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珠的腳步當即停下,補腦醒神?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時,宸王第一個反應就是玖珠,他轉過頭,頓時笑開:「就猜到是你。♨😂 69𝕊𝕙ỮЖ.℃๏ᵐ 😺ൠ」他望了一眼跟在玖珠身後的香絹:「從母后那裡過來的?」
「母后說明月宮這會兒人多嘴雜,怕我悶著,就讓我出來隨意走走。」玖珠覺得,可能是母后認為那些妃嬪說完太彎太繞,怕她跟著學,才找藉口把她攆出來自己玩。
「王妃。」其他官員見到玖珠,拱手向她行禮。
「無意打擾諸位大人,請大人們見諒。」玖珠側身回禮,對明敬舟眨了眨眼:「父親,你們議事,女兒暫避。」
「王妃不必避諱,我們只是閒聊幾句,並未商議政事。」一位官員開口:「不過王爺近來可能會比較辛苦,請王妃好好照顧王爺。」
「嗯?」玖珠疑惑地看了看宸王,最後把目光投向明敬舟:「父親,發生了何事?」
「陛下承諾,只要殿下五日內背出《農桑記》,就允朝廷加開恩科。」明敬舟沉默片刻:「你在宮裡,多給殿下燉魚頭湯喝。」
玖珠忍不住說:「可能父皇本就不願意加開恩科吧。」
幾位官員聞言紛紛側目。
巧了,他們也是這般懷疑的。
「父親,女兒看過一個故事,說魚的記憶僅有幾息。」玖珠思索片刻:「你確定喝魚頭湯,能補腦?」
「喝鴿子湯,鴿子即使飛出千山萬水,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說明鴿子記憶力好。」一官員道:「裡面加上枸杞人參,養身補氣,益精明目,就喝這個。」
「諸位大人,不若此刻便讓殿下先回去看書?」明敬舟擔心這幾位官員拉著女兒討論如何燉鴿子湯,開口道:「諸位若是擔心,明某近幾日可以給殿下講解書的內容。
」
「有勞明大人。」他們看向宸王:「殿下也早些回麒麟宮。」
趕緊回去背書!
「告辭。」宸王牽著玖珠離開,明敬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拱手道:「明某也告辭。」
幾位官員湊在一起,小聲道:「你們說,這會不會是陛下與宸王做戲給我們看?」
「我原本也這麼懷疑過,直到陛下要宸王五日背出《農桑記》,我就知道不是做戲了。」
「此話怎講?」
「那可是不愛讀書的宸王。我曾給幾位皇子講過課,宸王連千字文都懶得背。」這位官員抖了抖袖子:「更何況,以陛下對宸王的重視程度,何需做戲給我們看,有什麼必要?」
「這話也有道理。」幾人點了點頭,隨後眉頭皺得更緊:「那這事麻煩了。」
「哪裡麻煩?」
「連千字文都不願意背的宸王,能把《農桑記》背下來?」
「別說宸王,就算是你們,能做到?」
「殿下。」玖珠拉了拉宸王的袖子,扭頭看了眼四周,確定那些官員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小聲問:「你真的要背《農桑記》?」
「君子一諾,重逾千金,當著那麼多官員的面放了話,當然要做到。」宸王神情悠閒,半點都不像要去背書的人:「晚上去母后那裡用膳?」
「萬一……背……不出來怎麼辦?」玖珠用超小的聲音問了一句。
「嘖。」宸王伸出手指,戳她的額頭:「對你家殿下這麼沒有信心?」
「殿下。」玖珠捂住額頭:「你現在越來越喜歡戳我額頭了。」
「戳疼了?」宸王拿開她的手,笑眯眯道「瞧瞧這個腦門,光潔圓潤,多好看啊。」
說完,捧住她的臉,彎腰在他剛才戳過的地方,輕輕吻了一下,滿意地點頭:「親起來香香軟軟,真是一個好腦門。」
「殿下,我師父挑甜瓜時,跟你口吻差不多。」玖珠哼了一聲,提著裙擺大步往前走。
