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勝滿臉都是深深的歉疚,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自責與心痛,緩緩地說道:「小晴,對不起,爸爸真的不知道你在這裡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對你的遭遇一無所知。有時候,我明明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卻沒有深入去探究,我真的感到無比愧疚,小晴!從今往後,爸爸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更不會再有人能夠欺負你!你就放心吧!」
趙晴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她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趙德勝心痛地撫摸著女兒那瘦弱而顫抖的背脊,眼中滿是慈愛與堅定:「爸爸會為你換一家醫院,換一間病房,找最值得信任的人來照顧你。我也會親自來照顧你,直到你完全康復。至於你的好朋友,你們可以繼續交往,爸爸支持你擁有自己的朋友圈。至於和蘇家的婚事,以後我再也不會提起!至於那個傷害你的人,她只能去坐牢,為她的惡行付出代價。」
站在一旁的楚楚,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還好家裡還有趙德勝這樣一個沒有喪失良心的人。她看著這對父女,心中五味雜陳。
在趙德勝的攙扶下,趙晴被慢慢扶回床上坐下。她抽噎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可是……弟弟怎麼辦?他才15歲,才剛剛上高一,還是個孩子。他要是失去了媽媽,他會怨你的,爸爸。」
楚楚又一次嘆了口氣,心裡為趙晴的善良而感動。這個善良的女孩,即使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還在為別人著想。
趙德勝深深地望著女兒,眼神中充滿了心疼與愛意。他溫柔地說道:「小晴,你不要擔心弟弟,更不要因為他而去承受本不屬於你的壓力。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把自己的生活過好。爸爸從小就教你明辨是非,弟弟也同樣受到了這樣的教育。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做錯了事情,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既然對你進行了虐待,就必須負起相應的法律責任。你這個傻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哪怕給爸爸告一次狀也好啊,爸爸會早點發現並阻止這一切的。」
趙晴聽著父親的話,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她知道,父親是愛她的,是願意為她撐起一片天的。
趙晴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道:「爸爸,其實我一直都很擔心,擔心她和你的感情不好。我真的很怕她,怕她會打我,那種恐懼一直伴隨著我。當我考上大學,終於能離開她的時候,我興奮極了,覺得自己好像解脫了一樣。可是,她還是不放過我,連我交朋友都要干涉。特別是和蘇寧分手之後,她幾乎每天都責備我,讓我心裡真的好難受。」
趙德勝聽著女兒的傾訴,眼裡也泛起了淚光,他心疼地抱著趙晴,聲音哽咽道:「對不起,爸爸以前沒能保護好你。不過現在爸爸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害怕了。有爸爸在,爸爸會保護你的。等你身體慢慢恢復好了,你就回學校去上學。以後你想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不管是談戀愛、結婚,還是不想生孩子、不想結婚,都隨你高興。」
趙晴聽後,情緒更加激動,她猛地撲進爸爸的懷裡,淚水打濕趙德勝的衣襟。她一遍遍地喊著「爸爸」,仿佛要把這些年來的委屈和恐懼都傾訴出來。趙晴哽咽著說:「爸爸,幸好還有你,幸好你還愛著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責難過我,我好幸福。」
楚楚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裡涌動著莫名的感動。
她沒想到,在人界除了喜歡和厭惡之外,還能感受到如此深刻的父女親情。
這種情感仿佛在她的心裡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讓她這顆萬年的老心臟也忍不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
趙德勝一邊安撫著女兒,一邊紅著眼眶說:「幸好我們發現得早,幸好我的女兒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我會盡我所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受那些委屈。」
之後,楚楚一直跟在趙德勝身邊,看著他為女兒辦理轉院手續,小心翼翼地送女兒去醫院,還把自己最信任的保姆接到醫院照顧趙晴,直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他才放心地去公司工作。
楚楚終於再次站到了醫院的大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普通人那樣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醫院。她直奔護士台,禮貌地詢問了趙晴的病房號。手裡還拎著一袋子精心挑選的零食,準備給趙晴一個驚喜。
當她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趙晴那張因病而消瘦卻依然掛著微笑的臉龐時,楚楚的心裡湧起了一股暖流。趙晴的眼睛仿佛閃爍著幸福的光芒,那是一種從心底透出來的喜悅。
趙晴一看到來人竟是楚楚,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楚楚?你怎麼會來這裡?而且,你是怎麼知道我換醫院了呀?」
楚楚笑著將手中的零食放在床頭柜上,輕鬆地回答說:「我特意問了問趙叔叔,他就告訴我了。」
趙晴聞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聲音略帶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們。其實,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再為我操心。」
楚楚輕輕拍了拍趙晴的肩膀,笑容中帶著幾分理解與溫暖:「咱們是同學,又是好朋友,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看到你現在能夠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我真心為你感到高興。」
趙晴被楚楚的真誠所打動,眼眶微微泛紅:「楚楚,真的謝謝你,你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給我關心和溫暖。」
楚楚笑著握住了趙晴的手,溫柔地說:「別這麼說,咱們之間還用分你我麼?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都特別想念你。等到晚上,宋暖、朱珠還有其他同學們都會過來看你的。」
趙晴眼睛又濕潤了,「我不想麻煩大家的,其實……」
楚楚卻道:「不麻煩,人類不是最講求人情世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