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演結束之後,拓跋雲海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晚宴時,拓跋雲海已經表示願意接受大勝一方提出的條款。
「許總兵。」
「在此基礎上,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拓跋雲海忽然站起身來,躬了躬身道。
「拓跋兄,請說。」許元勝呵呵一笑,小小的請求,只要夠小,就行。
「聯姻。」拓跋雲海當即鄭重道。
「聯姻?」
「也不是不行。」
許元勝微微一怔,不過對於這個請求倒也不算大事,畢竟兩方如此大的勢力,最好的紐帶就是聯姻。
看了一眼拓跋雲海的年齡,年紀不大,應該是求婚吧。
想至此。
許元勝看向熊鯤和向天雷兩人。
「兩位家裡還有女兒嗎?」許元勝直言道,他可沒有女兒,不過身邊兩位肯定不缺的。
熊鯤和向天雷略微沉吟,這不算什麼壞事,南方朝廷現在勢力強大,也不怕女兒嫁過去受委屈?
未來大概率就是大荒國一國之後。
對於他們也有好處。
「許總兵,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並非我娶妻。」
「而是我大荒的女子,嫁入大勝。」
拓跋雲海急忙解釋道。
「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我身邊這兩位總兵,正是老當益壯之齡,正所謂老來得子,肯定更為愛護。」
許元勝呵呵一笑。
熊鯤和向天雷一臉苦笑,這個元勝啊,現在明眼人都看出,東山王是想讓大荒國的女子嫁給他?
「許總兵。」
「我那胞妹剛十八歲,那個,比較仰慕你。」
拓跋雲海尷尬道,歉意的對向天雷和熊鯤拱了拱手。
「我已成婚。」許元勝直言道,對於大荒國的女子,他是見過的,不怎麼感興趣,要不然依他現在的身份,那些大荒國的族長早就送來不少女子來了。
「無妨。」
「大勝是上國。」
「只要許總兵願意愛護我那胞妹,給個平妻也無妨。」
拓跋雲海明顯沒有打算放過許元勝的打算,要聯姻,自然是要找最強的那個。
他意圖聯姻。
自然知道,許元勝沒有子女,他若娶別人未來有可能會疏遠許元勝。
最好的方法就是嫁女。
許元勝微微蹙眉。
「許總兵,還請為南方社稷三思。」熊鯤直言道。
「許總兵,東山王一片赤誠,若能締結一份好姻緣,對南方和大荒,都是一件好事。」向天雷也是勸說道。
許元勝看著拓跋雲海那熱忱的目光,最後苦笑點了點頭。
「東山王,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放心。」
「我們南方朝廷肯定會鼎力支持你。」
向天雷呵呵一笑,召人上酒。
熊鯤也是點頭一笑,這是好事,即然支持東山王,若能加深關係,倒也不錯。
「是,是,小王一定不辜負諸位的付出。」拓跋雲海滿臉興奮,連連保證道。
這一晚上。
氣氛和諧,很是盡興。
等到第二日早上,所有物資就已準備妥當,安排人送東山王從大雪山上打開的一條通道,秘密返回。
熊鯤和向天雷多留了幾日,很直白的提出,想要學習一下許元勝的麾下練兵之法。
七八日之後,兩人才是滿臉興奮的離開。
「大人,如此敞開練兵方法,是否不妥?」侯坤低聲道。
「無妨。」
「他們強一些,我們也能少一些傷亡。」
「何況練兵方法只是一種表面形式,能提升戰力,但終究有上限。」
「骨子裡的東西,他們很難一蹴而就的轉變,那才是我們強軍的精髓。」
許元勝不以為然。
「是。」侯坤點了點頭,青州府軍隊自上而下早就有了一套方式方法,那不是看個幾日就能學走的。
只是舉個例子,青州府大軍的中上層將領,九成都是底層崛起。
就是其它邊軍重鎮學不來的。
唯有底層崛起的將領,才能真正做到知兵,愛兵,和兵士打成一片,在戰場上才能做到人人奮爭。
當然在侯坤看來。
最大的優勢,是這支軍隊的主將是許元勝。
有他在,就是軍魂在。
