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你要是覺得這個世界太黑暗,也不要驚訝。我們本身就活在黑暗裡,誰都逃不掉的。」約翰用近乎寵溺的口吻,說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微笑的惡魔。
總是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要麼要人命,要麼狠狠折磨人。
當年她被騙到國外,打暈送到婚房時,一覺醒來,旁邊的老頭早就屍僵了。
根本不是她反應過激迫使他父親心臟病突發去世。
而是,早就死透了,還不忘陷害她。
寧溪眉眼間的表情,從震驚,到氣憤,再到後面的無助和心如死灰。
也就幾秒的時間。
「我知道的,所以我給暖暖取了這個名字,她是唯一的溫暖,唯一希望。」
約翰灰色的眸瞳里掠過一抹暗芒,看著公主床上甜睡的小女孩,由心而笑:「是的,女兒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誰要是敢搶走她,我就要誰的命。」
寧溪呼吸屏住,驟然握緊身側的小手。
「時間不早了,你睡吧。」約翰也沒等寧溪回答,直接說道。
「晚安,我的寶貝。」
電話掛斷,寧溪氣的將手機砸在了沙發上。
她很少情緒失控,這個瘋子每次都能精準的踩在她的底線上。
剛才那番話的言下之意她怎麼聽不出來。
這是在威脅她,如果她要帶著暖暖離開,他就會瘋狂報復跟她有牽連的任何人。
從一開始,她就被他牽著鼻子走,對他抱有一絲僥倖。
他說,她沒有能力獨立撫養暖暖,她就發瘋了一樣工作。
他說,寧家一堆破爛瑣事,如果解決不好,暖暖也會被牽連,她想盡辦法,為寧家補窟窿。
為了證明自己足夠強大,為了讓他徹底放她們母女自由,把她們母女兩的戶口還給他們。
現在看來,都是笑話,從始至終,她都是一直困獸之鬥,而他坐在高台,看著她在修羅場裡殊死搏鬥。
寧溪整個人癱軟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
抬手擋在額前,淺淺眯了一會。
忽然,一聲動靜傳來。
高度緊張的寧溪,瞬間睜眸醒來。
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映入眼帘。
她的家裡,竟然進來了陌生男人!
「啊!」寧溪嚇的驚聲尖叫一聲。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男子見狀,拿著手中的手帕直接捂了過來。
寧溪順勢從沙發上翻滾到地毯上,腿心骨不小心撞到茶几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救命。」寧溪大聲喊叫道。
這可給戴著口罩的男人嚇壞了,直接飛撲過去,試圖壓著寧溪控制住她。
寧溪抬起另一隻腳踹了過去,男人吃痛的,磕在了茶几上,慢了一拍。
見狀,寧溪立馬連滾帶爬爬到了陽台。
「著火了!快跑……唔!」寧溪大聲喊道,最後一個字,被身後爬起身來的男人,直接捂住了。
整個小區,都迴蕩著她的聲音。
關鍵時刻,叫救命可能有人怕惹事不會幫忙,如果危及到每個人,所有人都不會坐以待斃。
「媽的!」口罩男人看著暈倒的男人,罵了一句,立馬通知自己的搭檔,讓人注意點。
一說著火了,整個公寓樓都是警鈴大作。
男人扶著寧溪一出來,就撞上了隔壁鄰居。
所有人都往安全樓梯走,電梯沒人敢坐。
男人趁機按了電梯,扶著昏迷的寧溪,護著她走。
溫謹言剛將車停在公寓門口,下車,一手捧花,一手提著禮物,還在演練等下敲門見寧溪的流程,和話術。
只聽到小區里響起了火警警報。
小區門口的保安亭,保安也都衝出來,拿著對講機,開始逆著人流往裡面走。
溫謹言見狀,立馬將花和禮物都放回副駕駛,車門一關,準備進小區。
轉身時,看到停在黑暗中的一輛麵包車。
整個車身藏在夜色里,只露出一點車牌,溫謹言覺得那車有些過於陰森,多看了兩眼,便衝進小區。
寧溪的住址他都查到了,在22樓。
情況突然,大家都從安全樓梯跑下來。
溫謹言動作比保安還快,他逆著人流,在最邊往樓上跑。
路過電梯,喧鬧和驚慌的人群里,一個壯碩的男人扶著一個女人出了電梯。
那畫面,在溫謹言餘光里出現了一秒。
當他逆著人群跑到了二樓。
忽然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溫謹言拉住一位往下跑的年輕男子問:「能問下,哪一層著火了嗎?」
「我樓上的女鄰居家裡。」年輕男子回完,立馬逃命似的往樓下跑。
溫謹言力道很大,沒放他走:「能問問聽到了什麼動靜嗎?」
「是那個女的尖叫了,叫救命,不知道是不是燒起來了。」年輕男人看著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勸道:「別上去了,現在都往下逃命,萬一是燃氣爆炸就麻煩了。」
叫了救命!
溫謹言站定在二樓平台的角落,看著烏泱泱往上下來的人群。
想到了剛才那個背影,這個時間段,大家都休息,基本上都是換上清爽的家居服,而電梯裡出現的男人扶著的女子,不就是寧溪平日裡的衣服。
糟了!
溫謹言當即往下跑,剛出門,見到人群里,從電梯裡出現的兩人。
男人攙扶著女人走在人群里。
怎麼看,兩人都不自然。
女方像是沒有行走能力,全靠男人拖著走。
出了小區門口,那輛麵包車已經停在門口,男人將車門拉開,將拖著的女人推進去。
絕塵而去。
「抱歉讓讓!」溫謹言立馬撥開逃命的人群,先一步衝出去。
「報警,有人被綁架了,2202的寧溪。」溫謹言路過保安室,讓保安報警。
自己開車去追。
前兩天在會所里的事情,應該是對方來尋仇。
溫謹言上車後,油門踩到底,直接追了上去。
向來斯文沉穩的男人,此時額上滴著汗,深邃的眉眼緊緊盯著前面的麵包車。
豪車跟麵包車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
沒一會兒溫謹言就跟了上去,對著那車,直接收了力道撞了上去。
麵包車裡的寧溪被這動靜撞到了剛才受傷的腿骨,疼的立馬睜開了眼醒來。
入目,看著破舊不堪的車廂,還有凶神惡煞的混混。
「媽的,後面有個開邁巴赫的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