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局勢（二合一）
《玄君七章秘錄卷三（殘）》？
陸遠盤坐在床榻上，驚疑不定。
這張書頁安靜地躺在他腦海中，上面無數文字仿佛具有活性，像蝌蚪一般在書頁上遊走不定。
等他凝神看去，卻只感覺這些蝌蚪化身成為深海中的觸鬚。
扭曲。
生長。
蔓延。
陸遠連忙一咬舌尖！
腥鹹的味道充斥口腔，他猛然清醒過來。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這是什麼東西？
那人將這一頁金章塞進自己腦中，出於什麼目的？
王鵬又是怎麼回事？
從這頁金章來看，那人應當也是真實不虛的。
假定他就是王鵬，那麼又發生了什麼？
他讓自己幫忙是什麼意思？
靈性又是什麼？莫非是有別於武道的另一條路？
從他神鬼莫測地將自己拉入幻境的手段來看，完全不同於武道。
殘餘？
難道是跟黑風賊那名賊首一樣，是相似的力量？
王鵬全村被黑風賊屠滅，其中有什麼聯繫？
還有傳聞說血祭，是否跟這種力量有關？
陸遠越想越覺得一團亂麻。
腦海中被莫名其妙塞進了東西，實在令他難以心安。
思前想後，卻沒有頭緒，最後還是只能作罷。
既然王鵬說還會來找自己，暫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目前來看，他對自己沒有歹意。
一夜無眠，輾轉反側。
翌日一早。
陸遠先行來到祖師堂。
今日戚長風要收錄真傳弟子。
包括陸遠在內，一共四人。
都是二十歲以內，其中兩人氣血二變，另一人氣血一變，陸遠明面上也在這個境界。
也不是沒有天分更好的弟子，比如馬三寶現在也已經突破到了氣血二變。
但是這一類跟其它勢力糾葛不清的，戚長風率先排除在外。
據說那四師兄就與內城世家走得很近，近一年，甚至與武館漸漸斷了聯繫。
雖然名義上還掛著，但實際上已經不怎麼往來。
加上大師兄劉峰罹難，現在真正寄託戚長風厚望的，也就岳威和童軒，以及新收的這四名弟子。
「敬茶！」
戚長風坐在上位，四人恭敬接過茶水。
逐一上前，向戚長風敬茶。
「行拜師禮！」
又是一套你來我往的作揖，攙扶與勉勵。
以往武館收真傳弟子，都會大擺宴席，邀約各方觀禮。
如今事急從權，低調行事，顯得有些冷清。
「拜祖師！」
一套流程走完，太陽已經懸掛在了頭頂正上方。
「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武館的真傳弟子！」
「武館會傾力培養你們，開碑手後續部分也向伱們全面開放。」
陸遠年齡和境界排名都靠後，排行第七。
他對這些場面話不太放在心上，此前他就聽說武館有內服的大丹。
所謂傾力培養，想必會有所供給。
果然。
「這『血氣丹』，一枚十金！乃是增長氣血的虎狼之藥，一月方可服用一枚，武館會每月向你們提供一枚。」
戚長風混跡江湖這麼多年，當然明白武館傳承的延續，不是積攢資源就能做到。
真正的關鍵還是人。
所以他一做出決斷，也是毫不吝惜資源，全面向這新收的弟子供給。
「多謝師父！」
「謝師父！」
四人紛紛行禮，恭敬接過。
陸遠拿過一枚，細細打量。
不知此丹是何種藥材煉製而成，通體赤紅，拿捏在手中，帶著一股灼熱感。
「老五，老六，你們二人離氣血三變不遠，爭取一年之內突破！」
那兩名氣血二變的弟子激動應聲，就差賭咒發誓。
「老七，老八，你們打好根基，幫著你們岳師兄打點一番產業。」戚長風吩咐道。
陸遠就是門下七弟子。
這番安排，雖未明說，但顯然是將那兩名弟子當明勁苗子來培養。
而陸遠與另一人，則輔助岳威打理武館產業。
他本就不願太過被戚長風關注，自然樂見其成。
隨後戚長風將這件事向整個武館宣布。
就在武館內掀起了熱議。
被收為真傳，就是一步登天的大事。
武館的勢力，十倍於幫派，真傳弟子，在武館內，就是最有權勢的幾人。
眾多武師紛紛討論，幾乎蓋過了武館遭受重創一事。
尤其是在第二日，戚長風領著他們六名真傳弟子，將劉峰與其它幾名弟子遺體下葬時，到達了極點。
數百武師站立在兩側，營造出肅穆的氛圍。
戚長風面色嚴肅地一番勉勵。
瞬間將整個武館捏做一塊。
陸遠不得不感嘆，戚長風不愧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幾乎有喪事喜辦之勢，三板斧下來就立刻穩住了武館，令他嘖嘖稱奇。
