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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善良(捉蟲)

2024-08-17 05:48:33 作者: 月下蝶影
  雖然遇到了腦子不好的鄭家人,但買衣服首飾還是很愉快的,就是六哥付帳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妹妹。」明存甫摸著已經空了一半的荷包,對玖珠說:「你先去馬車上等我,我去對面書鋪買幾本書。」

  「好的呀。」玖珠摸著鬢邊新買的髮釵,心情很好地點頭。

  看著妹妹臉上的笑,明存甫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摳門,妹妹開心就好,怎麼能心疼銀子呢。

  「我很快就回來。」明存甫吩咐春分:「照顧好小姐。」

  「哥哥放心,我肯定乖乖在馬車上等你。」玖珠擺手:「你安心挑書去。」

  「那我去去就回。」

  馬車就停在成衣鋪外面,玖珠剛走到馬車旁邊,聽到有女子在尖叫。

  「蟲、蟲子。」

  「它跳我衣服上來了,快趕走它!」

  玖珠見女子嚇得花容失色,不停地甩動袖子,快步上前,逮住了女子衣袖上的蟲。

  「姑娘別怕,是只蛐蛐。」玖珠把蛐蛐藏在身後,不讓女子繼續看著它,免得她繼續害怕。

  「謝謝。」女子臉上的驚恐之色漸消,朝玖珠道謝後,匆匆爬進自家的馬車。

  「小丫頭,那是我家的常勝將軍。」

  玖珠回頭看向成衣鋪子門口,之前見過的紫袍公子,手裡捏著一個蛐蛐籠,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的?」

  「自然。」紫袍公子攤開手掌,「喏,這種背主逃逸的東西,還是交給我這個主人處理。」

  「哦。」玖珠小跑著走到他面前,把蛐蛐放到此人略顯得白嫩的手掌中。

  只見這位「常勝將軍」在紫袍公子掌心艱難地蠕動了兩下,徹底不動了。

  「那個……」玖珠默默後退一步,偷偷打量了一下紫袍公子的表情,再往後退了一小步:「可能剛才一不留神,多用了一點點力氣。」

  為了增加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她用拇指與食指比了指甲蓋大小的距離:「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

  紫袍公子略略挑眉,把「常勝將軍」遺體扔進蛐蛐籠,跟在他身後的一位隨侍連忙接過籠子,另外一位隨侍遞上乾淨的錦帕。

  玖珠見對方慢條斯理的用帕子擦手,在荷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塊碎銀子。想了想,覺得這塊銀子大了點,扔回荷包繼續在裡面掏來掏去,終於找到一粒更小的銀粒,快步上前塞進紫袍公子掌心,又以最快的速度離他幾步遠。

  「好大一塊銀子。」兩指捻起比指甲蓋還小的銀粒,紫袍公子感嘆:「姑娘好生大方。」

  玖珠也捨不得銀粒子,可誰叫她沒帶銅板出門呢。

  「小意思。」強忍著心疼,玖珠扭頭不去看對方指尖的銀粒:「這是給蛐蛐的喪葬費。」

  紫袍公子隨侍捧蛐蛐籠的手,在微微顫抖。但他是敬業的王府隨侍,絕對不能在主子沒開口之前,露出任何情緒。

  「行吧。」紫袍公子把碎銀粒隨意揣進腰間:「依姑娘的意,我一定會讓常勝將軍風光大葬。」

  「那個……」玖珠朝紫袍公子福身行禮致歉:「對不住。」

  雖不是有意,但這蛐蛐確實被她不小心捏死了。

  怪她見的世面少,不知道京城裡的人,會專門養蛐蛐當寵物。

  「罷了。」紫袍公子翻身上馬,接過隨侍遞來的馬鞭:「本就是會死的玩意兒。」

  他揚起馬鞭欲走,忽地轉頭看著玖珠鬢邊的金枝纏花釵:「你是哪家姑娘,我以前不曾見過你。」

  玖珠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紫袍公子,磨蹭著小碎步,退到自家馬車邊。

  京城裡男孩子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問女孩子姓甚名誰?

  注意到小姑娘的動作,紫袍公子輕嘖一聲,這誰家養出來的小姑娘,天真成這樣。待日後嫁了人,還不得被婆家人欺負成包子?

  玖珠見紫袍公子也用「兔子即將被燒烤」的眼神看她一眼後,才揮鞭離開,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有問題的不是她,是整個京城的人。

  「妹妹。」明存甫抱著幾本書過來:「走,我們回家。」

  「嗯。」


  坐上馬車,玖珠捂著荷包心疼:「六哥,我剛才不小心捏死了別人家的蛐蛐,陪了一筆喪葬費。」

  「什麼蛐蛐?」明存甫知道京城一些紈絝子弟,喜歡養蛐蛐,以鬥蛐蛐為樂。

  「主人叫它常勝將軍。」

  「什麼?」原本還懶洋洋地明存甫瞬間坐直腰杆:「常勝將軍?」

  整個京城,除了荒唐的宸王,誰還敢給蛐蛐取這種名字?

