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看在他著急的份上,趙淑華掩下偷笑的嘴角,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大底是知道彭帳的心思的,但他不說出來,自己一個女兒家又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彭帳半天都開不了口,惹的趙淑華難免有些氣惱,「我什麼?我不能參加宴會麼?」
「不,不是,能參加。」
「呃,也不對。」
「你不能參加,不對,你能參加……」
彭帳一慌,腦袋裡的邏輯全亂了,他潛意識裡不想趙淑華去參加宴會,生怕她會喜歡上別的男子。
可理性上又知道兩人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沒有立場要求人家不去參加宴會。
見他半天說不到正題,還險些把自己給繞暈了,趙淑華生氣的一跺腳轉身就要走,「你慢慢在這想清楚了再說,我先回去了,病人們還等著呢!」
這下彭帳慌了,趕忙抬手拉住她,「淑華,你別走。」被這麼一激,原本憋在心裡說不出口的話一股腦的就全出來了。
「淑華,我,我心悅你,不想你去參加宴會,只要一想到你可能會因此看上宴會上的那些官家子弟,我心裡就著急的緊。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屆商戶,是我高攀了你,可,可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趙淑華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紅著臉聽他說完,才反應道他還拉著自己的手,心虛的看了周圍兩眼,下意識便抽了回來。
彭帳以為她這是拒絕了自己,晶亮的眼眸頓時黯淡下來,正神傷呢!卻聽見面前的人兒,害羞的聲音傳來,「大庭廣眾的,你注意點影響。」
聽出趙淑華語氣里的無奈和情意,彭帳頓時滿血復活,腦袋咻的一下抬起來,直勾勾的看著趙淑華,這才發現小姑娘的臉頰早已紅的嬌艷欲滴了,他頓時激動道:「淑華,你,你同意了?」
聽著他那激動的聲音,趙淑華一驚,趕忙制止他,「你小聲點。」
她們這多少有些算私相授受了,這傢伙還這麼大聲,是非要弄的人盡皆知嗎?
「噓!」見趙淑華害羞,彭帳立馬噤聲,一根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巴前。
「傻樣。」看著彭帳高興激動的樣子,趙淑華嘴上嫌棄,心裡卻也歡喜的緊。
不過,雖然心裡高興,但她還是牢牢記得田安說的話,收起臉上的笑意,便開始和彭帳打預防針。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這裡還有幾個條件,你先聽過,要是能接受,咱們再說以後。」
她這些天想過很多,她想要活的像田安一樣自在,不願像旁的婦人那般,成了親便被束縛在後宅,行醫這件事她是要做一輩子的。
若是彭帳不能答應她,即使成了親以後還讓她繼續出來治病救人,她便會放棄這段感情。
與其以後因為這件事鬧的家宅不寧,還不如先禮後兵,先與他說清楚。
聞言,彭帳面上有些擔憂,就怕趙淑華提出的條件自己做不到,但還是道:「你說。」
反正不管什麼條件,都不能阻止自己喜歡她,若是條件實在苛刻,大不了自己拼命去達成就是了
很快,趙淑華把自己以後,乃至這一輩子都要繼續行醫的事和彭帳說了。
說完,她有些緊張的看著彭帳,心裡實在拿不準,他是否在意自己將來的妻子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
聽完後彭帳沉默了一瞬,就在趙淑華以為他接受不了時,卻聽他有些呆萌的道:「就這條件?這也算條件?」
「?」這反應把趙淑華都搞懵了,以為他沒懂自己的意思,再次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以後成了親,你也不能干涉我學醫、治病救人這件事,不能以任何理由讓我放棄行醫。」
彭帳還是一樣的表情,「我聽懂你的意思了,就是不能不讓你當女大夫嘛!可這也算條件嗎?」
虧他方才還以為趙淑華會提出什麼讓他上刀山下油鍋,或者散盡家財的條件呢!
「別說阻止你行醫了,就是你讓我為你開一家醫館都行。」
聞言,趙淑華傻傻道:「你不怕以後人家背後議論你的夫人整日拋頭露面有傷風化?」
聽了趙淑華這話,彭帳總算明白過來她的擔憂了,頓時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我們商戶人家沒這窮講究,就是我娘也經常在我爹不在的時候幫著料理生意上的事呢!」
也許是受他娘的影響,所以當初在晉寧縣遇到田安時,他才會心無芥蒂的和田安一個女娃娃做生意。
不過,想到方才自己順嘴提到的事,他頓時心裡有了主意,邀功般看向趙淑華,「要不我為你開一家醫館做聘禮吧!」
趙淑華一愣,隨即便開始斥責他,「你怎麼能這樣?師傅好不容易才教會我,婦幼醫院也才開沒多久,你居然就攛掇我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嗎?你也太忘恩負義了,虧的你還是我嫂子的好友,你簡直……」
就因為一句話,彭帳差點被趙淑華訓成了狗,不僅沒有半句反駁,還看著她傻樂,搞的趙淑華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了,畢竟他也是為了自己。
彭忠在一旁嘆氣,看來以後府上又多了一個妻奴。哎!
待趙淑華訓斥夠了,彭帳才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商量道:「那我明日就讓我娘帶人上門提親?」
聞言,趙淑華面上一紅,聲音都低了幾分,想點頭卻還是道:「再等等吧!我堂哥還沒回來呢!」
彭帳欲哭無淚,他真是被這兩夫妻拿捏的死死的,先是因為田安被未來媳婦訓了這麼久,現在能不能娶到媳婦還得看趙奕銘這小子的臉色,他上輩子是欠了這兩夫妻錢嗎?
好在神傷不過片刻,他立馬又滿血復活,「那我回去準備聘禮,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趙淑華臉更紅了,害羞的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就逃也似的回了婦幼醫院。
彭帳看著她進門,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隨即一巴掌拍在彭忠的腦袋上,問道:「疼嗎?」
彭忠可憐兮兮的捂著腦袋,「少爺,疼死我了。」
彭帳滿意了,「恩!疼就好,那就不是做夢了,走吧,咱回去準備聘禮去。」
彭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