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憂。
原本應該歡喜的許大茂，卻失眠了。
早上，他還被妻子婁曉娥給數落了：「你昨晚怎麼回事，一直翻身個不停，害得我都沒法睡覺。」
「是嗎？」許大茂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我說你也是的，就算傻柱被保衛科帶走了，你開心一下得了，至於激動的一整夜睡不著覺嗎？」
反正，婁曉娥是無法理解這種激動勁。
許大茂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點小事激動一整晚，他傻柱又不是被關坐牢，只是被保衛科帶走而已。
真正讓他睡不著覺的，是昨天姜晨的那一番話。
他跟婁曉娥已經結婚很久了，可婁曉娥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許大茂不是沒有懷疑過婁曉娥的身體有問題。
但姜晨昨天的那一番話，讓他緊張到幾乎失眠。
如果婁曉娥的身體好好的，那會不會是他許大茂的身體有問題？
一想到這，許大茂嚇得一激靈，心裡更加恨極了傻柱。
如果他的身體真被傻柱踢壞了，那他一定跟傻柱沒完。
可是，難道真的要去醫院檢查下嗎？
許大茂只糾結了一小會，立刻就給否定了。
一定是他自己嚇自己，他的身體好好的，明明沒有任何影響，應該是婁曉娥的問題，是的，沒錯。
看著忙前忙後還不忘數落自己的婁曉娥，許大茂突然又想起了溫柔乖順的秦京茹，雖然她是個鄉下來的，雖然也有一股子的小脾氣，但似乎特別對他的胃口。
秦京茹也會沖許大茂嚷嚷個不停，但跟婁曉娥的嚷嚷不一樣，婁曉娥完全就是大小姐做派的嚷嚷，而秦京茹的嚷嚷帶著些小女人的撒嬌。
說到底，還是因為許大茂自卑，他的母親曾經是婁家的保姆。
所以，當他在面對婁家時，總是有些許的自卑。
哪怕婁家今時不同往日，但只要一想起自己母親曾經在婁家做保姆的日子，許大茂就覺得心裡悶得慌。
……
也就一晚上的時間，傻柱被保衛科帶走的事，已經傳遍整個軋鋼廠了。
但傻柱被帶走的原因眾說紛紜，有說他偷東西被抓的，有說他去黑市被抓的，還有說他偷人被抓的。
總之，一晚上冒出來十幾個不同版本，眼看著越傳越離譜。
這年頭大家都沒什麼娛樂活動，所以特別喜歡看熱鬧，再有就是喜歡聚眾嚼舌根。
軋鋼廠的員工都不怎麼喜歡傻柱這人，尤其是男員工，他們打菜的時候，可沒少被傻柱顛過勺。
馬華是傻柱的徒弟，他有個綽號叫麻花，傻柱以前就一直罵他，說他的腦袋掉到泔水桶了，就從來沒用過。
但馬華最大的優點，就是非常忠心。
這不，從聽說自己師父被保衛科帶走後，他就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
可惜根本沒用，傻柱平時得罪了太多人，這回別人不趁機踩上一腳，已經很好了。
還幫忙撈人？真是笑話。
見馬華垂頭喪氣的回到食堂，眾人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馬華，怎麼樣了？有人願意幫何師傅嗎？」
馬華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看了一圈眼前的同事，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劉嵐身上。
劉嵐跟分管食堂的李副廠長很要好，或許，可以找李副廠長幫忙？
一想到這，馬華立刻起身走向劉嵐，恨不得給她跪下了：「劉嵐，不，姐，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師父。」
劉嵐也是個爽快人：「行啊，我替你去問問，但不能保證能救出傻柱。」
食堂里的人都喊何師傅，只有她劉嵐敢直呼傻柱。
眾人心知肚明劉嵐要去找誰，畢竟，她跟李副廠長的關係，整個食堂都知道。
平時，只要是李副廠長一個人來食堂吃飯，每次都是找劉嵐作陪，兩人吃到興起時，甚至會在小包廂做出些出格的事來。
當然，沒有人親眼見到過，但聲音總歸聽到過一些，這年頭的房子就是這麼不隔音。
馬華一聽，當場就要千恩萬謝：「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
「得了吧，我可沒你這麼傻的弟弟。」劉嵐笑著連連推拒。
馬華也不生氣，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他師父，只要能把人救出來，讓他做什麼都行。
劉嵐走後，馬華開始指揮食堂的員工做飯，雖然傻柱不在，但食堂還得運作起來。
此時的眾人都心思不一，有擔心傻柱的，也有想趁機上位的，比如傻柱的另一個徒弟，胖子。
這可不能怪胖子，傻柱平時總把自己的做菜絕活藏著掖著，在這一大幫徒弟裡面，也就馬華傻兮兮的跟在傻柱屁股後面轉悠，其他徒弟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思。
……
而此時的一大爺，已經為傻柱奔波了一晚上，但根本沒任何效果。
大晚上的領導們都睡下了，誰願意從被窩裡爬出來幫忙撈人。
就算有聾老太太出馬，那也無濟於事。
一大爺想的太天真了，聾老太太或許可以在大院裡胡攪蠻纏，街道辦或許也會給她些面子，但在保衛科這裡，屁都沒用。
保衛科的人才不認你聾老太太是誰，就算你為紅軍做過草鞋，但傻柱跟她非親非故的，如今又犯了事，保衛科不可能就這麼隨隨便便放人。
一大爺早上出門前，見一大媽欲言又止的，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有些惱怒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老易啊……」一大媽糾結著應該如何開口，最後，她一咬牙道，「要不，你別管這事了，就看傻柱自己的造化吧。」
一大爺直接狠狠瞪了老伴一眼，罵道：「瞧你說的什麼話。」
「你先別急，聽我說。」一大媽立刻上前幫他順氣，「我瞧著啊，傻柱還是不如姜晨有出息。」
一大爺怎麼會不明白自己老伴的話，這幾天下來，連他都覺得，姜晨是幫他們養老的更優人選。
「老易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假如這次你把傻柱給撈了出來，萬一，萬一……」一大媽沒有把話說全。
但一大爺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就傻柱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被撈出來了，也會被上面的領導在心裡記上一筆。
不能說對傻柱的前途大有影響吧，但小影響肯定是有的。
再對比姜晨，他工資高，人又老實，對自己的妹妹也好，怎麼看都應該立刻把他套牢，然後讓他將來給自己養老啊。
而傻柱跟姜晨之前，有著不小的摩擦，也就是說，一大爺如果賣力的去撈傻柱，說不定會得罪姜晨。
一想到這，一大媽就拼命回憶，自己之前有沒有哪裡得罪姜晨的，仔細想了下，好像並沒有。
但她一偏頭，就看到了面色有些懊惱的老伴。
此時的一大爺，內心十分糾結，撈傻柱吧，萬一真把姜晨給得罪了。
可是不撈傻柱吧，萬一到頭來兩頭空。
最後，一大爺只能一咬牙道：「傻柱還是得幫。」
但他話鋒一轉，又沖一大媽道，「你這樣，平時多跟姜懿走近些，我看姜晨對她掏心窩子的好。」
說不定，籠絡住了姜懿，就能間接籠絡住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