  「賠、賠了多少?」他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賠了這麼大一塊銀粒呢。」玖珠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了指甲一半的距離。

  明存甫瞬間鬆了口氣,這麼便宜,肯定不是宸王的常勝將軍。

  據傳宸王花了近百金買下一隻蛐蛐,還為它取名常勝將軍。如果真是這位殿下的蛐蛐,妹妹身上那點銀子,可能只夠葬蛐蛐幾條腿。

  幾日後,玖珠正在家中陪母親喝茶,就見父親神情凝重地走進門。

  「發生了何事?」沈氏隨口問了一句。

  「都是些朝中小事。」明敬舟勉強一笑,端起沈氏面前的殘茶喝了兩口:「今日有人在朝堂上奏,想讓陛下立儲,懷王與齊王呼聲最高。」

  「陛下呢?」沈氏取了一塊糕點遞到明敬舟面前。

  「陛下大怒。」明敬舟在桌邊坐下,就著殘茶把糕點吃下,扭頭看女兒。

  玖珠疑惑看他。

  「唉。」明敬舟嘆息。

  其他王爺都有人舉薦,唯獨女兒的未婚夫,文官憎武將嫌,無人舉薦。

  「怎麼啦?」玖珠伸手輕輕拍著明敬舟後背:「是不是父親你舉薦的王爺,陛下也不滿意?」

  明敬舟默默搖頭,如果真的只是這樣,他又不會嘆氣了。

  「你們不是說,陛下如今才五十又一?」玖珠不明白朝臣為什麼要急著讓皇帝立儲,這跟民間那些人,指著精力旺盛的長輩說,我覺得你早晚會死,先把家產提前分好,有什麼區別?

  明敬舟點頭。

  「陛下精神爍爍,江山為伴,萬民歸心,就連調兵譴令都掌握在手。」玖珠不解地看著明敬舟:「這麼早立儲,對陛下有什麼好處?」

  「可如今幾位皇子皆已成年,陛下偏寵蘇貴妃,只怕連江山,也會被這對母子奪走。」

  「都是陛下的兒子,為什麼宸王就不能……」

  沈氏把一枚酥糖塞進玖珠的嘴裡,小聲道:「玖珠乖,莫談朝事。」

  玖珠把酥糖咬得咔嚓作響,談齊王懷王都可以,為何不能說宸王?

  想到連一個小孩子都敢說貴妃娘娘是妖妃,玖珠心裡不是滋味。娘娘與宸王那般善良,怎麼能抵擋京城裡這些人的排擠?

  「宸王行事,甚是荒唐。」提及未來女婿,明敬舟額頭上的皺紋多了好幾根:「據說前幾日平遠侯世子惹得他不高興,他把人領進學堂抄書。」

  「抄書有什麼不對?」沈氏有些詫異,宸王這次收拾人的手段,倒是比以往溫和。

  「他讓鄭望楠去的稚童開蒙甲班。」

  這手段嚴不嚴厲不好說,但侮辱性肯定是極強的。

  「那肯定是鄭望楠做了很過分的事,宸王才會如此。」玖珠篤定道:「宸王溫柔善良,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懲罰人的。」

  沈氏與明敬舟齊齊看向玖珠。

  閨女,你究竟對宸王品性,有什麼曲折離奇的誤會?

  「那個鄭望楠,女兒上次跟六哥出門時,見過的。」玖珠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嘲笑我選的髮釵款式俗氣便罷了,還想問我是哪家的人。」

  「我懷疑,」她摸了摸下巴,表情高深,眼神中充滿了智慧:「他想打聽我是哪家的人,是為了藉此嘲笑我們全家。」

  「胡說八道,男人懂什麼珠寶首飾。」沈氏堅決不能容忍,誰說自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不好:「這種不懂事的男人,就該送去稚童開蒙班。

  「夫人,是甲班。」

  也就是最小年齡的開蒙班。

  「這……其他小孩是否受他影響?」她記得有位遠房親戚的孩子,就在稚童開蒙甲班。

  誰家孩子都精貴,別被鄭望楠帶壞了。

  「倒也不必如此……」明敬舟乾咳一聲,把話題揭過,轉頭問玖珠:「玖珠,你從何處聽說,宸王殿下……溫柔善良?」

  京城裡為何會有這麼離譜的傳言?

  「這不是事實嗎?」

  明敬舟:「……」

  這傳言離真相,隔著也就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還好,至少不是天涯海角的差距。

  其實「宸王殿下溫柔善良」這句話,有一半還是真實的。

  比如說「宸王殿下」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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