「別走,別走。」宸王伸手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誰家的甜瓜,有你這顆小腦袋可愛?」
「哼!」玖珠扭頭不看他。
「明小豬,我怎麼覺得……」宸王低頭看她:「我們成親後,你對我沒以前那麼溫柔了?」
「有嗎?」玖珠矢口否認:「沒這回事。」
「果然啊,男人婚前一枝花,婚後就成了娘子眼裡的豆腐渣。」宸王嘆息:「不僅成了娘子眼裡的豆腐渣,還被娘子懷疑……嗚。」
玖珠伸手捂住宸王的嘴:「殿下,香絹姑姑還在,你別胡說哦。」
「王爺王妃請隨意,就當奴婢不存在就好。」香絹捂著眼笑:「奴婢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等五天後,你就知道,你家殿下有多麼的天資卓絕。」宸王拿開玖珠的手,在她掌心啾了一口:「走,先去母妃那裡用晚膳。」
玖珠見宸王得意地往前走,邁開腳追上去,剛跑了沒兩步,宸王突然轉身,攔腰抱起她就走。👻🐸 6➈𝔰Ĥ𝐮Ж.ĆᗝⓂ ♨🐯
「隨時都要把本王的王妃揣上,本王才能吃得下飯啊。」他低頭朝玖珠輕笑出聲,路過的宮女太監紛紛轉身迴避,不敢看宸王與王妃秀恩愛。
香絹跟春分對望一眼,彼此都露出了笑容。
妃嬪們給蘇後請完安,三三兩兩走出明月宮大門。
「深宮內院,何人在明月宮外嬉笑打鬧?」柔德公主的生母,張嬪皺了皺眉,望向門口的瞬間,皺起的眉頭以最快速度展開,因為散開速度過快,差點把五官弄扭曲。
「宸王與王妃的感情真好。」呂昭儀笑看張嬪一眼:「對嗎?」
「對、對的。」張嬪只恨自己嘴快,別人是不敢在明月宮嬉笑,可宸王乃蘇後兒子,待遇自然與他人不同。
她看著這對手牽著手走進來的有情人,不知宸王妃說了什麼,宸王伸手捧著她的臉,在她臉上揉了幾下,逗得宸王妃追著他打。
跟在兩人身後的明月宮掌事大宮女見兩人笑鬧,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笑得一臉祥和。
看來皇后對這個兒媳,還真是非常滿意。
想起女兒為了替女婿家裡求情,攜禮到明家拜訪,卻在宸王妃身上碰個軟釘子的事,張嬪心裡有些不對味。
她的女兒至今還不能回公主府,女婿一家又因為牽扯進刺殺四皇子,被金吾衛嚴加看管著。
身為皇女之尊,不得不低頭去求朝臣之女幫忙,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若不是有蘇後與宸王撐腰,明玖珠又算什麼?
就在此刻,她察覺到明玖珠突然抬起頭,直直朝她望來。被這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張嬪有些心虛,挪動雙腿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明玖珠怎麼回事,看人的眼神如此邪性。
「看什麼?」宸王見玖珠不再追他,又折身返回。
「被我抓住啦!」在他靠近的瞬間,玖珠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笑眯眯道:「殿下,這算不算請君入甕?」
「這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宸王嘆息:「你的吊鉤上沒有魚餌,本王也上鉤了。」
他抬頭看了眼站在台階上的妃嬪們,輕嘖一聲:「你在看她們?」
「嗯。」玖珠鬆開宸王的袖子,把上面的褶皺拉平:「有位娘娘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別理會她們。」宸王牽著她往前走。
「宸王殿下。」妃嬪們左右分開,把台階讓了出來。
「嗯。」宸王微微頷首,他的視線掃過張嬪,明小豬剛才看的人是她?
