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不起，她等不及了

  窗外，一道驚雷突然劃破了天際，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下來，

  房間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白寧整個人都懵了，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向他，似乎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呆呆地問道。

  「你……你說什麼？」

  也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的聲音在顫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隱藏極深的疼痛。

  「我說，我們離婚吧，雖然我們有約定，但是她已經等不及了。」

  「是……是嗎？那……恭喜她……」

  白寧眼神有些渙散，耳邊嗡嗡的，已經完全聽不見自己在說些什麼，藏在身旁的手顫抖著把那懷孕的b超單揉成一團。

  「恭喜她？白寧，對不起，雖然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難過……」藍啟辰輕輕抓起他的手，她試著想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

  白寧看著他的眼睛，只能作罷不再掙扎，任由男人掌心的溫度慢慢滲入她冰涼的心底。

  「沒事，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只覺得心好痛。

  「那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簽一下吧。」藍啟辰終於放開她的手，轉過身，拿出了一份文件。

  原來是早有準備嗎。

  白寧怔怔的，白底黑字的離婚協議書刺痛了她的雙眼。

  「兩年前，你作為恩人的女兒，進入我們藍家，我答應你，護你三年，可是，白寧，她現在有些等不及了，所以只能委屈你……」

  白寧斂下眸子，遮住眼底最後一抹悲傷之意：「沒關係啊，本來嘛，我們結婚也只不過是給家裡的長輩們看的。」

  「再說了，我自己也有喜歡的人……我還怕你知道了傷心難過，所以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只知道一直低著頭，怕藍啟辰看到自己眼中布滿的淚水。

  頭頂上一聲低低的嘆息響起，藍啟辰俯下身，與她的小臉平行：「你真的沒事嗎？」

  白寧的眼角划過一絲淚痕，下意識抬眸，四目相對……

  「你哭了嗎？」藍啟辰的嗓音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像是疑惑，又仿佛摻雜著一絲心疼：「我對你而言，真的只是契約？你難道就不想挽留我嗎？」

  她怎麼不想？可是挽留真的有用嗎。

  「你不要說這個了，既然那位小姐已經等不及了，我也不會為難你。」

  白寧眼波泛起陣陣漣漪，刻意忽略心頭划過的異樣疼痛，淡淡說道，「至於我們父母那邊，你怎麼解釋。」

  「咱們父母那裡可能需要麻煩你解釋一下，就說我們兩年了都沒有孩子，可能……」藍啟辰說到這裡，輕撫她的小臉。

  「可能我們之間會有什麼染色體的問題，我想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會同意我們離婚的。」

  藍啟辰的這一句句話，刺痛了白寧的心。

  她與他之所以結婚，是因為一場意外。

  那年自己的父親得了癌症撒手人寰，母親在最絕望的時刻，卻出了車禍。

  開車的車主是藍啟辰的父親，酒駕是可以進去吃牢飯的，所以藍伯父想要私了，準備給白寧的母女一大筆錢。

  但是白寧母親直接拒絕，作為補償，她要藍家的兒子娶了自己的女兒。

  而這件事，藍啟辰的父親藍志剛直接做主答應了。

  白寧依稀記得那年，藍啟辰與她的第一次見面，就坦白直言：「對不起，白寧，我可能不是一個好丈夫，請你多多諒解。」

  「沒關係。」那時的白寧低下頭，裝作毫不在意的說：「反正，我也是想讓媽媽安心。」

  話落，藍啟辰望著她很久，隔日，他們就去領了結婚證。

  夜已深，窗外的瓢潑大雨依舊沒停。

  白寧的思緒回到了眼前，她轉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燈光拉長了藍啟辰的身影。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離婚嘛？」

  白寧也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輕輕開口問道：「如果……如果出了一個意外，我是說，我身體出了問題，你還要堅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