慢著。」
說話之人中年,個頭不高,五官不顯,但一身服飾卻是頗為顯眼。
他的身份在場許多人都認識,正是柳氏藥行的掌柜柳奎。
柳氏藥行是東臨城四大家族之一柳家的產業,也是東臨藥行的死對頭。
柳奎的出現,早在沈青山的意料之中。
「柳掌柜是何意?」劉執事冷聲道。
柳奎打了個哈哈,然後對著眾人道:「俗話說,是藥三分毒,也不知道這新藥會不會毒死人。」
這樣的話,不可謂不歹毒。
果然,在他說完後,場中響起了不少的議論聲,甚至剛剛準備吞服丹藥的許大力,也放下了手中的動作。
陳煊端坐櫃檯後,見到劉執事隱隱無法掌控全場,他抬步走上高台。
冷覺的目光掃向柳奎,淡淡道:「晉氣丹是我煉製的,如果吞下丹藥有問題,可以拿我這塊丹師銘牌去丹盟問責。」
丹盟有保護丹師的責任,也有維持丹藥質量之職,如果丹藥真的吃壞了人,確實是可以去丹盟問責並要求賠償的。
柳奎只好收聲,充當看客。
可是,陳煊既然開口,豈會輕易放過柳奎這個柳家人。
「你之前口口聲聲說丹藥有毒,還說會毒死人,可知道空口污衊的後果?」
柳奎順話道:「什麼後果?」
「污衊丹盟的丹師,往大了說,就是看不起丹盟,往小了說,就是鄙視所有東臨城的煉丹師。」
此話一出,柳奎臉色變了又變。
他是柳氏藥行的掌柜,要是陳煊剛剛的話落實,那麼柳氏藥行就只有關門大吉的份。
偏偏這時候,陳煊繼續道:「不知你是選擇往大了說,還是往小了算呢?」
語氣很輕,但卻好像是萬斤重擔壓在柳奎身上,冷汗直流。
忽在這時候,又一個人走上前,來到柳奎身邊,「叔,他們還沒有驗證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柳奎好像滿血復活的殭屍,指著高台嗷嗷叫,「你們都還沒有驗證,說這麼多費話,肯定是為了轉移大家的視線,所謂的晉氣丹,肯定有大問題。」
「好,既然你說有問題,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就拿東臨藥行和柳氏藥行作為賭注。」
陳煊說得輕巧,可聽在柳奎耳中,卻是直沉心底。
他雖然是柳氏藥行的掌柜,但實際上,藥行的當家人是柳家家主,他的老子。
「既然怕了就別在這裡充當阿貓阿狗。」陳煊說話一點不含糊。
以柳奎紈絝的性格,如何能忍受被人如此輕視,再加上,周圍還有不少人跟著起鬨。
「東臨藥行比你柳氏藥行大多了,柳掌柜你不虧啊...」
「柳掌柜,你可是響噹噹的東臨四少,不會這點膽量都沒了吧...」
「依我看,柳少的贏面大,東臨藥行所謂的晉氣丹肯定是賣噱頭...」
柳奎看向陳煊道:「你一個一品丹師,如何能做沈青山的主?」
不用陳煊回答,早就站在人群中的沈青山走上前道:「東火丹師的話,就是沈某的意思,柳掌柜,你可願賭。」
「賭,賭,賭...」
人群繼續烘托氛圍。
站在柳奎身旁的侄子柳安,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叔,萬一輸了...」
然而,本在斟酌的柳奎,在聽到''輸''字後,立即做下決定。
「好,本掌柜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