……
陸遠盤坐在床榻上，靜靜看著手中的「血氣丹」。
現在他已經是戚長風的真傳弟子。
在武館內額外分了一套房間，有三間廂房，一處靜室。
他與陸靜一人騰了一間，總算擺脫了二人擠在一個房間的蝸居生活。
此時，他將自己關進靜室，準備服用這枚「血氣丹」。
這丹藥乃是用數種猛獸血肉，參雜人參等大補之物，煉製而成。
具體成分他也不得而知。
此丹雖然煉製手法粗糙，但用料卻是實打實的。
陸遠凝神靜氣，運轉氣血。
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後，將手中血氣丹塞進嘴裡，仰頭一吞，咽了下去。
丹藥剛一入腹，陸遠就感覺到仿佛生吞了一塊熱鐵。
腹中火熱，逐漸蔓延到全身。
藥效一遇氣血，猶如火星子濺入水裡，滋啦作響。
「不愧是虎狼之藥！」
陸遠面色漲得通紅。
不同於洗經伐髓，從脊髓催伐氣血，這丹藥乃是猛獸氣血，只取精華煉製而成。
入腹之後，還需慢慢煉化，這也是為何一月只能服用一次的原因。
過猶不及，若是未曾煉化，容易使得氣血摻入雜質，氣血不能如臂指揮不說，還會影響後續境界的突破。
藥效一起，陸遠就心有所感，當即運轉小無相功！
就在此時，那門《菩提靜心疏注》仿佛受到觸動。
福至心靈，源源不斷的感悟湧上心頭。
陸遠一驚，旋即明白過來。
所謂靜心靜心，自己此刻服用大藥，氣血翻湧，正是心火最旺之時！
這門養生功本就磨鍊心火，延年益壽之用，此刻卻首當其衝，受激一樣，運轉起來。
適當的壓力，乃是磨鍊心火最好的方式。
此刻陸遠盤膝而坐，體內藥力爬遍全身，小無相功洗經伐髓，菩提靜心疏注為他磨鍊心火。
【《菩提靜心疏注》（可融合）】
陸遠也不遲疑，當即操控面板。
融合！
面板一花，詞條一陣閃爍。
但陸遠卻沒辦法凝神細看。
他只感覺心臟處一團火種逐漸亮起，霎時間席捲全身，氣血翻湧帶來的燥熱一掃而空。
神志回歸清明，更加細緻地操縱血氣丹的煉化。
而心臟處的火種竄出一道道火簇，不時與肺金真種交織在一起。
「這是，心火真種成了？」
直到現在，陸遠才能分神他顧，一邊煉化藥力，一邊感受心火真種的變化。
與肺金真種相似，心火真種也能蘊養脊髓，滋養氣血。
兩大真氣種子與氣血交織時，使得氣血帶有鋒銳、灼燒之感。
煉化速度也更快了。
一夜過去。
陸遠感覺體內藥效已經被煉化得七七八八。
剩下的就是同化氣血，排出廢渣的過程。
這只需要身體自發完成。
但，他感覺，自己煉化藥力的速度，比戚長風說的一月要短得多。
或許是有真氣種子輔助的緣故，自己再過七八日，就能完全煉化藥力。
「要不要再討一枚？」陸遠思忖。
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畢竟別人都這個速度，就自己快出一截，也無法解釋。
戚長風也不是一個不愛探究的人。
若是能知道配方和煉製方法就好了，陸遠考慮是不是可以打打這方面的主意。
行功結束，氣血完全平復。
他站起身來，感受了一番。
氣血強度上升了一大截，距離氣血三變又穩穩邁出一步。
體內兩枚真氣種子緩慢而持續地改造著他的身體。
【姓名:陸遠】
【壽元:17/55】
【武學:《小無相功》（可融合）、《養元根本法》、《五禽戲》】
武學名稱倒是沒發生變化，說明實質的等階還沒有得到升華。
但壽命又漲了兩歲。
陸遠摸了摸下巴。
「那我要是收集天下所有養生功與內練功法，能壽元能達到多少歲？」
雖然說相同功效的功法迭加後可能會有衰減，但是積少成多，若真能做成，只怕壽元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陸遠推開靜室大門。
此時已經過了卯時，陸靜已然去外院站樁了。
本打算先去食堂先把早飯解決了。
但這時候卻來了名弟子。
告訴他戚長風有請。
陸遠不明所以，但當然也拒絕不得，便空著肚子先去找戚長風。
當他到的時候，岳威與昨天另外一名氣血一變的弟子也在。
他上前一步，歉聲道：「師父，岳師兄，我方才煉化丹藥，來遲一步。」
兩人都沒放在心上，讓他落座。
戚長風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你二人之後要逐漸接手館內庶務，此番正是有要事，為師帶你們一道前去，磨礪一番。」
陸遠心中輕嘆一聲，這就是拿了好處也有義務了。
