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三,冬至,宜嫁娶。
煜親王府的大紅花綢在冰天雪地中越發刺眼。
昔日大梁戰神,就在今日要迎娶一個死肥婆。
說起戰神煜親王也是可憐,當年鮮衣怒馬,名冠九州,京城名門閨秀十有八九對其心懷愛慕。
可天妒英才,幾年前,被敵人投毒,如今毒性漸深,武力盡失,已然命不久矣。
更可氣的是,幾月前在宴請各國使臣的國宴上遭右相嫡女湯映莞設計被捉姦在床,丟盡了大梁的臉面,換來了這門親事。
「封衍!你憑什麼不和我拜堂?」湯映莞撩了蓋頭,踩著地動山搖的步子來,一腳就踹開了書房的門。
封衍坐在環臂大椅上,一襲玄色錦袍,一如往常,沒有半點新郎官的樣。
房內也不止他一人,還有外甥少北郡王慕少安,余太師孫女余清歡。
一見到余清歡,湯映莞嫉妒之火就轟燃起來,破口大罵道:「我說為什麼不肯和我拜堂的,原來是在這裡偷人!」
封衍還未動,小郡王先拍案而起,「湯映莞!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要搞清楚,舅舅與清歡姐姐是有婚約在先的,要不是你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如今嫁給舅舅的應當是清歡姐姐。」
湯映莞怎麼會不清楚,從小就清楚。
她們三個是一道長大的,可旁人只說封衍和余清歡的青梅竹馬,而她隻字不提,明明她自小就愛慕封衍,封衍中毒之後她雖沒有餘清歡的醫術,但也遍尋名醫,可依舊無人看見。
太后更是許了余清歡給封衍,要不是她豁得出去,哪裡能成為煜親王妃。
「那又怎麼樣!現在煜親王妃是我,不是她,封衍,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別忘了,那夜是你奪了我的清白,你要……」
湯映莞得意洋洋的話還未說完,脖子就被閃身前來的封衍鉗住。
他滿臉陰鬱,看著湯映莞這張滿是橫肉的臉,想起那夜的屈辱,手越發用力,下一刻就能擰斷她的脖子。
余清歡忙衝上來抓住封衍的手,著急擔憂道:「衍哥哥莫怒,當心毒發,此事已成定局,這婚事又是皇上賜下的,滿朝文武皆在大院,若是出了事難免生出更多事端。」
封衍不甘,可如今的確不能殺了湯映莞,轉手將她扔出門外,冷聲吩咐:「王妃神志不清,扔到池水裡清醒一番後關進滄瀾閣,當條狗養著!」
護衛們原先是礙於煜親王妃的身份不敢阻攔,如今封衍都發了話了,辦事立馬就麻利了。
抓起肉球一樣的湯映莞就扔進刺骨的池水裡,等她命懸一線的時候才從水裡撈起來扔進房內。
別看湯映莞肥得跟豬一樣,身子可差著呢,進門就已經燒得暈暈乎乎了。
「嬤嬤,王妃燒得都燙手了,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丫鬟怕出了事自己受罰,不確定的詢問管事的衛嬤嬤。
「請什麼大夫,王爺不是說了嗎,當她是條狗養,哪家狗生病還請大夫的,把咱們王爺害成這樣,要我說死了才好。」衛嬤嬤厭棄的一口粹在地上,轉身就把門直接給鎖了起來。
唐映莞迷迷糊糊間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求生的欲望促使她嘶啞的呼救:「水……水……」
半響,沒有任何回應。
費力的睜開眼,掃過四周,皆是昏暗古樸,和明亮潔淨的實驗室完全不搭噶。
她明明是在癌症晚期注射了還未完全研發成功的藥劑,臨床失敗……
沒等唐映莞繼續回想,一股子記憶就翻江倒海的從腦海深處涌了出來。
看著自己胖得連手紋都看不到的蹄子,唐映莞艱難的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
雖然這是一副爛牌,但好歹是重獲新生,比躺在醫院飽受病痛折磨眼看生命流逝卻無能無力來得強得多。
不過首要是得活下來。
發燒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可不是小事。
可要怎麼辦呢?
閉上眼,唐映莞想要靜下心來思考,卻眼前一亮,回到了醫院裡。
猛的睜開眼,眼前的場景並沒有變。
再閉上,欣喜躍上心頭。
成了!沒想到個人移動醫院居然真的成了!還跟著她一起穿了過來!
立即在心中默念需要的退燒藥,轉瞬手心裡就多出了一瓶美林。
喝下美林後唐映莞又給自己補了一針退燒針,高燒才漸漸壓了下來,疲倦跟著襲來,她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艱難的把喜服從肥碩的身體上扒下,之後就裹著被子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