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儘管太子跑了,但是太子殺父奪位之事還是很快就被京城中消息靈通的各府知道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皇帝駕崩的消息也迅速地擴散了開來。
正在攻打皇宮的趙氏軍也得知了天承帝已死的消息,但是趙三爺卻半信半疑,覺得這可能是為了引開他們的兵力,解皇宮之圍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趙三爺招來自己的下屬商討了一番,最後決定繼續全力攻打皇宮,守在裡面的禁衛箭已經快要放完了,一個個也快精疲力盡,他有自信不用一個時辰就能攻進這座原本屬於他趙家的皇宮,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停止進攻是極不明智的。
另外,他又命殺手照白帶幾個人去尋太子。之前是因為皇帝尚在,不值得耗費太多的精力去一家一戶地搜查太子蹤跡,這樣萬一引起城中百姓的不安,很容易引發騷亂,這京城裡的高門大戶家中養的壯僕人數加起來就不少了。可現在,萬一皇帝真的死了,那太子還是得抓回來才行。
此時的內宮中,指揮禁軍守宮門的是皇后。
皇帝自將太子派出去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寢宮裡,後來又去了露華宮,再之後就沒有了消息。趙氏軍攻打宮門的時候,皇后派人去露華宮找皇帝,露華宮側殿的珍嬪卻一臉茫然,說陛下來了之後根本沒進她的側殿,而是去了正殿,還讓她在屋裡待著不要出去。
可露華宮正殿裡也找不到皇帝的蹤影,皇帝就這麼在宮裡憑空消失了。
皇后得到消息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將各宮宮妃都召集到了一起,然後命禁軍守住宮門,等候援軍。
年輕一些的宮妃和宮人聽到外頭的打殺聲,很多都忍不住暗自啜泣。
坐在上首的皇后始終面色平靜,賢妃一直沒等到太子的消息,有些坐立難安,德妃則手拿一串佛珠坐在一旁閉著目,念念有詞,這三位高位的妃嬪算是最冷靜的了。
趙氏軍在宮外搭雲梯想要攻入宮內,禁軍們死守宮門,僵持了幾個時辰之後數量遠遠低於趙氏軍的禁軍已經筋疲力竭。
「宮門要守不住了。」皇后起身,看向宮門方向,淡淡地說。
原本還只是低聲啜泣的宮人,都恐懼地放聲大哭。
皇后目視她們,溫聲道:「聽說趙氏逆賊入城之後並非殺害城中百姓,你們這些普通宮人必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等賊人攻進來,你們表示臣服即可保命。」
聽皇后所言,殿中的哭聲稍小了些。
「那娘娘呢,娘娘怎麼辦?」皇后宮中的小侍女忍不住問。
皇后笑了笑說話,她看向了德妃和賢妃。
德妃像是這會兒才突然驚醒般地猛然睜眼,茫然四顧,對上皇后的目光,她的臉色慢慢變得慘白。
賢妃輕輕合目,竟是輕聲一笑,說不出的嘲諷和無奈。
「本宮從未想過,有一日竟然要與皇后以及德妃妹妹死在同一日。」
德妃猛地站了起來,對賢妃道:「閉嘴!要死你自己去死!本宮才不會死!陛下呢,陛下在哪裡?陛下!陛下!你帶臣妾一起走!不要丟下臣妾啊!」
德妃一邊歇斯底里地喊著陛下,一邊往外跑,卻被皇后安排守在殿門前的人攔住了去路。
德妃想到了前朝,皇帝為了維護皇室體面,在敵人攻打進來之前,下令將宮妃們勒死在宮中,屍體整整堆滿了一座大殿。
德妃不由打了個冷顫,她回頭怒視皇后,色厲內荏,「皇后是什麼意思?你想殺了本宮嗎?」
皇后嘆了一口氣,朝守著殿門的婆子擺了擺手,讓她放行,德妃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皇后道:「你們若是自有去處,就都去吧。」
宮妃們對視了一眼,都起身行了一禮,快步離開了。
她們到沒想要怎麼逃離皇宮,而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們位低言輕的,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也有少部分人已經心生死志,打算回到自己的住處,等宮門一破就懸樑自盡。
殿中便只剩下了皇后,賢妃,湖陽公主,以及一些不遠離開主子的侍從。
湖陽公主拉住了賢妃的衣袖,緊緊挨著她,輕聲問:「母妃,我們今日是不是會死?」
她也是怕的,眼眶通紅,淚痕未乾。
賢妃握住湖陽的手,輕聲安慰她,「不要怕,沒事的。」
卻沒說他們不會死的話,事到如今,安慰已經沒有什麼用了,誰也沒有料到以為不成氣候的趙氏餘孽會將她們逼到如此的境地。
別人會不會死她不知道,但是生了成年皇子的她和德妃即便不死,活著也只能悽慘地活著,還不如死了。
湖陽一個未婚的公主,多半也是死了比活著自在。
倒是無子的皇后,只要她願意她或許是能活的,可惜皇后看樣子是下了決心要與這座皇宮共存亡了。
湖陽聞言愣了愣,將手從賢妃手中抽了出來,起身要往外走。
賢妃:「湖陽?你去哪裡?」
湖陽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賢妃,什麼也沒說,含淚跑了出去。
賢妃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終究也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她沒有再與皇后打招呼。平日裡的姐妹和睦,不過是些虛情假意,死到臨頭到也沒有必要維持了。
皇后孤零零地坐在上首,靜靜地看著殿外。
「娘娘在想什麼?」沈嬤嬤也很平靜,反正皇后活著她便活,皇后要去赴死她也陪著,跟娘娘做了一輩子的主僕了,從娘娘懵懵懂懂的孩童時代她一路侍奉至今,再陪娘娘一起共赴黃泉路也算是有始有終。
皇后對沈嬤嬤一笑,「前日我做了一個夢。」
「娘娘做了什麼夢?」沈嬤嬤溫柔地問。
皇后:「我夢到潁川之戰晉王兄長得勝歸來,我跑去城門口去迎接他們凱旋。兄長將他的戰馬讓給了我騎,他幫我拉著韁繩。當時兄長允諾我,以後要挑一個武功蓋世的英勇兒郎許給我為夫。」
沈嬤嬤聞言不由有些心酸,但仍笑著問:「然後呢?」
皇后笑道:「我抱怨兄長平日裡太忙,怕是會忘了自己的許諾。兄長便拿出自己的玄鐵令給了我,說若是有一日他忘了,便讓我拿著他的令牌去他麾下挑人,只要是未曾婚配的兒郎,我選中了誰,誰就是我的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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