不像那兩位被戚長風當明勁種子培養的師兄，可以一心修煉。
自己無可避免地會被安排一些俗物。
但他也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這本是應有之事。
當下應諾一聲：「謹聽師父安排。」
一旁的老八慢上半拍，然後有樣學樣。
看這呆樣，陸遠懷疑，戚長風就是因為上次誤會，覺得自己是機心之輩，適合處理庶務，才收自己為真傳。
「城中這次征討黑風賊慘敗而歸，大家人心惶惶，內城都出了亂子。」
「方才內城來人，知會我們明日到城主府一同商討諸多事宜。」
岳威這時候慢慢開口，解釋道。
「這次是四大家族，用城主府的名義召集城中各大武館、幫會，只怕不是好事。」戚長風接口道，面色凝重。
陸遠這兩日都待在武館，對外面的局勢一無所知。
這時候正好趁勢問道：「師父，師兄，可是那黑風賊要來攻打城池？」
若真如此，他可要想好跑路事宜了。
岳威搖了搖了頭：「黑風寨這次也同樣元氣大傷，雖然這一仗打出了聲勢，引得附近山頭匪賊都前去投誠，但畢竟修養、整飭還需要些時日，目前並沒有什麼異動。」
陸遠看著這位二師兄，等著他繼續說。
「前次討伐黑山賊，軍中出了奸細，我方軍陣布置被對方摸得一清二楚，那四家各有懷疑，僵持不下。」
「此次集會，恐怕會以此為藉口，分出個高下來了。」
說道那四家，陸遠就兩眼一抹黑了。
只知道四家分別是吳、黃、孟、姜四家，其餘一概不知。
陸遠輕聲問道：「咱們是哪一家的人？吳家麼？」
自家四師兄就是被這家招進了家門，馬三寶這類護院也能在武館修行，上次還見過吳家那位二小姐，來武館就像巡視領地一般，所以才有此猜測。
戚長風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這七弟子的猜測。
他就是欣賞陸遠這股機靈勁，雖然在高層這不算秘密，但一眾弟子還是不知道的。
再看看旁邊那位老八，眼神呆滯，完全不懂他們在聊什麼。
他也無奈，平民家的弟子大多如此，信息匱乏，歷事也少，更不要提大局觀。
岳威在旁邊認真說道：「此前武館有大師兄在，吳家比較尊重咱們的意見。現在……最好還是順著吳家的意思走。」
岳威說得委婉。
意思就是劉峰此前有望暗勁，武館能保持相對獨立性，現在大師兄沒了，武館只能像條狗一樣被使喚了。
「好了，你們二人到時候多聽多看，不該說話的時候別說話。」
「明日一早，隨我一道出發。」
戚長風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可以退下了。
二人見狀，躬身退下。
陸遠還是初次要接觸到黑山城格局的最高層面，心中還是頗為期待。
只是不知道那黑風賊如何處理。
這時候還爭權奪利，也不像準備同舟共濟的樣子。
不怕黑風賊進一步作亂嗎？
還是說在等著府城那邊騰出手來？
陸遠走在走廊上，忍不住思量。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眼前的場景明明沒有什麼問題，但他就是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這種感覺很熟悉。
「王鵬？」陸遠試探著叫了一聲。
果不其然。
轉角處一道身影走了出來：「小陸哥。」
心中震驚這般神出鬼沒的手段，面上卻很冷靜。
「你果真是王鵬？」
雖然面容形象一般無二，但是氣質大變，詭譎神秘，淡然自若。一掃此前的毛毛躁躁，現在帶著一種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感覺。
實在讓他難以相信。
「是我。」王鵬笑了笑。
「我聽聞你們全村都被殺害，你如何跑了出來？」陸遠追問。
「那日黑風賊殺進村中，殺我全村上限一千一百四十二口人，布置儀軌血祭，我機緣巧合奪下成果，方才得以脫身。」王鵬面色悵然，娓娓道來。
「儀軌？血祭？成果？還有那日你塞進我腦海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陸遠一連串問題拋出。
萌吃貨沒留爪的第二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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