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竊

2024-08-17 04:30:39 作者: 笑話怪
  寧棠做事利落,不消片刻便將院中的僕役打發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幾個貼身的伺候。

  宋清阮輕輕撥動著手邊的算盤,在紙上算著自己的嫁妝。

  「夫人,老夫人說,要您移步福壽堂一同用膳。」寧枝進來傳報。

  一同用膳?

  怕是要給江枕偷東西的機會吧!

  宋清阮冷笑一聲:「待我換身衣裳便去。」

  她換了身捻金銀絲線滑絲素服,雖未施粉黛,卻朱唇粉面,一雙鳳眼顧盼生姿。

  只淺淺在鴉青色的黑髮上挽了個髮簪,餘下的長髮直直垂到腰間,細軟的布料附在身上,顯得楚腰纖細,驚才絕艷。

  宋清阮故意將妝匣中的珠寶簪子拿了出來,擺在明面上:

  「不必收起來,待我回來,還要清算的。」

  上一世就是這時,江枕趁著她被江老夫人叫去,偷偷潛了進來偷了她的鐲子首飾,拿去孝敬他的親娘。

  後來叫她發覺出少了東西,查到江枕身上時,江老夫人一改往日和藹的面容,沉著臉,護著江枕偏幫他打馬虎眼,直言不過是孩子貪玩拿去了而已。

  又疾言厲色地指責她愛慕虛榮不在乎孩子的想法,不拿江枕當自己的親孩子看待。

  她心中委屈,解釋說擔心江枕學壞了,免不得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可江老夫人充耳不聞,執意不准她深究下去,江枕又哭鬧起來,這件事到最後也只好不了了之。

  也是因著這件事叫江枕開始記恨她。

  既是這樣,那這次,宋清阮只當不知道這事「順理成章」的成全江枕這顆孝心。

  進了福壽堂,果然不見江枕的身影。

  宋清阮先行了禮,後落座,同老夫人寒暄了兩句,這才讓丫鬟們上菜。

  江老夫人聽著外面的蟬聲,笑眯眯地說:

  「近日越發熱了,外面的蟬叫得鬧心,清阮你可能睡好?」

  宋清阮回道:「睡得好。」她看向外面:「我叫人來粘一粘吧。」

  江老夫人開懷一笑,果然啊,清阮不愧是當家主母,她的心向來是最細的,也是最孝順的!

  她越發開心,破天荒地給宋清阮夾菜,將菜穩穩落在宋清阮碗中後又故意嘆了口氣。

  「蟬聲鬧人是一回事,睡得不安穩又是一回事,我瞧著枕兒和江清宴房中的桌椅都舊了,也該換新的了。」

  「況且枕兒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最怕睡不好了!」

  江老夫人說完,忐忑地看著宋清阮。

  宋清阮做事一向順著她的心意,她不會不答應的!

  若不是因為前面她不看好枕兒,她倒也不用拐彎抹角說,直接吩咐下去叫人給她傳話就是。

  宋清阮微笑著回絕:「老夫人,今上因著世子的事斷了侯府的供養,現如今侯府沒有入帳,已然虧空,吃穿用度皆是孫媳婦的嫁妝……」

  江老夫人笑著打斷她:

  「清阮,只是做些椅子,用不了多少銀子的。」

  宋清阮繼續道:「老夫人,都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現如今孫媳婦的嫁妝也所剩無幾,不是孫媳婦不捨得待孩子好,光平日裡府中旁支的開銷就是一件難事,且那些物件,也並不算太老,何不重新刷一刷,再拿來用,豈不更好?」

  老夫人的眼皮垂了下去,不禁暗自疑心,清阮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換做之前,她定不會像現在這般推諉,莫不是察覺到什麼不對了?

  老夫人訕笑著:「是了,只是兩個孩子才剛進府,怎麼也得添置些新的東西,別叫人輕看了去才是。」

  江驍要給那女子過生辰,她才剛給的那些錢,還不夠給那女子採買珠寶的。

  孫子開口,她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只好借著兩個孩子的由頭,為她的忠僕討個肥差,刮點油水下來。

  江老夫人語氣沉重的叫了她一聲:「清阮。」

  江老夫人逼問著:「你說是吧?」

  宋清阮思索片刻。

  江枕住在老夫人這裡,吃住自然不會受了怠慢。

  但是江清宴的與庭廳,確實需要好好換一換了,好些桌子椅子的邊角都掉了漆,不中看了。


  依著那孩子的性子,就是桌子腿都斷了,他也不見得會來回稟。

  「也好。」宋清阮道。

  江老夫人鬆了口氣,忙說:「還是叫張大來做吧。」

  張大便是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那位趙媽媽的丈夫,給他是最好的,也不用她再多開口了。

  宋清阮垂眸,「好。」

  「好好,清阮你多吃些,這些日子府中事物繁多,該是多吃些,你都瘦了……」

  江老夫人樂得嘴都合不攏,她就說嘛,清阮一個二門不邁的婦人,怎可能會察覺出什麼呢?

  「你瞧瞧你!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分明體諒孩子,卻總是不肯說!」老夫人怪嗔道。

  宋清阮難得笑了笑,這有什麼?這些東西,吞了多少,屆時都要他們雙倍奉還的。

  老夫人的煩心事沒了,頓時喜笑顏開,連飯都吃得比旁日多了不少!

  連外頭的蟬聲都覺得順耳了許多!

  覺得這蟬聲順耳的不止江老夫人,還有江枕。

  他偷偷溜到攏香閣外院,蹲在院子外的牆角鬼鬼祟祟地探頭往裡看,見院中一個人也沒有,心中大喜,一溜煙躥了進去,直奔宋清阮的梳妝檯。

  那些瑰麗的金銀首飾看得他眼都直了,想起自家娘親說的話,抬手朝著妝匣最上層抓,一眼就看中宋清阮放在最上面的香粉和鐲子。

  江枕擦著手心的汗,時不時朝外面看一眼,見沒人來,又盯著其餘的首飾上神,想拿,又怕拿得太多被宋清阮發現。

  正猶豫著,突地聽見一道輕快的腳步聲,他一顆心唰地一下提了起來,忙朝著門外看。

  只見江清宴端了一碗綠豆湯進來,江枕頓時鬆了口氣,厭惡地盯著他:

  「你來做甚?」

  江清宴沒想到江枕在這,見他神情慌張地站在梳妝檯前,手中握著母親的首飾,頓時覺出不對。

  江清宴放下手中綠豆湯,沉著臉問他:「母親叫你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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