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窩在那張寬敞而柔軟的沙發里,周身被柔和的燈光包裹,卻難以掩蓋她眉宇間的疲憊與無奈。她的雙手輕輕扶額,目光中帶著幾分苦笑,直視著面前站得筆直、一臉純真的獨角獸——白皓。
這隻獨角獸的出現,無疑給她的生活添上了一抹意想不到的色彩,然而這份色彩,卻似乎太過純粹,太過直接,讓楚楚有些不知所措。
「你認識你家天君多久了?」楚楚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怠,顯然,她對於這個話題並不抱有太大的興趣,更多的是出於禮貌才繼續問了下去。在她看來,這隻獨角獸的言談舉止,似乎還保留著某種孩童般的純真與直接,這在複雜的六界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白皓聞言,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立刻閃爍起了敬仰的光芒,他以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回答道:「天君墮入魔道之時,我尚未降臨於世。若從我開始有記憶算起,與天君相識的時間,也不過區區十多天罷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天君無盡的尊敬與忠誠,這份情感真摯而純粹,但在楚楚聽來,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荒誕與不合時宜。畢竟,在六界之中,權力的更迭、情感的糾葛,遠比白皓所想像的複雜得多。
楚楚不禁又問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疑惑:「那你……沒開智嗎?」這個問題,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言語間流露出一絲對白皓心智是否成熟的擔憂。
畢竟,在楚楚的認知里,即便是神獸,也應當知曉一些最基本的人間常識,比如男女有別,比如情感糾葛,而白皓的種種表現,卻讓她不禁懷疑,這位獨角獸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與眾不同」。
白皓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並無此事,靈君。在我們獨角獸的世界裡,我們天生便是神祇,無需開智,只需潛心修煉仙道,便能成就一番偉業。我們的使命,是守護這片大陸的和平與安寧,而非陷入凡人的紛擾之中。」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與自信,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驕傲,但在楚楚聽來,卻更像是一種天真無邪的宣言,讓她既感到好笑,又感到一絲無奈。
楚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她明白,眼前的這隻獨角獸,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在心智上,卻還像個孩子一樣純真無邪。她決定再試一次,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測試白皓對「男女有別」這一概念的理解:「你可知道,男女之間,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白皓聞言,立刻認真地點了點頭,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當然知道,靈君。您這是在考驗我嗎?我聽我的父親講過,您與我的祖父,曾是六界中赫赫有名的拜把子兄弟。數萬年前,您還是一位英勇的男子,後來因為修煉了一種無上功法,身體與靈魂都發生了蛻變,成為了一代女神明。如今,您不僅是獨角獸一族的尊貴客人,更是六界中法術最為高強的女神明,是我輩仰望的楷模。」
楚楚聽到這裡,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她什麼時候變成男人了?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的祖父叫什麼?」
白皓十分認真,十分真誠地回答道:「白輕輕就是我的祖父,靈君,祖父說與您一道在蓬萊仙島學藝的時候,您是佼佼者,麒麟、鳳凰、蛟龍、丹頂鶴、檮杌、饕餮、白矖、騰蛇、混沌、窮奇、九尾狐這些神獸都不是您的對手,祖父說您力大無窮,悟性極高……」
楚楚趕緊叫停了白皓的話,她突然想起來了。當年她是以男兒之身去學藝的,因為母親怕她女兒之身不便,便將她幻化為男子。那時候,她確實在蓬萊仙島學藝,而且確實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現的。
但是,白輕輕總是在學藝中墊底,師父最不喜的就是他。當年她屢次出手相助,白輕輕才算勉強學藝結束,離開了蓬萊仙島。這些陳年舊事,對楚楚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了,她幾乎都快忘記了。
白皓卻很高興地說:「幸好,靈君您都記得。」
楚楚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代本君向你祖父問好。」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當年在蓬萊仙島的經歷,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被這個獨角獸給翻了出來。
白皓卻突然又擺出了傷心的模樣,說道:「祖父在千年前就歸於混沌了。」
楚楚聞言,有些訝然地問道:「那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白皓回答道:「祖父先前告知我的呀。」
楚楚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本君若是不召喚你,你不可擅自前來。」她真的不想和這個獨角獸繼續糾纏下去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了。
白皓應了一聲,然後便消失在了公寓中。楚楚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突然想到了當年一起學藝的神獸當中,還有一隻九尾狐,名叫白秀。
她可是九尾狐一族的代表,當年在蓬萊仙島學藝的時候,和她關係也很不錯。
不知道現在白秀在哪裡?楚楚心中暗自想著。她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在人界的那一段記憶,心中不禁有些慌亂。她決定去找容凜問問看,說不定他能知道些什麼。
容凜現在住的房子,簡直是楚楚的十倍之大,堪比天宮。楚楚出現在容凜家門口的時候,容凜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濕漉漉的。
看到楚楚突然出現,容凜有些詫異地問道:「有事?」
楚楚卻直接說道:「你憑什麼住這麼大的房子?不行,我也要住在這裡。」她覺得自己不能再住在那個小小的公寓裡了,她需要更大的空間來釋放自己的心情。
容凜聞言,不由得笑了。他擦拭著短髮,說道:「你要與本君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