「東山王那邊,安排的如何了?」許元勝問道。
「我已經派了大批黑冰台成員進入了東山王所掌的五城,幫他清理了敵軍的探子。」
「東山王也已經開始招兵買馬。」
「大局可控。」
「另外我派人幫大人打探了一下,那東山王的胞妹,倒是不醜。」
侯坤末了,從懷裡掏出了一幅畫像。
「你什麼時候學會不務正業了。」許元勝無奈道。
「大人的事,就是黑冰台的頭等大事。」
「卑職覺得,這是正事。」
侯坤立即鄭重道,稍後打開了畫像。
就看那畫像上女子,確實年紀不大,長的頗為標緻,特別那抹異族氣質透著難掩的風格。
這副畫卷背景是一片皚皚白雪。
此女裹繞著潔白的狐皮長袍,烏黑的秀髮包裹在氈帽下,顯得猶如雪國精靈一樣。
「告訴東山王,積極備戰。」
「至於聯姻可以等戰後再做定奪。」
「不急。」
許元勝說道。
「大人對此女不滿意?」侯坤看了看畫像,怎麼看都不算丑。
「聯姻只是一個手段罷了。」
「最後看的還是自身實力。」
「何況此女眉眼間透著愁緒,估計只是東山王的一廂情願。」
「我又何必徒做惡人。」
許元勝本來就對聯姻沒什麼興趣,這些天之驕女,呵呵,心氣高的很。
「是。」侯坤沉聲道。
「境內時局如何了。」許元勝問道。
「兩江重鎮已經把賠償送達南方,宋天德也已經回歸。」
「屬於我方的財物也已經交割,送入青州府。」
「另兩江重鎮割讓的北地滄江沿岸的五個關口,我方拿下了蟠龍關,業已駐軍,將領是鄧牧。」
「另外四關,分別有熊總兵,向總兵,侯總兵和海總兵拿下。」
「科舉已經結束。」
「大人要求的一部分底層落第的考生,已經甄選完畢,即將進入軍中任職。」
……
「家族和權貴子弟,占據了科舉九成的名額,已經有中都進行任命。」
「另外南方各大家族也開始招兵買馬,建立衛所和完善情報網,投入的財物很是豐厚。」
侯坤口述道。
「對於那些家族,要盯緊了。」
「這些家族都是龐然大物,心思多,私心重,一旦掌握了更多的權利,就難免會忘記疼。」
許元勝說道。
「是!」侯坤沉聲道。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整個渭河平原大興土木,官道,瞭望塔以及第八關星海城外挖掘的河渠等。
熱火朝天的建設之中。
因為東山王的牽制,大荒國國主無暇估計第九關之外,給予了南方朝廷更多的機會和時間。
而南方朝廷境內,也發展一片火熱。
隨著家族和權貴子弟深入各縣擔任主官,大量的私塾和醫館多了起來,不管是農耕還是各類商路所需等,都得到了提升。
許元勝除了巡邏各城建設之外,倒是更多的時間還是關注關內的情況。
因為熊鯤和向天雷,幾乎都撲在軍隊裡,也明顯對內政不怎麼感興趣。
三個人幾乎都在關外。
少了他們三人坐鎮中都。
他也是頗為擔心境內。
「看似一片祥和。」許元勝擰眉,太好,太順了吧,這些家族難道就如此安穩,配合?
若是如此順從,豈能成就大家族?
哪個大家族,不是從血腥和戰爭中崛起的。
他們的血脈里,都透著自私和家族利益至上。
許元勝不斷的翻看著黑冰台送來的各類信息。
在一些隻言片語之中。
忽然發現了一句。
「南北商路已經打通,北地的鐵礦和糧食等都送入了南方,南方的藥材,茶葉,錦繡,鹽巴等也輸入北地。」
許元勝然後又翻看著關於商路司的情況。
對於這個新成立的部司,是萬家連同其它幾個家族執掌的。
看了一遍。
多數是介紹商路司對於南方境內的政策等。
稍後許元勝招來了侯坤。
「大人。」侯坤恭敬道。
「南北商路打通,走的都是哪條路線?是否向中都繳納稅收了?進入南方的鐵礦,有多少?都用在了哪裡?」許元勝一連幾個問題拋出去。
「走的是滄江。」
「大量船隻運輸,偶爾還會搭建浮橋等。」
「隨著商路的繁榮,除了我們掌控的蟠龍關之外,其餘四關都搭建了浮橋,提供了便利。」
「至於稅收,據我所知是有繳納的。」
「至於鐵礦的相關情況,是商路司負責,有萬大人掌控,黑冰台沒有滲入太深。」
侯坤低聲道,頭皮發緊,感覺是出現問題了,前段時間大人還讓自己小心提防家族,而這些家族聚集地之一就是商路司。
難道商路司出現了問題?
