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回放

2024-08-17 04:37:39 作者: 退戈
  ##157-採訪

  視頻是經過後期處理的, 還額外配上了?字幕。新⑥⑨書吧→只?是因為時間有限,質量相對比較粗糙。

  前面一?段內容是他們小隊的個人?介紹,當然, 主?要?還是為了?介紹乘風。

  他們每個人?只?有兩秒的時間,乘風一?個人?掛了?十幾秒。

  畢竟是mvp嘛。

  四人?眼神悄悄交流了?一?番, 有種不祥的預感。

  門口的教官支起光腦, 將攝像頭對準他們,在桌上擺正後, 也笑嘻嘻地走到幾人?身後。

  江臨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不由小聲問:「你們在幹什麼??」

  教官說:「三?夭說要?給你們拍個視頻記錄, 賽後採訪的時候可以放。」

  江臨夏扭過頭, 還沒看?清他們的臉, 又被一?雙大手掰了?回去, 白白浪費了?他的營業式笑容。他只?能叫道:「團隊賽的賽後採訪不是晚上八點嗎?我們拿過mvp,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

  年?輕些的教官在後面低聲笑道:「主?要?是怕你們晚上沒心情參加了?, 所以提前錄好。」

  江臨夏面不改色:「我們比得還行吧, 不會沒心情的, 我們專……」

  教官打斷了?他:「認真看?你們的,不要?交頭接耳跟教官搭話。」

  片子也步入正題了?,不過江臨夏暫時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第一?個視角是考場東面那座山, 兩個看?不清臉的青年?在山路上跑來跑去。

  不久後兩人?停了?下來, 躲在草叢裡,隊友間互相交談道:「不知道乘風現在在哪裡,怎麼?完全沒風聲啊?」

  「全考場哪個人?不想找乘風?歷屆mvp里,乘風應該是單兵水平最差的一?個。趁項雲間他們還沒過來會合,誰能遇到都算血賺。」

  青年?蹲久了?腿麻, 稍稍換了?個姿勢,將膝蓋輕輕磕在草皮上,傾斜著上身跟邊上的人?說:「其實我到現在都沒完全理解,手操機甲手到底是怎麼?拿到單兵類mvp的?」

  「機甲歸機甲,單兵歸單兵,手操畢竟太不一?樣了?。可惜團隊賽的規則對她很?不利,沒有項雲間幾個打輔助,我估計乘風活不了?多久。」

  「出於?對mvp的尊重,我猜她能拿3個人?頭吧。」

  「但凡她開槍殺人?就?很?容易暴露了?,我覺得3個都多。不過也不一?定。」

  地圖隨著兩人?對話不斷縮小,隨後某個角落出現一?個紅點,怕觀眾看?不清楚,還特意標了?箭頭跟名字,很?有乘風的優良傳統。

  視角移向紅點所在的位置,重新放大,界面中出現一?片被煙霧籠罩的區域。

  這裡槍聲四響,在所有人?都看?不清戰局的情況下,左上角乘風的擊殺統計數蹭蹭往上跳了?三?。

  緊跟著是乘風的射擊集錦。

  「砰砰砰砰——」

  踩著有節奏的槍聲,左上角的數據斷層式往上飆升。新𝟨𝟫書吧→

  出於?時長考慮,最後只?剪輯了?7次槍響,最後以3個禮炮式的炸^彈湊了?個整數。


  畫面切換,依舊是東山,另外兩個聲音不大相似的青年?又在竊竊私語。

  「開場三?個小時了?,不科學啊,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乘風不會已經退場了?嗎?」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可能真的在裝死?躲在一?個地方不動,就?等待比賽結束之類的。我覺得項雲間應該不會帶著她一?起刷分,她目標太大,簡直是行走的燒烤串,反而會影響他們四個刷分。」

  「你說得對,她作為數據分析師,找個老巢苟著應該不難。」

  「唉,他們聯大的『苟』字一?訣已經修煉到大成了?。」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畫面逐漸放大。

