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是被冤枉的!」人群中,綠竹的聲音最為響亮,她眼中噙著淚水,揮舞著手臂,試圖引起更多人的共鳴。
白嬤嬤則在一旁,用她那歷經滄桑的嗓音,也跟著一起吶喊著。
包括將軍府的其他下人,也紛紛加入其中。
負責領路的趙天謙此刻也眉頭緊鎖,他原本以為這次押送林叢雲一行人出城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不曾料到會遭遇如此強烈的民意反撲。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官差們,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慌失措,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趙天謙身騎駿馬,身穿官服,卻在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遊走,心中卻在快速地權衡著各種可能的對策。
林叢雲在囚車中靜靜地坐著,她的目光堅定而深邃。
她看到了綠竹眼中的淚水,看到了白嬤嬤緊皺的眉頭,也看到了那些曾經服侍過的下人們,此刻都在為她而吶喊,她的心中充滿了感動。
趙天謙心中明白,此刻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他必須儘快找到解決的辦法,否則一旦事態失控,後果將不堪設想。
趙天謙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囚車上的林叢雲身上,他心中一動,或許,她能夠成為解決這個困境的關鍵。
他策馬來到囚車旁,對著林叢雲說道:「這些人都是你喊過來的嗎?」
林叢雲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覺得呢?」
趙天謙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沉聲說道:「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這些百姓可會出事的。」
林叢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你想我做什麼?」
趙天謙被她的態度激怒,但此刻他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這麼多的百姓真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你們將軍府也難辭其咎。」
其實林叢雲心知肚明,在這個時代,普通百姓是無法與皇權抗衡的,最後遭殃的還是這些普通百姓。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我可以試試。」
趙天謙聞言,心中一喜,連忙說道:「那你快點,時間不等人。」
林叢雲點了點頭,然後她緩緩從囚車裡面站了起來,對著那些正在吶喊的百姓們大聲說道:「各位,感謝你們為將軍府而來,但請聽我說一言。」
人群中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都將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林叢雲的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而堅定。
她抬手示意,讓眾人稍安勿躁,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為將軍府的遭遇感到不公,為方將軍的冤屈感到憤怒,但衝動並不能解決問題。方將軍一生為國為民,他的名譽和榮耀不容玷污。請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如同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百姓們都被這話語給有所感染,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同時,林叢雲也給了白嬤嬤和綠竹一個眼神,讓她們稍安勿躁。
趙天謙目睹林叢雲以寥寥數語安撫了民心,心中一動,趕忙低聲提醒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林叢雲側過頭,目光如冰,淡淡地回應:「我答應你的事?」
見林叢雲似乎有些遺忘,趙天謙急忙提醒:「就是昨日你到我趙府,一路上讓婆子們說的那番話,你得幫我澄清。」
林叢雲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人老了,記性確實有些不如前。」
隨後,她重新將視線投向了百姓們。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各位鄉親,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我的小女兒方德玉,已經與趙天謙和離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又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林叢雲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道:「關於趙天謙府上的那些傳言,我在這裡為大家澄清一下,其中許多事情並非如外界所傳。很多是非曲直大家就不要過多揣測了。」
趙天謙一愣,原以為林叢雲會進一步詳述,為他洗清那些傳言,卻不料她說到這,直接閉口不言,留下了一片疑惑與猜測的空間。
而四周的百姓,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那些關於趙天謙的不堪傳言,又一次被眾人給提及了。
趙天謙看著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還想著讓林叢雲繼續開口,為自己正名,哪知林叢雲卻好似完全沒有這個打算,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平視前方。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和失望,決定自己為自己正名。
他走上前,高聲說道:「各位,我知道你們對我有些誤解,但請你們相信我,我趙天謙並非傳言中的那般不堪。我會……」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趙天謙的話。
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隊人馬風馳電掣般朝這邊奔來,馬蹄揚起的塵土飛揚,氣勢如虹。
待得人馬靠近,趙天謙才看清,那隊人馬身上都穿著官府的服飾,領頭的,正是城中府尹大人的親衛。
百姓們見狀,紛紛噤聲,不敢再議論。
「趙天謙何在?」領頭的親衛一聲大喝,聲音洪亮,震得在場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趙天謙微微皺眉,心中疑惑,不知此時為何會來找自己。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便是趙天謙,不知有何事?」
那親衛上下打量了趙天謙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說道:「府尹大人有請,趙大人請隨我等走一趟吧。」
趙天謙一愣,心中更是疑惑,他與那府尹大人並無交集,不知對方為何要請他。
「在下奉命押送犯人去城外的流放大營,不知能否等在下將事情辦完,再去見府尹大人?」
「趙大人,府尹大人有令,讓你儘快過去。此事刻不容緩,還請趙大人不要讓我等為難。」
那親衛的語氣雖然恭敬,但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