張嬪被宸王看得心裡發虛,把頭埋得更低。
宸王能在宴席上不給她女兒顏面,同樣也能在這種場合,不給她留顏面。
好在宸王只是隨意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帶著宸王妃進了明月宮正殿。
「娘娘們慢走。」香絹站在台階之下,向妃嬪們屈膝行禮:「奴婢恭送諸位娘娘。」
諸位娘娘回過神,連忙恢復笑意,匆匆往外走。
「張嬪娘娘。」香絹叫住她。
張嬪肩膀一抖,回頭看向香絹,笑意幾乎維持不住:「香絹姑姑,請問還有什麼事?」
「您的香囊掉了。」香絹撿起香囊,走到張嬪面前,雙手呈給她:「請下次小心。」
「多謝。」張嬪接過香囊,匆匆離開。
香絹看著她著急忙慌的背影,轉身回到側殿,從袖子裡掏出個一摸一樣的香囊,用剪刀剪開,伸手輕輕一扇,聞到裡面的藥香味,面色冷了下來:「這香囊果然有問題。」
「把香囊跟裡面的東西收起來,我去稟告娘娘。」香絹大步走到正殿,見殿內除了王爺與王妃,沒有其他人,直接開口道:「娘娘,張嬪身上的香囊有問題。」
正與玖珠說話的蘇後笑容稍斂:「怎麼回事?」
「此事多虧了王妃提醒,奴婢才發現出不對勁。」
「我?」玖珠詫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奴婢方才陪王妃離開正殿時,王妃說了什麼可還記得?」
玖珠想了一會兒:「我說……有種味道很奇怪,像醉心花。」
「對,就是醉心花。」香絹點頭:「方才奴婢剪開張嬪的香囊,發現裡面不僅有醉心花,還有一些藥效不明的東西。只可惜奴婢醫術不佳,分辨不了裡面的東西。」
「張嬪身上的香囊,是由殿中省分發到各宮的,布料與花色都沒有差異,即使被人掉包,也極難被人察覺。」蘇後挑眉:「把此事稟告給陛下,去太醫院請擅製藥的太醫,順便……」
「把張嬪也叫回來。」蘇後抿了一口茶:「本宮懷疑,她那裡有毒的東西,可不止一個香囊。」
玖珠疑惑不解:「為什麼會有人算計張嬪?」
「哪裡是算計張嬪,那是在算計你。」蘇後看她:「張嬪這人,心眼狹小,又十分護孩子,你之前得罪了柔德公主,以她的性格,早晚會跟你鬧得不愉快。」
「這些藥,都是□□,等她跟你鬧起來,她又不明不白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蘇後垂眸冷笑:「此計若成,不僅我們有麻煩,還會把四皇子牽扯進去。」
「我們會懷疑,這一切都是四皇子設計的?」玖珠恍然大悟:「因為我父親,揭露了四皇子生母與鄭家的罪證?」
「哦喲,這些人的心真髒。」
宸王扭頭看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明白所有的利害關係,並且舉一反三,腦瓜子還挺聰明啊。
「母后。」玖珠來了精神:「我覺得,不僅要把張嬪請過來,還要把四皇子請過來。人多熱鬧。」
好一個人多熱鬧,這是逼著老四自證清白啊。
「明小豬啊明小豬,沒想到你肚子裡竟然還藏了壞水。」宸王伸手拉她嫩嫩的臉頰:「不過,本王喜歡。」
「殿下,我只是不想讓其他皇子認為娘娘辦事不公。」玖珠一本正經道:「娘娘是所有皇子的嫡母,做母親的為孩子主持公道,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玖珠說得很對。」蘇後笑:「來人,去請張嬪與四皇子。」
「張嬪娘娘,請留步。」走到半路,張嬪被明月宮的太監叫住:「皇后娘娘有令,請您即刻返回明月宮。」
與她同行的妃嬪連忙往後退開幾步,生怕皇后娘娘也叫她們回去。
「公公,不知娘娘叫我回去所為何事?」張嬪已經笑不出來了。
「下奴也不清楚,娘娘一去便知。」
張嬪欲哭無淚,上一個被蘇後單獨叫走的人是鄭蘭音,現在她墳頭上已經長草了。
她腳下一個哆嗦:「嬪妾、嬪妾馬上就去。」
回頭看了眼平日裡交好的姐妹,此刻個個都離她幾步遠,生怕被她牽連。
呸!什麼情,什麼義,都是騙人的東西。
比張嬪更加迷惑的雲延澤,蘇氏寵冠後宮多年,很少叫皇子公主去明月宮,她與皇子皇女之間,一直維持著互不打擾的狀態。
今天特意派明月宮掌事太監請他,是什麼意思?
「殿下。」孫采瑤開口:「我陪你一起過去。」
蘇後是女子,殿下單獨過去,有些不妥。
明月宮掌事太監沒有阻攔,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四皇子,四皇子妃,請隨老奴來。」
夫妻二人剛走到正殿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尖利的聲音。
「皇后娘娘,此事跟嬪妾無關,嬪妾什麼都不知道啊!」
孫采瑤臉色頓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