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警醒,起身順著氣息緩緩逼過去想查看,門卻被重重推開。
一道高大身軀直接砸在她身上,砰得一聲響,她被他壓在身下,鼻尖血腥味濃得驚人。
「雷霆熠?!」
「別叫了,我還沒死。」
令久安的手抵在他胸口,幫他穩住身形,才發現男人渾身是血。
「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獵殺了一隻蠻獸。」
雷霆熠語氣平靜,薄唇卻已經毫無血色,隨手將一隻瓶子扔給她。
令久安狐疑接過:「這是什麼?」
「蠻獸精血,服下煉化,你應該能衝擊鍛體六重巔峰,目前我也只能幫你這些。」
雷霆熠努力穩住體內躁動的靈氣:「你去修煉吧。」
「你沒事麼?」
令久安湊過去想要檢查他的情況:「你不是說你修為被封印了嗎?還能獵殺蠻獸?」
「我自有底牌。」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令久安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鄭重道:「嗯……行,謝謝你。以後我變強了,一定會罩著你的。」
他現在已經是金丹巔峰,她不過是鍛體六重,要罩著他?
雷霆熠看著那雙堅定的眼,只覺有些好笑。
他需要個小丫頭罩著麼?
他隨意揮揮手,強作鎮定道;「無妨,你去吧。」
令久安點頭就準備走,卻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悶哼,飛快回頭,頓時一驚。雷霆熠竟然直接暈倒了,令久安下意識伸手去扶他,手掌觸感濕潤,幾乎能摸到肋骨。
這廝傷得那麼重?就為了一瓶蠻獸精血?
她心裡莫名有些動容,無意識攥緊了拳頭。
老實說,前世今生,還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軍隊裡的戰友都是生死之交不假,但用命掩護戰友的事她見過也做過,拼命去為她弄這種東西的……令久安是真有些不敢相信。
他倆的交情,到這一步了麼?
顧不得多想,令久安攥著他衣角撕下塊布料,嫻熟將他衣服扒開,開始清理傷口。
仗著人昏迷,她乾脆放飛自我碎碎念起來:
「哪怕命硬也不是這麼折騰的,不過就是一瓶精血,也值得你拼命啊?我天賦異稟,區區擂台,手拿把掐好麼?」
「說了我能贏就肯定能贏,說了罩著你,就肯定罩著你!」
終於收拾完了,令久安才拿好蠻獸精血出了門。
床榻上,雷霆熠緊閉的眸子顫了顫……
小院裡月色正濃。
令久安盤腿坐在小院正中。
雷霆熠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這蠻獸精血的用法就暈了,這可難不倒她,大不了一口悶唄!
她深吸一口氣,將那蠻血一飲而盡。
奇怪的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嗯?」令久安眨了眨眼,難道她猜錯了,不是用吞的?
吞進肚子裡的蠻獸精血沒什麼反應,倒是落在身上的那些月光,讓令久安莫名有些心癢,她下意識嘗試運轉起鍛體的功法,吸收這玩意兒。
原本安分在身體裡的蠻獸精血好像也蠢蠢欲動起來!
令久安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
頓時!
一股暴虐氣息頓時逸散開來,極為蠻橫的撞入她經脈骨髓,帶來難忍的劇痛!
哪怕令久安自覺心性堅韌,也痛得渾身發抖,喉間溢出悽厲的慘叫。
太痛了!
那股力量像是一股失控的岩漿,在她經脈四處隨意亂竄,原本堵塞的經脈被他蠻不講理撞開,甚至經脈都已經有了裂痕!
令久安表情猙獰,衣服緊貼在身上,被血染得通紅。
夭壽……雷霆熠為什麼沒有告訴她會這麼痛!
她咬著牙關強逼著自己忍痛,引導著精血在經脈各處流淌。
奇異的是,精血奔涌時,竟然吸收進了一些盈盈光點,不受控制浸入她身體內。
經脈就這樣被修復又癒合,逐漸變得寬闊結實。
不知過了多久,精血終於被她完全吸收。
令久安搖搖晃晃站起來,渾身被鮮血染透,渾似從血海里撈出來的一般。
她看上去狼狽不堪,一雙眼卻亮得驚人!
「雷霆熠!我突破了!」
令久安站起來,踉踉蹌蹌撲進雷霆熠房間,她過分興奮,直接撲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
雷霆熠才剛起床,眼下還有些烏青,被他撲了個滿懷,身體驀地一僵。
「只是鍛體六重,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驚訝完,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令久安身上那異乎尋常的血痂。
「不是六重!是九重!我鍛體九重了!」
令久安興高采烈:「多虧了你那瓶血,我吞下去之後又吸收了月華,一下就突破了!」
「你把蠻獸精血吞了?!」他的臉一下子冷下來:「你知不知道蠻獸精血是要擦在身上淬體的!你竟然直接吞下去,就不怕爆體而亡嗎?!」
令久安被潑了盆冷水,笑臉頓時垮了下來:「……這不是沒事嗎?」
雷霆熠只覺得一陣頭疼,但看著少女心虛的樣子,又只能強壓下火氣:「去把身上的臭汗和血洗了,有月華淬體,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三天後就是擂台,我再教你一套玄階高級的身法。」
玄階高級!
身法!
令久安頓時忘了剛剛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