  箭頭所指處,草叢有輕微的晃動,比風吹過的痕跡明顯不了?多少。那裡,乘風正反背著槍,從?他們身後一?百多米遠的地方爬過。

  隨後視頻開了?倍速,乘風所代表的紅點在整座山上從?南到北地各處瞎竄,拉出一?條曲折的行跡圖。

  疑似多動的乘風從?全世界低調路過。

  下一?秒,配角又換了?一?批人?。這次人?數稍多了?一?點,有三?個。可見乘風在聯賽里的受「歡迎」程度。幾乎是四面楚歌、舉步維艱。

  這次幾人?所在的地方是郊區,分別躲在廢棄的工廠不同方位,利用隊頻進行交流。。

  「聽說山底下有一?個疑似乘風的考生,導致附近的學生都圍過來了?。」

  「然後呢?」

  「據說殺了?,但沒人?敢上前驗證是不是。現在山下人?很?多,我們都上不去了?。」

  「唉,第一?天競爭太大,找不到合適根據地還不如?冒險去山上。」

  「太慘了?,這才幾個小時啊,考場上本就?寥寥無幾的女性考生快被那幫禽獸圍剿完了?。」

  「就?是!我們肯定不能這麼?做!對乘風來說太不公平了?!」

  「誒等等!你們看?北邊,那個人?像乘風嗎?」

  幾人?順著指出來的方向望過去,其實什麼?都沒看?見,

  但並不影響剛剛還義正辭嚴說「自己肯定不這麼?干」的青年?放聲大吼:「乘風在那裡!同志們沖啊!」

  沒多久,腦袋上頂著「項雲間」大名的軍校生循著聲音摸過來,從?人?群後方進行偷襲,搶到兩個人?頭,轉身就?跑。

  正在觀看?的四人?覺得自己摸到套路了?,穩住了?沒笑。

  這期主?題應該叫做:#乘風輕撫過的左臉跟右臉#,或者#世上本沒有傻子,跟乘風見得多了?就?有了?更多的傻子#。

  他們懂套路。

  教官差點忘記重頭戲,放到這兒,趕緊用光腦開啟了?彈幕精選功能。

  網友的嘴比眾人?的腦內想法毒多了?,四人?看?著流過的文?字面不改色,心下默默反思了?一?遍。

  他們應該還好?雖然會合得晚了?一?點,但一?直表現得還算有隊友愛。沒有貶低過乘風。

  下一?幕,又是兩位青年?,看?姿勢有點頹廢,蔫頭耷腦的,靠在石頭背面,像是剛結束完一?場大體力?消耗的追逐戰。


  「爬山太難了?,還是找機會下去吧。」

  「乘風應該是在山上吧?有人?說在附近看?見她的身影了?。」

  「這個謠言地圖各個地方都有了?。」

  「唉,到底誰可以這麼?幸運遇到落單的乘風?這應該是我距離擊殺mvp最近的一?次。」

  青年?正在展望,言語間不甚唏噓,不等他享受這種幻想的快樂,美夢成真了?,

  數枚子彈在他們十米開外的地方射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二人?要?害,拿走積分。

  視頻暫停,往回倒了?兩秒,屏幕正中間做了?個聲音放大的特效,隨著地圖上某個落葉堆的抖動,背景中響起乘風的一?句碎碎念:「強扭的瓜不甜,但我也可以給你們嘗嘗。」

  江臨夏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拍腿大笑。

  項雲間幾人?也扯了?扯嘴角,但不敢跟他一?樣那麼?肆無忌憚。

  江臨夏轉過頭,想問問教官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耳邊傳來了?一?道很?熟悉的聲音。

  「乘風現在一?定特別害怕,說不定還在抱著槍偷偷抹眼淚。嚴慎,她掉多少眼淚都是你的鍋。」

  一?句話跟驚雷似的,在江臨夏腦門上劈了?下來。

  一?些快要?被他遺忘的記憶從?他的黑歷史庫中緩緩復甦。

  「乘風會發現,沒有我們真的不行。唉。」

  大雨里,江臨夏半闔著眼,一?半是困的,一?半是無聊,但硬生生擠出了?八分的飽滿情緒用來擔心乘風。

  「鍾逸捷這個人?,嘖嘖,我懂的,他肯定在不停地欺壓、奴役乘風。派她出去做事、送死,乘風太可憐了?!孩子果?然不能離開家。」

  如?果?之前的青年?還只?是單純的自我認知不準確,江臨夏的表現有點過於?虛偽、誇張,以致於?多出了?很?強的戲劇性。

  但江臨夏萬萬沒想到,緊跟著的一?幕會是乘風以炸^雷的氣勢往地上丟出3個「3」。

  這個特別難受,難受到失眠的走失兒童居然在考場裡鬥地主?。

  西瓜還在一?旁無原則捧臭腳:「首富牛逼!」

  鍾逸捷:「要?不起!」

  打完一?輪。

  西瓜起身說:「我去輪值了?,換個人?下來陪你玩。」

  乘風意思意思地說了?句:「要?不我也去吧?」

  「不用不用,你不是我們隊伍的人?,發現情況也沒辦法及時通知我們。」西瓜忙道,「而且貴賓啊,休息就?行了?!放心交給我們!」

  往樓梯上走時,還不忘回頭叨叨一?句:「隊長,洗牌的動作快一?點,別讓葉富貴久等!」

  江臨夏想要?跳起來,後方的教官早有察覺,一?個負責捂住他的嘴,一?個負責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安心坐好。

  江臨夏瞪大眼,發出幾聲模糊的呼喊:「放開!我有話說!」

  負責捂嘴的教官皺著眉問:「他說的什麼??」

  「他說,你特麼?的快放開老子,不然我跳起來給你頭打掉!」

  「他敢罵教官?」


  江臨夏瞪大眼睛,竭力?掙扎中發出的聲音比較清晰:「我沒有!」

  十級翻譯員飛快道:「他說,有我沒你。」

  「有骨氣啊!待會兒下去負重跑十圈。」

  二人?一?唱一?和,給江臨夏定了?罪加一?等。

  江臨夏悲從?中來,只?能用鼻孔呼吸,感覺呼氣不暢。

  剪輯里的他差不多的悽慘。

  他看?見自己抹了?把臉上的水漬,鏡片後的眼底是分明的烏黑。他眨了?眨布滿血絲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道:「別睡了?,都再?堅持一?下,趕緊去找乘風。」

