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願意嫁的

  趙二娘冷冷地撇了一下嘴角，諷刺地道：「我們趙家門風正直，可不像某些不要臉還喪良心的東西，只要林洛願意嫁，我家阿丑自然會負起責任來。」

  這是明著罵林家不要臉，盡做些喪盡天良的事。

  林老爺子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老臉火辣辣的，他忍耐著怒火道：「行，你出五兩銀子的聘禮，我就把林洛嫁過去！」

  「怎麼，這會兒瞧得上我家阿丑了？」趙二娘嘲諷地問，她可沒忘記當初她上門說親，林家是怎麼羞辱她的。

  阿丑不是本村人，半個月前過來投奔親戚，父母不在，往上就一個舅舅，人長得醜，心智也有些問題，除了一股子蠻力會做些苦力活，旁的啥也不會。

  於是林家便揚言，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這麼個垃圾玩意！

  「當然瞧得上，阿丑為人老實，挺好的……」林老爺子賠笑說著違心的話，老臉有些下不來，刀子般的眼神狠狠地剜向林洛，都是這個賤蹄子害他丟臉！

  趙二娘不依不饒地質問：「那怎麼當初那般羞辱我家阿丑？！說好的是你，說不好的也是你，你怎麼這麼大臉呢！」

  林老爺子被懟得說不出話。

  趙二娘重重冷哼一聲，這彪悍的脾性讓林家人都有些發怵。

  懟完林老爺子，趙二娘看向林洛，眼神柔和了許多，她認真地問道：「林洛，你可願意嫁給我家阿丑？你也知道，我家阿丑條件不好，你嫁過來怕是要受些委屈，我是滿心歡喜想幫我家阿丑娶你，但也希望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別後悔。」

  林洛心裡湧上一股暖流：「趙二娘，你們為人厚道，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娶我對我負責，我感激還來不及，我願意嫁的。」

  頓了頓，林洛又有些內疚地道：「五兩銀子的聘禮在村里來說不算少了，只是我爹和大哥早就跟馮家暗地裡商量好了，要把我嫁給馮老爺陪葬，有二十兩銀子可得，所以才……」

  當時趙二娘不願加價，林家嫌錢少，自然把她轟走了。

  趙二娘結結實實吃了一驚，鄙夷的視線掃向林老爺子：「我還以為你們是給林洛尋了一門更好的親事，畢竟我家阿丑是個傻子，你們姑娘不嫁，我們也沒臉硬娶，沒想到……嘖嘖嘖！怕不是心肝都被黑水給泡透了吧！」

  其實剛剛林老爺子「中邪」，林洛當著眾人的面一頓哭訴，林家隱藏的醜陋嘴臉便人盡皆知了，趙二娘不過是順勢又痛踩林家一腳，報當日被辱之仇。

  果然林老爺子惱羞成怒，噌地一下站起來，不好對趙二娘發作，便揚手要打林洛：「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林洛自然不會站著挨打，她躲開了：「我有沒有胡說八道，爹你自己心裡清楚。」

  林大虎又想抄棍子了。

  趙二娘凶著臉警告：「把姑娘打壞了，我要你們好看！」

  林老爺子氣得手直抖，眼神恨毒地瞪著林洛，轉頭對趙二娘道：「你把五兩銀子留下，我今天就把她嫁過去！」

  他那點老底全被她抖了出去，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心狠惡毒，再留這個小賤蹄子在家一天，他都要被活活氣死！

  趙二娘白了林老爺子一眼：「林老爺子，你糊塗了吧，你們跟馮家立了婚約，這婚書還沒解除呢，你要是打算賣女，簽份賣身契就完事了，可婚嫁之事，你就算要從簡，也得簽了婚書，去衙門過了戶籍，我家才好迎娶啊。」

  林老爺子早考慮好了：「這你放心，林洛的戶籍還在我手裡，我會去衙門辦妥，你且回去準備，一個時辰後過來，將我女兒娶回家即可。」

  趙二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頓時明白林家和馮家這門婚事，怕是根本沒有正式過衙門的手續。

  她道：「行，那就這麼說好，到時候我會帶著聘禮過來。」

  兩家雖然沒明說，但婚事辦得這麼急，也都心領神會了，窮人家的孩子娶親，擺不起酒席，只要雙方長輩同意，男方將新娘子背回自己家，便算成了親事。

  趙二娘走後，林老爺子從主屋裡拿出一疊戶籍文書，從裡面找到林洛的那份。

  林洛看著那張薄薄的戶籍，唇角微微勾起，她故意提起可以嫁去趙屠夫家，也是為了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