「貨物都詳查了嗎?」許元勝又問道。
「這……應該查了吧,走我們蟠龍關的人,絕對都查了。」侯坤遲疑了一下道。
「來往人口,有登記嗎?」許元勝又問道。
「這……。」侯坤臉露難色。
「倒也不怪你。」
「應該有專門的人負責。」
「派人去中都商路司,拿著我的令牌,調取相關記錄。」
許元勝從桌上扔下一個令牌。
「是!」侯坤接過令牌,立即去安排了。
等到了後半夜的時候。
侯坤敲響了許元勝的房門。
「出事了?」許元勝剛剛躺下,知道肯定是有情況發生。
「稟告大人。」
「商路司走水,大火燒了存放文書的庫房。」
「很多南北通商的文書,全部焚毀了。」
侯坤臉色難看。
「還真夠巧合的。」
「那負責登記的人,找到了嗎?」
「其中肯定有貓膩,負責登記的人,不會不留一手,為了以後保命用。」
許元勝蹙眉道。
「是屬下失誤。」
「等下面人意識到問題時,那些人也失蹤了。」
侯坤臉色難看道。
他帶領黑冰台,負責監控天下,南方更是重中之重,卻不曾想眼皮子底下出現了如此的的紕漏。
「你立即調動北地的黑冰台。」
「他們監管北地,肯定有一部分人盯梢了這些商路物資。」
許元勝說道。
「是。」侯坤急忙道。
「對方玩的是燈下黑,希望北地黑冰台,沒有掉以輕心。」
「侯坤,戰爭並不可怕,因為看得見,可怕的是內部見不得光的動盪,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不可彌補的大麻煩。」
「只希望對方只是偷稅,賺些銀子而已。」
「另外秘密抓捕了熊家和向家那兩個關口負責商路一塊的官員。」
「我會和他們知會一聲。」
「至於中都方面,未免消息再次走漏,先瞞著吧。」
「看來對方的情報網,也鋪到了關外。」
許元勝喃喃道。
「是卑職的失職。」侯坤臉色一變。
許元勝句句沒有責怪侯坤的意思,但連番的問題拋出來,卻是讓侯坤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意味著黑冰台在南方,已經弱於對方。
「比底蘊,他們數百年紮根在南方。」
「玩的還是隱蔽的商路手段。」
「這一塊上,你要提高警惕。」
許元勝說道。
稍後侯坤就轉身急忙離去安排了。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
許元勝也派人通知了熊鯤和向天雷,兩人都在關外城池,很快就趕到了。
「你是說,南北商路交易上,有問題?」熊鯤聽完許元勝的話,眉頭微蹙道。
「我所掌控的北地關口,確實賺了不少銀子,原本以為是好事,看來是我等只是賺了蠅頭小利,大頭都被對方拿走了?」
「這些家族子弟,還真是夠奸詐的。」
「到底進入南方多少鐵礦,一定要詳查。」
向天雷臉一沉道。
「若只是賺些銀子,他們還不至於燒了商路司。」
「就是不知道這些貨物交易中,到底有多大見不得光的物資。」
「商路司負責登記的人,都被他們處理了。」
「不過,我已經安排黑冰台抓捕了兩位在北地關口負責的官員,因為時間緊急,沒有提前通知。」
「還請兩位體諒。」
許元勝拱了拱手道。
「抓了就抓了,若是沒有出大事還好,若是出現大紕漏,砍了他們的頭都是輕的。」熊鯤臉一沉。
「我倒是聽下面的人說,連戰船都開始運送物資去北地交易。」
「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
「現在看來,這商路有些過於廣泛,竟然和侯家以及海家也有牽涉。」
向天雷蹙眉道。
「看起來南方境內一片欣欣向榮。」
「但卻怕我查底單。」
「有意思了。」
許元勝端起茶杯喝著茶,目光看向境內的方向,是覺得自己查不到結果,就沒有理由動手,必須忍下這口氣?
還是說,個把月停留在關外,讓他們失去了忌憚?
亦或是侯家和海家也參與了,才讓他們認為有兩家在,更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