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娘……

2024-08-20 07:45:54 作者: 笑話怪
  「這都是他該死!要不是他搶了我的一切,我怎麼可能燒死他!都是他自找的!」

  江枕喊得幾乎破音:「你憑什麼打我,我恨死你們了,我恨死你了!!!你才不是我娘,你惡毒死了,,你才不是我娘!!!」

  「你沒資格打我,你這個毒婦!是你害死了我爹,是你,要不是你,江清宴怎麼可能進得了侯府!!我要去殺了你,我……」

  「我怎麼就沒連著你一起燒死!!!」

  看著眼前八歲的孩子雙眼猩紅滿眼狠毒地看自己,宋清阮微微闔眼,甚是疲憊的道:「拖下去,莫要讓我看見他。」

  宋清阮不敢停歇,連忙奔向祠堂,還不等靠近了,臉上一陣火熱的燒痛。

  此時的祠堂活像是一顆巨大的火球,漫天大火將整個黑夜照亮,讓人不能靠近一步,從她院子取來的那點水在這火球前顯得無比微小,毫無作用。

  宋清阮絕望地看著祠堂,火,已經燒進去了,突地,一根房梁承受不住火舌的舔舐轟隆一聲砸了下去,瞬間,屋內的火焰蹭的一下從這房梁空缺之處躥了出來,直衝雲霄。

  而祠堂內,聽不見一句回聲。

  「清宴!!!」宋清阮叫道:「江清宴!!」

  眼下最讓宋清阮絕望的,是江清宴假死一事,她吃不准江清宴到底是逃出去了,還是……

  她不敢想。

  宋清阮撕心裂肺地喊著,喉嚨被她喊得生痛,「清宴,你可能聽見我的聲音!!」

  是江清宴的聲音太小還是這外面的雜音太亂,或是她的聲音沒進去?

  宋清阮心亂如麻,胡思亂想,就是不敢相信江清宴就這樣沒了動靜。

  「窗子!」宋清阮的眼都紅了,慌亂地去看身邊的小廝:「窗子可開著?清宴可從裡面出來了?」

  小廝擦了把汗:「夫人,那窗子不知被誰從外面用鐵封死了,清宴少爺根本不可能從那出來!」

  宋清阮吼道:「用木頭撞開!」

  小廝又道:「這法子小的當下就試過了,咱們府上沒這麼長的木頭,也拿了府上最長的木頭試了,只是一舉起來就不夠長了,咱們人根本近不了那窗子,若是從外頭借木頭,眼下這時辰也……」

  宋清阮心急如焚,連小廝的話還沒聽清就被屋內傳來的一聲巨響嚇白了臉。

  「清宴!!!」宋清阮有些著急,「將門撞開,取水,將我院中的水都取來!!」

  身後響起江老夫人絕望的哭喊:「我的祠堂啊!!!」

  宋清阮皺眉,只覺得這道哭喊無比讓人煩心,她回眸,瞧見趙媽媽攙扶著顫顫巍巍的江老夫人在她身後站著。

  江老夫人哭得沒了音,道:「是不是江清宴,是不是江清宴放火燒了祠堂,武定侯的牌位還在裡頭呢,這日子還如何過啊!!」

  宋清阮轉身,冷眼看著他:「是您的好重孫,江枕放火燒的祠堂。」

  江老夫人哭的直捶胸口,哭道:「是你!你這個毒婦,為了和離放火燒祠堂,是你,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栽贓陷害枕兒,枕兒才這么小,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胡攪蠻纏,倚老賣老。

  宋清阮真真是看夠了江老夫人這幅嘴臉,冷聲道:「我若是為了和離火燒祠堂,大可當著你的面直接燒,也免得你來回推諉栽贓陷害人。」

  「是不是得,整個侯府的人都看見了,江枕沒什麼好狡辯的。」

  她冷聲道:「把老夫人帶下去,莫要在這裡礙事,耽誤救水。」

  江老夫人橫了心,死活不肯走:「我看誰敢動我!」

  江老夫人道:「你這個毒婦,我告訴你,就是這樣我也不可能答應和離!你便是死,也要死在侯府!你……」

  「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

  宋清阮道:「您可得好好活著,看著我和離的那天,看看侯府是什麼光景。」

  抬眼,宋清阮瞧見宋時蔚匆匆趕來,一見到自家哥哥,宋清阮心中頓時有底了,小聲道:「哥哥,這會子從宋國公府或別的地方,能找來長柱子嗎?」

  眼下是旱災,她院中的水是從別的地方獨獨運過來的,侯府的井裡,現在怕是掉個人下去都不是淹死的。

  火勢這麼大,唯一的法子就是用柱子將門撞開。


  宋時蔚眉頭緊皺,伸手將她拉到一邊,道:「柱子好說,只是,郁斬那頭,眼下突地接應不上了,這屍身……」

  宋清阮新忙意急,「先將人救出來再說別的!」

  宋時蔚點點頭:「好,我現下帶著去尋。」

  祠堂已經被燒得透透的,時不時迸發出兩聲爆破聲,看得宋清阮膽戰心驚。

  祠堂內,江清宴蹲在安置牌位的桌子下,雙手拿著武定侯的牌位頂在頭頂,有些虛弱的舔了舔乾枯裂皮的嘴唇。

  窗戶已經不中用了,江枕下了死手,也怪他疏忽了這一點,這四周的木牆和那窗子都被燒得火熱,碰都碰不得一下。

  唯獨他腳下這塊地還能藏藏身,而這桌子上,正正接住了適才從屋頂上被燒斷掉下來的房梁。

  江清宴眼前已經有些模糊,胳膊上傳來一陣陣刺骨的痛意,他嘶抽著倒氣,側眼看向胳膊上被那房梁砸出來的傷口。

  適才,他若是站地再偏一點,那被砸中的就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頭。

  胡亂思索間,江清宴只覺得腿有些麻,不知不覺的,軟塌塌地躺在了地上,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黑,偶然間,能聽見宋清阮的幾聲呼喊。

  江清宴心想,自己怎能疏忽到這種地步?

  實在把江枕看得太輕了。

  又想,委實對不住母親,害得母親跟著擔驚受怕,白白浪費這場計謀。

  還想,自己不能盡孝了……

  又是哐當一聲,眼前又落下一根房梁,上面的火星四濺蹦到他臉上,他卻沒感覺到痛,只是有些麻麻的。

  「清宴!!」這回,江清宴總算是聽見宋清阮的喊叫。

  「娘……」他迷迷糊糊地回:「沒病,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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