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還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這你都能算到。
我夫家？那是我買家吧。你們當年把我騙到國外迷暈送過去，沒料到老頭子死了聘禮也沒撈到吧。」
寧溪笑了笑，那笑容很冷很冷。
高露感覺自己內心被那冰冷的眼神看穿，當即臉色一陣尷尬：「溪溪，你是我親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會害你。是那個老東西不人道，明明跟你說親的是他那兒子，誰知道……」
高露訕訕開口，也是一陣為難：「當時家裡出事，如果不是老先生幫忙，我們一家人就會成為下一個趙家，一家子都得進去。你父親最放不下你，臨終前把你托給老先生一家，才得以保全。」
寧溪聽聞，內心猛然一怔。
當初說親的是約翰？
老先生是因為同意了這件事，所以才橫死的？
寧溪感覺這信息量有些過大，她甚至分不清誰說的是真的。
「那個老先生是華裔，所以跟你們也是認識的？」
「跟你爸認識，以前合作過，跟趙家也有點關係。」
那就難怪了，想必約翰也是跟趙家有關係，所以才會下這麼大一盤棋來報復。
「趙如夢的父親，在哪個醫院？」
「你問這個做什麼。」寧偉和顯然不願再提這個名字。
「趙棟樑，在鄰省的市精神病院。」高露如實回了一句。
寧偉和瞪了她一眼，她沒放在心上：「溪溪，不管怎樣，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是我親手帶大的，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親女兒，媽媽也是想讓你有個好歸宿，你的婚事是出了點意外，但你也沒被糟蹋不是嘛，你不還跟老先生的兒子在一塊嗎？」
「這是我的私事，你們想要這合同可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天綁架我的兩個人是不是你們指使的？」
寧溪將手中的檔案袋舉起來，沒遞上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寧偉和夫婦兩對視一眼，顯然有些不願意回答。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承認嗎？」
「是，但不是綁架，是去找你通知你，沒想到他們竟然亂來。」高露一臉急色解釋。
「我知道了。」寧溪將檔案袋拆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公司轉讓，還有一些股票持有。
其中很大一部分得利於寧溪投資眼光，賺來的。
不是以她個人的名義，約翰沒有細查是不知道的。
「好了，這下都有救了。」兩夫妻看著資產證明，估算了一下價值。
完全可以彌補公司的虧空，還有寧姚傑借的外債。
「溪溪，你真有出息。不愧是寧家的孩子。等還完這些，我們也能鬆一口氣了，至於要破產清算就清算吧，至少還能留點。」
寧溪沒有聽進去，直接轉身離開。
出去之後，外面的計程車還停在原地等自己。
寧溪不顧高露的挽留，上了車將剛才的錄音剪輯好，直接去了警局報案。
等警察來家裡抓人時，高露夫妻倆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
當即氣的牙痒痒！
寧溪從警局出來，就打車去坐高鐵，她想去找一下趙棟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車上，寧溪也從網上找了一些報導，對於趙棟樑的敘述是官商勾結，貪污受賄，被雙開。
多餘的報導沒有記載。
想著，人雖然瘋了，如果有執念多少能在聽得到一些隻言片語。
一個半小時後，寧溪在市精神疾病醫院下車，以故友晚輩的身份探視。
登記之後，有醫生親自來領寧溪。
「這特殊病人的探視一個月只有一次，這個趙棟樑已經好幾年沒有人來探視了。」醫生一邊拿著鑰匙，一邊跟寧溪說道。
不同於前面的樓層，越走，越清冷寂寥。
直到站在醫院的一棟廢棄樓層面前，寧溪只覺得唏噓。
高高的鐵網，帶著鋒利的鐵刺和電網，周邊沒有任何遮擋物，破舊不堪，時不時聽得到裡面傳來瘋子般的嚎叫聲，和打罵聲。
人間煉獄，形容的就是眼前這樣不堪的景象。
「這裡這麼破舊，為什麼他們要關在這裡？」
「關在這裡的都是犯人，沒得挑，又不是自費住的療養院。」老醫生笑了笑，顯然覺得寧溪這個問題問的很幼稚。
寧溪沉默了下來。
等著老醫生將鐵門打開，裡面還有兩層鐵門。
看守的也都是一些老保安，大家在第二層門裡打牌，旁邊放的都是電棍和長叉，護士也是老護士。
大家散漫的過著養老的生活，仿佛就是順路看個門，門裡面的人是生是死都與他們無關。
最裡面的是單人的鐵網，每個鐵網隔間都有一名病人。
除了有衣服裹體之外，大家的生存環境，與乞丐無亦。
「最裡面那個老頭。」其中一名保安聽是找趙棟樑，給指了一個方向。
「0524，過來。」
聽到自己的編號，頭髮發白的老者瞬間將手中的土丟掉，將嘴巴里的黃土吐出來，踉蹌的跑到鐵網邊：「吃飯了吃飯了。」
可當看到寧溪站在自己面前時，痴傻的老人瞬間激動起來，眼睛瞪大如銅鈴，帶看清寧溪的眉眼，他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狂躁起來：「啊！！把她抓起來，她是妖怪，她會害死所有人的，是她！」
寧溪還沒開口，未料他竟然這麼激動狂躁。
她的眉眼長的很像她父親，想必是看到自己，被錯認了。
「夢夢！這個妖怪會害人，你離她遠點，離她遠點！啊！！」年老的趙棟樑哪裡還有當年的意氣風發，早就像個瘋子一樣，狂躁的用力拍打著鐵網，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看得出來很痛苦。
聽到這些，寧溪內心很是愧疚。
這個父親，哪怕是被折磨至此，還不忘關心自己的女兒。
當年的趙如夢自殺而亡，也是因為引狼入室，內疚自殺的吧。
寧偉森在趙家二十年，害的整個家族走向滅亡，讓趙棟樑記恨這麼多年，還不忘勸自己女兒遠離。
「趙伯伯，我不是他。」
「你是！你是那個妖怪！害人的妖怪！」趙棟樑用力抓著鐵網，一個勁的大吼大叫。
吵的旁邊的病者也激動失控起來。
其中一個老醫生有些不耐煩，拿著電擊棒直接抵在貼網上，將電流開到最大。
瞬間，趙棟樑被電的渾身癱軟倒在地上抽搐。
寧溪這才發現，這些人被關在這鐵網格子裡是為什麼。
就是為了這些醫生方便電擊。
「你在做什麼，他又沒出來。」
「太吵了，吵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