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創造了這具軀體的神明,並且熟練使用了它數萬年,楚八荒對「風裡希」的身體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可眼前的這具屍身雖然也的確就是風裡希,但裡面卻沒有一絲死氣和人類死亡之後的魂魄殘留的痕跡。
也就是說,風裡希壓根就不是正常死亡的。
她甚至很可能根本就是自願赴死的。
可是為什麼呢?
她既然能夠好好的活著,卻又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在脫離了漫長的黑暗之後,心甘情願地赴死呢?
風裡希難道僅僅是因為風家與她斷絕了關係,便乾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反倒是好大兒有些疑惑地出聲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她是自願交付出性命的?萬一她是被什麼人強行拘走了魂魄也說不定啊!」
楚八荒沉思了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否定了統子的這個猜測。
「不會的,如果是強行被人拉扯過魂魄,在她的識海里一定會留下些掙扎的痕跡。」
「但她的識海里太過乾淨了,連一點點反抗掙扎的跡象都沒有出現,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她頓了一下,才神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她是心甘情願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向對方交出自己的魂魄的。」
其實實話實說,她對風裡希本人的了解其實是不算多的。
當年在按照她自己和伏羲的模樣製造出了風裡希和第一世的傅別塵之後,她原本是對這兩個人類傾注了更多的偏愛與關照的。
但那個時候天地初開,百廢待興,除了陪伴這些由她一手創造出來的人類之外,媧皇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忙。
或許是因為被關注的目光變得少了,風裡希從那個時候便顯現出了一絲驕縱的性格出來。
媧皇曾經畫過一幅百獸圖,是為了讓那片大地上不僅僅只有人類的足跡,也能出現更多不同的風景和生命。
那些未完成的百獸圖總是會在媧皇不經意間被損毀。
時間一長,哪怕就連神明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所以在她故意隱藏了行蹤之後,就親眼見到了風裡希一臉得意地將百獸圖裡的生靈蹂躪損毀,再將它們狠狠踐踏至泥土裡。
從那個時候起,神明就知道了,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存有善心的。
而和風裡希恰恰相反的則是那個時候的傅別塵。
他太過淡泊無爭,甚至連一些最基本的欲望都不曾生出。
可那個時候的楚八荒並不知道。
因為對風裡希有了負面的評價,所以連帶著他也一同遭到了神明的漠視。
媧皇覺得自己製造出了兩個沒有善意的怪物。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能像那個泥像小人一樣,長長久久地在天地間停留下去。
在察看過風裡希的屍身之後,大總管看著楚八荒從房間裡出來,才恭恭敬敬地低著頭上前來問話。
「姑娘,帝尊也到了,您是否要去見一見?」
楚八荒剛想要邁出去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半空中,隨即才裝作不在意的模樣輕輕攏了攏鬢邊的碎發。
「他想要見我,怎麼不自己來?當了帝尊了,架子就變得這麼大了?」
都是從管理局出來的任務王者,他傅別塵和誰裝大尾巴狼呢?
她這個神明都沒有說話,什麼時候就輪到他來擺架子了!
都是不死的鳳凰,他跟她小楚玩什麼火葬場呢?
大總管登時間嚇出了一身的汗。
楚八荒可以對著傅別塵任性使小性子,他們這些下人可不敢就這麼把原話傳達出去,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好話。
「姑娘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啊!帝尊聽聞了姑娘要來醴郡,這不馬不停蹄地就從瀚海域趕回來了!」
「帝尊嘴上雖然不說,但咱們宮裡的人有誰不知道,他頂頂在意的人,那就是姑娘您了!」
楚八荒扯起一邊的唇角,重重地露出一個嗤笑來。
好棒棒哦!要不是她親眼見過傅別塵是怎麼對待自己的道侶的,她就真的相信這個深情重義的人說的是他小傅了呢!
但說到底這畢竟只是她和傅別塵兩人之間的恩怨,和大總管這種下面的人不挨著,也的確沒有必要讓他難做。
楚八荒乾脆揚了揚下巴:「帶路,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拿我怎麼樣!」
別以為在她醒來之後傅別塵一直把她關在中極宮裡的事情就能這麼輕易過去了,這事兒沒有十萬積分是不可能解決得了的。
傅別塵正在前廳和醴郡的郡守商議著什麼事,他昂然頎長的身影哪怕只是立在當場,便能明顯的和周遭的環境還有人做出明顯的區分來。
楚八荒在踏進前廳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的背影。
哪怕已經反覆做過心裡建設了,即便一早就已經說出了絕情的話,可這十個世界裡經歷過的愛恨糾葛,又哪裡是這麼簡單就能夠輕易被抹殺掉的?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劇烈的,沉重的,無法控制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傅別塵大概一直在等她,在聽到她的腳步聲後便停下了與醴郡郡守說話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向楚八荒。
那雙如同幽宅古井一般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在看到她的時候,明顯地出現了一抹笑意。
他朝大總管點了點頭,示意所有人都離去後,才神態自若地朝楚八荒伸出了手。
「又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怎麼身體才好就奔波勞累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楚八荒抿了抿唇,故意忽視掉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思量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風裡希死了,你知道嗎?」
說實話,在得知了風裡希的死訊之後,她第一時間懷疑的人選就是傅別塵。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那個曾經一提起自己的愛人就喜上眉梢的男人,會在那日對著自己的道侶翻臉反目,但或許從知道了管理局的動盪是傅別塵親手布下的局之後,她就再難對他生出信任之情了。
傅別塵的眸光微閃,低沉的氣壓在這個前廳中緩緩鋪展開來。
過了許久,他才沉聲低笑了一下,濃黑長睫低低垂了下去。
「你想問的恐怕不是這個吧,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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