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顧芊芊有些貪涼。
點心鋪子裡的糖水讓她胃口大開,也便約了江暖,在點心鋪子聚一聚。
「說起來也有些唏噓,那陸知安死的太過憋屈了。」顧芊芊吃著雲片糕,感慨說道。
「這人的命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江暖唏噓,陸長意被圍毆至死,陸知安被火燒死,上輩子多風光,這輩子就死的多憋屈。
「行舟聽到一些流言,江暖,我想問下,侯府有沒有……嗯,就是聽到陸籬籬的事?」
顧芊芊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到行舟還請了孫連成小聚,背著我呢,想著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看了眼顧芊芊的肚子,江暖提醒道:「你這都顯懷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行舟憂心,我便也無法安心。沈安安同行舟又談崩了,她每次都是先低眉順眼的求人,被行舟拒絕後,又開始冷嘲熱諷。」顧芊芊嘆了口氣:「這沈安安,真是……一言難盡。」
「芊芊,如果陸行舟不想你知道,那你乾脆就當不知道罷了。沾上沈安安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情。」
「可是我想知道啊!」顧芊芊看著江暖,眼神無辜又可憐。
「上次宮宴,鴻臚寺之女得了太子青睞,最後也嫁給了太子成了太子側妃。」江暖低聲說道,「風乍起,我看到林蕭蕭面紗下的臉,同陸籬籬一樣。」
「啊?這不可能吧!」顧芊芊震驚,「不是說她給蕭呈陪葬,就算還沒死,也應該在墓裡頭。」
江暖點了點頭,順著顧芊芊的話道:「對啊,你這麼認為就好了。」
「不對哦,江暖,你不會平白無故說到這個,所以……陸籬籬改頭換面進了東宮?」
顧芊芊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總不會是誠王府送進去的吧!」
「當然不是,誠王府是真的覺得陸籬籬已經死在蕭呈墓中了吧!」
江暖笑笑:「芊芊,這事你知道也好,但是什麼也做不了。揭露她的身份,對我們都沒什麼好處。」
「沈安安知道?」
江暖點頭。
「難怪她好像還有什麼底牌一樣,可是陸籬籬身份又不能公開,她也占不了便宜啊!」
顧芊芊恍然大悟,隨即嘟囔道:「這陸籬籬一張臉的確是閉月羞花,但是她也太神奇了吧,太子知道那位側妃是陸籬籬嗎?」
「或許就是因為知道,更覺得天作之合,畢竟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苦難才在一起不是嗎?」江暖調侃道。
「什麼苦難……」顧芊芊嘟囔道,愣了一下,更加不屑道:「這宮裡的男人還挺純情的。」
四目相對,兩人都噗嗤一聲笑了。
陸籬籬到了那個位子,就不只是他們會看著了。
「那個話本,總不會是陸知安以陸籬籬為原型寫的吧!總覺得是有陸籬籬的影子。」顧芊芊也看過那個話本,低聲同江暖說道:「但是你說奇不奇怪,陸知安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知道這人生百態的?」
「他自己不也是經歷了人生起伏嗎?從大將軍府的長子,到見證大將軍府的落敗;又從書院的明日之星,到傷殘不能入仕,他小小年紀,的確經歷太多了。」
江暖如實說道,不知道陸知安最後有沒有後悔,沒有她的照拂,陸家的孩子,是不可能達到上輩子的成就的。
「哎,不說別的,有才是真的。」顧芊芊感慨道。
雖然從江暖這大致也猜到陸籬籬能入東宮的緣由,但顧芊芊也不打算同陸行舟說了。
說句難聽的,陸籬籬這事情要是敗露,那是欺君之罪啊!誰知道會不會牽連陸行舟呢?
沈安安同書局的掰扯還在繼續,雖然陸行舟擺明是不管這事,但沈安安還是會以陸行舟是陸知安小叔的身份壓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從中周旋,天地書局倒是幫沈安安擺平了四海書局。
沈安安見好就收,雖然眼紅天地書局能借兒子的名氣賺錢,但她也沒辦法啊!
日子一天天過,江暖還是能多多少少得知二皇子跟慕家的動向。
春夏交接的時候,江南多雨,慕家又發了一筆民難財。
那之前被陛下收回的鐵礦,如今倒是沒有慕家人插手了,但慕家的生意做到嶺南一帶去了,離的遠了,江暖便也沒辦法得知個中明細。
二皇子不知怎麼說服了陛下,下放去了護城軍里當了一個小兵。
而到了秋天,二皇子已經成為小隊長了,更是剿滅了京城以外方圓百里的幾股山匪勢力,讓陛下大為誇讚。
二皇子有多勤勉,太子便顯得更為荒唐了。
「暖暖,這些秋獵,一起去吧。多帶些人,我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謝世韞身為樞密院的大統領,監察百官,但還真沒找到鴻臚寺卿之女林蕭蕭與陸籬籬的關係。
「太子獨寵林蕭蕭,冷落太子妃,更有想休了太子側妃等一干妾室的心思,皇后對他都很是失望。」
「皇后想要處置林蕭蕭的話,隨便一個由頭便可以的吧!」
江暖不解問道:「總不會是因為太子忠愛,皇后怕母子失和?」
「鴻臚寺卿對皇后就救命之恩,林蕭蕭又是鴻臚寺卿之女,皇后多有忍讓。我只是很奇怪,一直養在深閨的林蕭蕭,被陸籬籬替換,竟然找不到證據。」
「我去查過,好像那邊的人都覺得林蕭蕭就是這個模樣的。」
「要麼,這個線慕家埋了很久,鴻臚寺卿若是慕家的人,那他藏得也夠深啊!」江暖努力回想,可是上輩子自己的記憶里,就沒鴻臚寺卿這個人。
就算陸家成為高門世家,陸籬籬成為皇后,陸知安成了大將軍,她也參加過幾次宮宴,可是鴻臚寺卿……完全沒有印象。
「三品大員,這官職也不低,可他就能做到從事件中隱身,世韞,這人不簡單啊!」
謝世韞點了點頭,什麼都查不到,才是最奇怪的。
「是啊,人無完人,鴻臚寺卿林墨白,卻找不到一件可以詬病的事情。」謝世韞凝重道:「此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惡,還非常的聰明,又沉得住氣,暖暖,我沒想過,會遇上這麼一個對手。」
江暖看著謝世韞凝重臉色,有些歉意般說道:「世韞,對不起,我什麼忙都幫不了。」
這輩子很多事情都同上輩子不一樣了,江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搶占先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