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最後的戰前準備
錫安看著伊格納，如同陳述般的說出了事實。
「你發現了。」
但是祂的表情似乎是欣喜、是寬慰、是如釋重負。
秘密的內核被點出錫安卻並沒有一分難過的神色，或者被揭穿的侷促。
甚至，此時的祂，比先前更加從容，更加優雅。
「是的。」伊格納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知道了。」
與此同時，伊格納也摘下了禮帽。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艾碧塔絲必須死的原因，也明白了為什麼先祖的非凡特性會將我帶來這裡，並與您相見。」
「錫安閣下。」伊格納鄭重地對錫安行了一禮，「願為您的事業所盡一分綿薄之力。」
「相信在艾碧塔絲隕落的結果之下, 先前先祖心系擔憂的一切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錫安再次露出了微笑。
這一次的笑意不再僅僅是貴族的禮節，而是深入了眼底眉間，還有幾分對於後輩的愛護和欣慰。
「伊格納。」
錫安微笑著輕喚著伊格納的名字，帶著長輩般的仁慈。
他微微頷首，笑道：「很高興來到這裡的是你。」
伊格納笑了笑，他覺得自己能夠明白錫安的意思。
不過，現在的他知曉了答案，也只能說明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戰鬥無比的重要。
而這並不能夠降低「殺死艾碧塔絲」的難度。
祂依舊是橫亘在他們面前的一座大山。
「走吧。」
伊格納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
「這是我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戰鬥了。」
「也容我再次提醒諸位。」
伊格納鄭重地複述了一遍，在來到這片空間之初，錫安就與他們強調過的話語。
「在這片空間中只要不死亡，就能夠回到外界。」
「諸位只要在回歸時，在心中內心默念『請讓我回歸』，就可以脫離此處。」
「不過，我們前進的道路上, 所有的戰鬥和探索的幾乎都只有一次。」
伊格納神色凝重地看向了的「正義」奧黛麗·霍爾、「死神」阿茲克·艾格斯、「戰車」安西婭·米倫，鄭重地說道。
「因此，各位，拜託了！」
「這將會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戰鬥。」
安西婭一言不發地穿戴上全副的盔甲，目光沉凝。
正義、阿茲克微微頷首，嚴肅回應。
「好。」
站在一側的錫安，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伊格納的身上。
他認真地看著這位黑髮藍瞳的小亞伯拉罕，看著他鄭重嚴肅的模樣。
「走吧。」錫安道。
「讓這一切在此終結。」
——
其實，艾碧塔絲，就在電梯到達地下之後的甬道盡頭。
這部從中心教堂通往地下的電梯，原本就是單獨為艾碧塔絲所設計的。
最初，伊格納一行人只見到了一扇只能夠供兩人並排走過的小門，身高將近三米的銀騎士安西婭·米倫甚至需要彎下腰才能夠通過。
不過，在門後，卻是一片「豁然開朗」。
伊格納不知道這樣的洞穴究竟是怎樣存在於地底。
這是一個足以媲美一座宏大教堂的地穴。石壁看起來像是天然形成，但是深度卻將近三十米甚至以上。
在洞穴之中，伊格納再次看到了許多如同在教堂之外見到的蘊含了宗教朝聖意味的雕塑。
他們像是廢棄的物品般被稀稀拉拉地堆積在洞穴的兩側。
而在洞穴中央，是一池淺淺的海水。
是的。海水。
沒有人知道這個洞穴之中的海水從而來。
但是，空氣中的咸腥味和海產般的腥臭味充斥著洞穴的每一個角落。
而在洞穴的盡頭處，有一隻巨大的生物正背對著他們。
祂的背後像是背著兩隻枯枝般的翅膀。
艾碧塔絲。
在他們眼前的祂，比錫安之前展示的模樣，還要巨大。
即使祂現在匍匐在洞穴的深處, 仿佛朝聖一般將翅膀收起，也有著將近十數米的身高。給人以非常強烈的壓迫感。
祂的身軀宛如軟體動物，皮膚之上泛著海洋生物才會擁有的光澤。背在身後由枯枝般的觸手組成的翅膀, 在不斷地呼吸，一吸一張地搖擺著。
這樣的一幅場景本該讓人感到噁心。
但是在見到祂的一瞬，伊格納卻覺得祂仿佛美得不可方物。
祂是超越了地球人審美之上的象徵。
象徵著力量，象徵著權柄，象徵著……正在升起的、潮濕的、緋紅的月亮。
若不是錫安給出了相關的信息，恐怕沒有人會覺得祂「不完整」。
祂，就是神明！
——
伊格納一腳踩進了淺灣的海水之中。
他朝著艾碧塔絲的方向，拋落了一束五朵銀白的小花。
「嗒——」
花朵墜落於海水之中發出輕盈的聲響。
而艾碧塔絲，仿佛被這一聲輕響所驚醒。
祂緩慢地抬起了頭，轉過了身軀，用那充滿了無數根管的、巨大的、仿佛蚊蠅的頭部望向了伊格納。
祂看著伊格納，愣怔了一下。
而伊格納竟然在艾碧塔絲那奇詭噁心的頭部上，看到了一絲宛如少女如夢初醒般的迷茫和憨態。
但是，只有一瞬。
下一秒，這位「少女」就如同發瘋的怪物一般，扇動著枯枝般的翅膀，以那兩隻巨大的觸「手」為腳，以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方式蠕動著腹足，像一輛能夠瞬間提速的蒸汽火車一般朝伊格納沖了過來。
「嘩嘩嘩——」
無形的潮濕和艾碧塔絲那宛如巨龍般的身軀幾乎不過是一個呼吸就衝到了伊格納的面前。
伊格納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雖然「靈界」在教堂之中也被封印了，但是作為漫遊者，伊格納也有無數的方法能夠讓自己「消失」在艾碧塔絲的眼前。
在一剎那間，伊格納變成了怨魂。
他將自身的狀態轉化為真正的幽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開始了「鏡面跳躍」。
伊格納很清楚，自己是一個「誘餌」。
也知道，自己對於艾碧塔絲來說，就像是最美味和香甜的食物，在怨魂靈體狀態下或許「味道」更加的「芬芳美味」。
所以，他在與艾碧塔絲的戰鬥中，首要的責任便是利用艾碧塔絲對他的渴求，將艾碧塔絲引誘到，他們想要祂去到的地方。
因此，伊格納利用「鏡面跳躍」和怨魂的「飛行能力」，不遠不近地綴在艾碧塔絲的面前，讓祂覺得這是似乎伸手既能夠觸碰到的美味。
一個只要用肢體衝撞，就能夠觸手可及的甜點。
而不必要用尖嘯，或者是其他的方式去捕捉。
伊格納這是在為銀騎士安西婭·米倫女士的「獵魔者」能力爭取時間。
有明顯弱點且沒有理智的大型怪物，最合適的方式自然是「關起來打」。
當然，躲避艾碧塔絲的攻擊依舊要講究方法。
祂的衝撞，觸手的揮擊都帶著毀天滅地一般的巨大力量。而且，只要被祂的觸手觸碰到，那麼被擊中者的身體就會發生異變。
這是艾碧塔絲作為神話生物，應當擁有的位格和能力！
因此，伊格納作為「誘餌」也冒著極大的風險。
他全神貫注地引導、躲避。
終於在第二十秒時，他聽到了安西婭的信號。
她在頌念他的尊名。
伊格納立刻在艾碧塔絲進攻的間隙，找到了安西婭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