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做不到

  極為平淡的一句質問。

  藍啟辰劍眉輕挑，眸色中隱隱帶著幾分不悅，視線落在白寧蒼白的小臉上。

  白寧神情有些恍惚，但很快反應過來，扯了扯嘴角虛弱地開口，「告訴你，你就可以不管夏暖冰嗎？我就可以用孩子把你綁在身邊了嗎？」

  她清冷且堅定的雙眸盯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面對這樣的白寧，藍啟辰的雙眼有些閃躲。

  他有點不忍直視白寧倔強的神情。

  可終究是要做一個決定的，他狠了狠心。

  「白寧，我們都要離婚了，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拿掉吧。」

  拿掉吧？

  他怎麼能夠說出這麼絕情的話！

  白寧心痛至極，本以為他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再深思熟慮下，可是如今看來，是她痴心妄想的太厲害，他的親生骨肉都比不上那個叫夏暖冰的女人來的重要！

  忍了又忍，她還是沒忍住，用盡全身的力氣坐起身，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白寧的整個身子都在不自覺地顫抖，眼裡無比酸澀，卻半點眼淚都沒有。

  原來難過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

  她咬了咬牙，雙目隱隱充血，全身都散發出冷意，「好，好的很，藍啟辰，我就如你所願，拿掉孩子。」

  「沒有這個孩子，我們從今往後再也沒有瓜葛！」

  她吼出這句話後，整個病房裡就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

  藍啟辰抿緊了唇，沉默了片刻後，又低聲說：「做流產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為補償。」

  這話無疑是在白寧的傷口上撒鹽，補償？他話說的倒是輕鬆！

  白寧顫抖著手指向門口，偏過頭，看也不看藍啟辰一眼，啞著嗓音說道，「走，你給我走！」

  說完，她忍不住重重咳了兩聲，硬生生地咽下了從嗓子裡蔓延出的血腥氣。

  藍啟辰看著白寧，寬大的病號服襯的她的身子越發地羸弱，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下意識抬手扯了扯領帶，煩悶地離開了病房。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病房裡，白寧終是承受不住，把頭埋進被子裡，放聲大哭。

  藍啟辰前腳剛踏出病房，手機鈴聲便急促地響起。

  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即接聽電話。

  「辰，我好疼，我下面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說完，夏暖冰握著手機的手再也拿不穩，看向大腿之間的鮮紅血液，眼前一黑，慘白著臉暈了過去。

  「暖冰？暖冰！」藍啟辰焦急地呼喊，同時朝夏暖冰所在的病房狂奔。

  半小時後，夏暖冰被送進了搶救室。

  藍啟辰在搶救室門外焦急地徘徊，心情分外焦躁。

  兩個小時過去，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見醫生出來，他便急切的問：「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是子宮肌瘤，肌瘤的位置特殊，形態也很大，我們已經進行了及時切除，不過以後可能沒有辦法懷上孩子了，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到這，藍啟辰震驚不已，根本難以置信，「醫生，怎麼會這樣的，她還很年輕！」

  醫生可能是因為剛剛進行了手術的原因，臉上布滿倦容，只簡單解釋了兩句，「具體原因尚不明確，但長時間的飲食作息不規律或者情緒不佳都會引來身體個別部位的病變。」

  和藍啟辰解釋完，醫生才離開。

  藍啟辰的身體隨著醫生的這番話落下而僵在原地，高大的身軀在走廊上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悲傷的影子。

  他雙手抱頭，滿滿地自責。

  夏暖冰會變成現在這樣，追根究底全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暖冰被幾個護士從搶救室里推回病房，藍啟辰就坐在床邊。

  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微微低下頭，心裡滿是愧疚之情。

  此時，白寧不知道在病房裡哭了多久，直到最後眼淚哭幹了，才終於停止了哭泣。

  她躺在病床上，麻木地看著天花板。

  在藍啟辰的心裡，她始終是比不上夏暖冰的，即使再加上他們的孩子，也都不如夏暖冰來的重要。

  何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