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茵茵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
「王爺不會擔心,我也並不是什麼不識好歹,恩將仇報之人,靖王妃的收留之恩,我一直牢記心中,因此才想要回報她的恩情。」
「王妃的心病來源於王爺,不管我再怎麼說,恐怕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真正能解這個心結的,只有王爺您。」
慕容慎這個時候臉上才徹底的放鬆下來,盯著她的眼神也沒有那麼的冷。
「我知道。」
即便顧靈此刻沒有站在此處,葉茵茵也能夠從慕容慎細微的眼神當中看出他對顧靈的那一份情誼,哪怕僅僅只是提到她,慕容慎表情都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柔和,沒有那一份凶意。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誠不欺我也,難得的天底下還能夠有讓王爺這般在意的人,只是若是那人是王妃,倒也不足為奇。」
慕容慎看著現在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的葉茵茵,開始還以為她只不過是容貌變了,沒想到現在連心性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
葉茵茵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才領略到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知是悲是喜。
她以前擁有傾國傾城之姿,卻從從未得慕容慎的一個正眼,如今現在這番蒲柳之姿,醜陋的面貌,反倒是能夠讓他平心靜氣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那真是命運在玩弄人。
「多謝王爺誇獎,王妃現在想必在等著您,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之後,她便自行離開,一點都不討人嫌。
慕容慎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在葉茵茵與他錯身之後,就絲毫沒有停頓地邁著大步子往臥房走去,卻在中途經過停止的時候停下。
他看著庭中那個熟悉的倩影,顧靈此刻正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
他慢慢的走過去,從她的頭頂往下看,顧靈靜靜的閉著雙眼,呼吸平穩,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的確是進入甜美的夢鄉。
他並沒有打擾,而是靜靜的在他的旁邊坐下,右手撐著臉,就這樣安靜的盯著她的睡容,直到顧靈從睡夢當中甦醒。
她醒來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感覺自己的脖子僵硬,手也被壓的麻木,完全失去知覺,之後才發現慕容慎。
她僵硬地動著自己的手。
「阿慎,你回來了。」
慕容慎體貼的走上前,為她疏通手上的血脈,之後又為她按摩肩膀。
「嗯,本來是想要抱你回臥室,又害怕中途將你驚醒,便索性陪你一起在這裡。」
顧靈站直身體,身上掉下來一件男子的衫,要是特別的熟悉,這是她為慕容慎親手挑選的,今天早上還穿在他的身上,再一看,他身上的外套現在果然消失得無影無。
她將衣服給他。
「天氣這般涼,你怎麼就這樣直接穿著內衫在外面坐著,小心受了風寒。」
慕容慎見她現在可以自由的活動手,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就著顧靈衣服,將衣服穿上。
「我無大礙。」
他看著顧靈的眼睛,即便是臉上蓋了一些脂粉,可還是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她眼睛下重重的一層烏青,一瞧便知道這些日子肯定都沒有怎麼睡好,他用自己的指腹在上面輕輕的摩擦著。
「傻姑娘。」
顧靈用自己的手磨蹭了一下剛剛他扶過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怎麼了嗎,你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臉上並沒有什麼東西呀。」
慕容慎道。
「若是你真的不願意我離開,我可以讓父皇收回旨意,不去邊境。」
顧靈一聽到這話想都沒想就拒絕。
「這怎麼行,既然聖旨是你自己請的,那麼又怎麼能夠出爾反爾,若是皇上怪罪下來,那可如何是好。」
「更何況押送糧草這件事情何其重要,又怎麼能夠盡我一人之私做出這樣荒唐的決定,絕對不可以。」
慕容慎平靜的說道。
「並沒有不可以的,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如果你真的因此擔心的無法安眠,我可以向父皇親自。」
顧靈拼命的搖晃著腦袋。
「絕對不行,就算皇上答應,可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到時候又該如何看待你。」
「更何況我現在只不過是自己矯情,半會兒閃不開,又有一些擔心,過幾天就好了,哪裡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總之你不用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的情緒能夠調理好。」
顧靈見慕容慎好像還有想要請旨的意圖,趕緊說道。
「我現在只是害怕你離開,要是你真的回去回去皇上,那恐怕我就真的連覺都睡不著。」
慕容慎這才放棄。
「你真的可以嗎?」
顧靈重重的喘了一下氣。
「那是當然,我又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到你即將要出遠門,許久不能夠回來,心中有些思念,還有一些不放心。」
早在知曉慕容慎即將要出發之後,她心中就一直都在擔憂著,時時刻刻都在懸吊著。
「我並非不識大體之人,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重要,若是因為我這樣的一件小事就害得你丟掉手上的正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外面的人肯定認為我是一個紅顏禍水。」
慕容慎心疼的看著她眼睛下面的眼袋,還有眼神當中的疲憊。
「抱歉,讓你跟著擔心受怕。」
顧靈有些不高興。
「我可是你的妻子,你說這些話難道是要與我生分不同。」
慕容慎求生欲很高,立刻求饒。
「自然不是,你是我的娘子,我們夫妻倆人本為一體,自然不分彼此。」
顧靈這才滿意。
「那還差不多。」
一陣風襲來,剛剛摘下外套的顧靈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阿秋!」
她收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著隨著這陣風洋洋灑灑的落葉。
「天氣好像越來越寒冷,也不知道邊境現在會冷成什麼模樣,你如果前去一定要記得多帶一些厚的衣服。」
慕容慎感受著寒冷的天氣,情緒並不是很好。
今年的天氣比他想像的還要寒冷,京城尚且如此,也不知道處在最北地的邊境現在如何。
「今年的天氣冷得早,匈奴肯定無以為繼,恐怕距離他們光打邊境的日子也離不了多遠。」
顧靈語氣有些沉重。
「這麼說,你馬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