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不記得

  翌日。

  天還未大亮，後金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後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十幾載的公主府，一夜之間倒了。

  華藝公主多年罪行堆滿了七八車，狀告對人更是從衙門口排到了城門口，三天三夜才全部告完。

  華藝公主證據確鑿，數罪併罰，被處以凌遲，據說從公主府被帶出來的時候就瘋了，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明明我才是最愛你的人，我哪裡比不上她，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是你救的我，你說我們是一樣的人……

  太多太多，但無人願意再去聽一個瘋子，還是一個讓人狠的牙痒痒的瘋子說瘋話。

  當然，還因為還有另一件炸裂的事讓人們無暇顧及。

  那就是突然冒出來一個先皇遺孫，還是嫡系所出，名正言順的皇脈，而攝政王卻沒有趕盡殺絕，而是把人從胡家請回了宮中，入住勤政殿。

  有消息說如今傀儡皇帝的退位詔書都已經寫好了，就等這位先皇遺孫能夠上手了後就讓位，把一切撥亂反正。

  有人說攝政王可能是年紀大了，怕留下一個千古罵名，最後還是把江山還給正統。

  也有人說是在下一盤大棋。

  還有人說，攝政王瘋了，再給女兒準備嫁妝，他多年獨身，身邊母的都沒一個，哪裡來的女兒，不是瘋魔出幻覺了又是什麼。

  一時間，後金眾人都開始四處打探，尋覓消息，以防風雲變幻之時自己站錯了隊。

  沒有人在意，也沒人發現，那位從胡家被請去公主府醫聖憑空消失了。

  事如其字，就是，直接消失了。

  從黃泉樓的密閣內，從一道發著不同於過去那些，藍光更濃郁的傳送門直接從後金消失了。

  睜開眼，已經是到了另一個地界。

  和後金的漫天黃沙，萬里沙漠半點不搭噶。

  鬱鬱蔥蔥，枝葉繁茂，放眼望去，周圍都是參天大樹，最小的都得兩人環抱，茂密且高到小腿的草說明此地人跡罕至。

  空中瀰漫著淡淡的白霧，裡面絲絲縷縷的還有些似是陽光折射下都光絲，但唐映菀隱約能從裡面感覺得到靈力。

  而看著不遠處正朝著他們走來的那白衣青年，唐映菀終於明白，肖易為什麼會說她見到人就知道了。

  「沒想到白世子原來是天山人。」唐映菀掃視白子玉，心中重新衡量。

  她真沒想到，會是白子玉。

  並非她從未注意，而是那麼久，那麼多次，甚至那麼近的距離下都沒在他身上感受到一點精神力的波動，哪怕是那次在跑馬場。

  但如今想來也就都說的通了，他為什麼醫術一點就通，為什麼總能出現得那麼是時候，如此一個人，已經不是高深那麼簡單了。

  「並非有意隱瞞師兄與……郡主，只是我並不屬於天山任意一派，本就是閒散之人，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既不屬於任意一派，那因何與攝政王有瓜葛？」

  「我並非與攝政王有瓜葛，我本就是跟著郡主而來。」

  「跟來弄死我？」

  唐映菀已經從封衍那聽說了，她『葬禮』後白子玉就消失了，沒想到是一路追她來了，可見他和衛熙一樣，是能感知到她死活的，不同的是，衛熙是靠著那石頭在自己這，而白子玉並不需要其他外物，這更可怕。

  見唐映菀又變回了最初對自己忌憚防備的樣，白子玉有些無奈的笑著解釋：「只是想要藉此能出現在郡主眼前，沒成想攝政王會那般，我……」

  對於白子玉的話，唐映菀並不在意真假。

  若白子玉只是個在醫術上極為有天賦的人，那麼他們之間還可以和平相處，甚至可以做朋友，但他是天山人，那麼，他們就頂天了只能是認識而已。

  要不是必須去天山，她現在就會掉頭就走。

  而捏著臨行前肖易給的那個東西，她倒也不懼他耍手段。

  「多說無益，帶路吧。」明白唐映菀心思，封衍開口打破白子玉的解釋。

  白子玉也明白，把後面的話收了回去，遺憾的看來唐映菀一眼後轉身便往前走。

  封衍跟在最前，緊拉著唐映菀的手，邱神醫跟在其後，衛熙則負責最後。

  一行人就這麼成線形跟著白子玉一路往山上走。

  這山在底下看到時候不覺多高，但爬起來卻是綿延不斷，要不是四周的景色在變化，唐映菀甚至都要懷疑是白子玉在耍花樣。

  周圍的植被從最初的鬱鬱蔥蔥，到逐漸稀鬆，再到不見樹木只余點點星草，無聲的說著越往上越衰敗。

  雖說無論是零星的記載還是傳言都只說了天山底部的情況，但就靈氣充沛這一點看來這天山是有所變化的，哪怕那些人不能準確的感覺靈力，但身體輕盈還是能感受得到的，最直觀的就是這裡本土的動物，就她初到大梁的那隻從天山抓去的老虎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這一路走來，別說老虎，就是鳥叫聲都沒聽到。

  如此大的一座山，這不符合常理。

  「這裡原本不是這樣的，百年前發生了一場爆炸，之後天山人就紛紛下山了，成了天門宗和鴻恩商會。」能感知到唐映菀的疑惑，白子玉不回頭的為她解惑。

  「爆炸？靈石嗎？」

  白子玉搖頭。「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百年前你就在此？」封衍抓住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