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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赴往蘭陵

2024-08-29 17:17:08 作者: 蘭蘭懶
  宋婉清走上前去,道:「臣女外祖父出身琅琊王氏,琅琊王氏是蘭陵第一大氏族,臣女想,若是陛下願意以氏族子弟有才幹者入朝為官同世家換取糧草,便可解此局困境了。」

  梁帝略一挑眉,見宋婉清娉婷站在階下,瞳光盈潤,不帶半分鋒芒,一副楊柳依依的模樣。

  梁帝想,他知道宋婉清為何能叫蕭承宴如此痴迷了。

  宋婉清的法子是能解如今局面,可當初太祖皇帝刻意打壓世家就是不想讓世家在朝中獨大,若是以氏族子弟入朝為官換取糧草,氏族獨大又該如何?

  梁帝道:「你這法子固然不錯,可若是世家貪婪,將族中子弟盡數塞進朝中,世家本就出身一脈,定然抱團幫襯,到時盤根錯節,豈不是於朝堂社稷有弊?」

  宋婉清在來面見梁帝時就想到了這點,她抿唇輕笑,難得露出狡黠模樣:「既然說了是擇有才幹之人入朝為官,那德行才情都要是最出眾的,若是真有德者,必然剛正清高不屑蠅營狗苟之事,若是德行有虧者,陛下也不會許他們入朝局,雖說世家同出一脈,可我朝又不止琅琊王氏一家,清河崔氏,范陽盧氏,隴西李氏,有了王家子弟入朝,其餘世家定然蠢蠢欲動,到時各家取有才者入朝,互相制衡......」

  宋婉清的話戛然而止,殿中眾人都換了目光,瞧向宋婉清的眼神多了幾分欽佩,何貴妃更是瞪圓了眼,她回去定要好好問問,蘭均到底教了婉清些什麼,將婉清教的這樣聰穎機智!

  「陛下以為如何?」何舜華聲音里都帶了幾分得意,是對宋婉清的聰慧與有榮焉。

  梁帝此刻早沒了方才的不耐,他叫朱內監去通知何承英,讓何承英去蘭陵遊說。

  何承英是何家長子,是何承熹的長兄,何家詩書傳家,在朝中素有清譽,何承英更是任國子監司業,賢名遠揚,是梁帝得用之人。

  宋婉清站在殿中,見梁帝沒提自己的名字,她忙道:「陛下還是叫我同何大人一齊前去吧,我畢竟也算半個琅琊王氏之人,又蒙受皇恩加封縣主,到時抵達蘭陵也好同王家討得些便宜。」

  梁帝聽了宋婉清的話,猶豫一瞬,到底還是答應了此事,她有如此見解已經很不易了,梁帝沒想讓宋婉清與世家談判中出什麼力,她也不信宋婉清能促成此事。

  梁帝叫人通知了何承英,吩咐午後讓何承英領著宋婉清趕赴蘭陵,若是能早些到達,前線的將士們就多幾分勝算。

  跟著何承英抵達蘭陵王家時正是除夕夜,此刻還落著雪,馬車在雪上行駛發出「吱吱」的聲響,宋婉清透過車牗往外瞧著,王家家主王淙之此刻正等在府門外。

  宋婉清下了馬車,披著大氅同何承英一起上前走去:「舅父。」

  按照輩分來說,宋婉清該叫王淙之一聲叔父,王淙之雖然沒見過宋婉清,但聽汴京傳來的消息,又見宋婉清氣度不凡,便猜到這便是自己那個小外甥女,他笑了兩聲,對兩人道:「舟車勞頓辛苦,府中備好了廂房,先去廂房歇息,明日再說這些旁的也不遲。」

  何承英領著一行人晝夜不停的趕路,宋婉清在馬車裡憋了許久,身上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似的,對王淙之提出歇息的話並沒什麼意見。

  她在接引女使的帶領下去了廂房裡,簡單梳洗過後就有人送了吃食來,宋婉清只嘗了兩口就用不下了,餘下的都進了念柳的肚子。

  外頭炮竹聲不斷,宋婉清開了房門出去,只見院中有兩個裹著火紅狐裘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她院中放炮竹,見宋婉清出來這兩人也不眼生,笑著湊上前來。

  宋婉清這才看清這是兩個小姑娘,瞧著年歲不過總角之年,笑晏晏的仰頭問宋婉清:「你就是汴京來的婉清阿姊?」

  宋婉清估摸著這兩位小姑娘是族中與她同輩的,便笑著道:「是呀,我是你婉清阿姊。」

  說起來雖然她祖父是王家人,可同王淙之這一脈血緣早就稀薄的不能再稀薄了,只是因為同是一族,所以她們得叫自己聲阿姊。

  那兩個小姑娘活潑的很,其中一個上前來拉住宋婉清的手,奶聲奶氣的壓低了聲音問她:「聽母親說你要嫁給太孫殿下是嗎?那你是不是就是太孫妃了?」

  宋婉清沒想到這兩個小娃娃說話這樣直接,臉一下子紅透了,隨後便立即有人從垂花門處過來,連連給宋婉清道不是,將這兩個小姑娘給帶了出去。

  人雖走了,可她兩個在宋婉清院中放了炮竹,留了滿院子燃盡的紅紙,宋婉清無奈笑笑,看著這些散落一地的紅紙出神,耳畔傳來隔壁院落炮竹的噼啪聲,其中夾雜著小女娘們嬉鬧的笑聲,聽起來一切都是格外美好祥和。


  可邊關情形如何呢?

  她離開汴京時的書信可送到了蕭承宴手中?常安說,那信是用海東青送去的,約莫著兩日就能抵達,那蕭承宴可收到了自己的書信?

  邊關大帳里,今日是除夕,軍中設宴,酒水已過了三輪,沈肆前些日子得了汴京的書信,聽說林驚影生了個女兒,沈肆心中高興,多飲了幾杯,此刻已經醉死了,蕭承宴叫人將他抬了回去。

  人人都知今日除夕,想著一醉方休,可總要有人清醒著。

  蕭承宴滴酒未沾,在帳中推演著沙盤。

  「公子!」常吉拿了信從外頭進來,「是三姑娘來的信。」

  蕭承宴接過看了,才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婉清去蘭陵借糧草了?

  如今正是天寒之時,她這樣孱弱的身子骨怎麼受的起舟車勞頓?

  蕭承宴嘆了口氣,他將書信折好小心收起,自從得知糧草只剩下兩成後,蕭承宴的攻勢便異常兇猛,甚至算得上是不叫西戎人有一絲喘息之機,這樣的後果便是他自己的身子疲累,如此下去遲早會吃不消的。

  這兩日心口的鈍痛異常明顯,蕭承宴拿了許太醫臨行前給他的丹藥服下,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常吉在一旁問道:「公子身體又不適了?」

  蕭承宴點頭:「不過是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他囑咐常吉:「今日是除夕,可不可懈怠,叫巡營的將士注意些,以免西戎人夜深偷襲。」

  常吉點頭:「我這就叫人吩咐下去。」

  「只是公子......」常吉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這兩日主子身體不適的次數愈發多了,不若我叫軍醫來為你看看吧?」

  蕭承宴搖頭:「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不必了。」

  常吉還是不死心,蕭承宴這幾日迎敵領兵出戰,都不曾好好休息過:「公子等過了除夕緩口氣兒吧,多休息兩日,將養將養身體。」

  蕭承宴還是搖頭:「即便是婉清借到了糧草,可也容不得咱們拖延,一鼓作氣爭取在開春前回汴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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