  他保證起碼那個時候他是認真的。

  下一?刻,乘風把牌一?摔,躺到地上,老大爺一?樣的姿勢,嘆道:「累了?。」

  西瓜立即撕開巧克力?的口子遞到她手上,鍾逸捷拎過包問:「要?水嗎?」

  乘風說:「不用了?,我稍微睡一?會兒,把疲勞度全部掛掉。」

  他低頭整理自己的背包,手裡捏著把零散的子彈往小包里裝,拉上拉鏈的時候大笑出來:「我覺得只?有乘風最愛的衝鋒^槍子彈能夠安慰她。她看?見以後肯定高興地快哭出來!」

  下一?刻,乘風隨手將一?整盒子彈丟進鍾逸捷懷裡,說:「給你,子彈怎麼?那麼?多啊?這幫人?都不用槍的嗎?」

  然而鍾逸捷也不是很?想要?:「先藏這邊吧,萬一?以後有用呢。」

  乘風:「行吧。沒用的東西到時候可以丟給我的隊友,」

  「那你不聯繫他們?我第一?次見到隊伍失聯的。」鍾逸捷驚道,「出於?物資考慮他們也應該早點過來接你啊。」

  乘風:「我說了?但是他們不相信。他們還嘲笑我!」

  江臨夏的眼眶快濕潤了?。

  包括他最不想看?見的那幾個畫面也出現了?。

  譬如?他被爆炸的餘波轟到牆上、跟嚴慎抱頭痛哭、嘲笑乘風謊報戰績……

  這個剪輯師相當專業,懂得怎麼?扎人?心窩子,將整個片子做成了?與乘風對立的反面教材。只?用了?十五分鐘,江臨夏胸中的那口氣就?散了?。從?鬼哭狼嚎到放棄掙扎,最後兩眼空虛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連教官都不忍心,反過來安慰他:大四了?,很?快的。

  下一?個受害人?輪到項雲間。

  項雲間坐直了?一?點,感覺一?雙冰涼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按在他的肩膀上。教官在他耳邊幽幽地吐氣:「你有話想說嗎?」

  項雲間僵硬搖頭。

  他的罪過挺明顯的。在開場的時候因為山底下的一?小群聚集群眾放棄接引乘風,還跟著江臨夏一?起開玩笑。以致於?後面整個隊伍在貧窮的道路越走越遠。

  尤其是夜以繼日地折騰了?三?天,擊殺數還沒鬥地主?的乘風高。

  嚴慎沒想到自己藏餅乾的動作也被拍到了?。跟隊友斤斤計較幾枚子彈的畫面更是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辛曠還好,他頂多只?是質疑了?乘風的戰績,大多數情況下推波助瀾但都能安全神影。後期也很?中庸地跟著隊友吹彩虹屁。


  四個人?里,江臨夏的話最多,提到乘風的次數也最多。這個負責團隊外交的朋友幾乎說出了?他們的全部心聲,所以整個剪輯的重點都在他身上。

  嚴慎藏餅乾的行為反響也挺大的,估計是看?起來實在太卑微了?。

  這兩人?犧牲自我形象,拉住了?網友80%的討論?度。讓項雲間跟辛曠大為感激。

  饒是如?此,教官還是按照三?夭提供的採訪稿,問了?他們半小時的問題。並要?求四人?回去後各寫一?篇300字的觀後感。

  直到這場鬧劇快結束了?,教官才收起嬉皮笑臉,語氣一?揚,不急不緩地問:「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四人?點頭。

  「不是最後贏了?就?可以不用反省,這次我真的沒法兒誇你們,你們自己應該也清楚,你們這次的表現有多離譜。」教官說,「軍校生被頻繁打臉不能哈哈兩聲就?過去了?,你們應該覺得恥辱。尤其乘風是你們的隊友,結果?你們自己對她都完全不了?解。你們的情有可原在我這裡都不算理由,我說過一?百次有了?吧,不要?太自以為是!這事真往大了?講,我能讓你們每個人?寫一?萬字的檢討書過來。」

  項雲間說:「是我的問題。」

  教官:「要?放假了?,還要?準備大戰場,所以我不多罰你們。集體十圈,跑完再?回家。相同的錯誤我絕對不想再?看?見。」

  等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時,項雲間四人?排著隊從?裡面出來。

  一?群意氣風發的有志青年?腳步變得拖沓沉重,頹喪的同時還不忘讓對方幫自己解決觀後感的問題。

  他們走過二樓,正在醞釀著情緒互訴彼此的傷心,聽見一?陣猖狂而放肆的笑聲從?側面傳來。

  江臨夏好奇,透過沒有關緊的門縫往裡看?,發現聯大校長在裡面,乘風也在裡面。單兵系跟指揮系的領導也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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