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蕭景的三個同學又紛紛自費買了三瓶飲料。
讓陳年又少虧了三塊錢。
不過,吃麻婆豆腐這道菜,全程吃下來還不喝點東西的人確實少見。
至少,陳年開業這一整天以來,見過的應該也就只有來店裡吃飯的第一位客人了。
這四個大學生吃完之後,蕭景統一掃碼付了飯款。
然後就在陳年的目光之中說著諸如「彬彬就是遜啦」、「景哥牛批」、「下次還來」等的話語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再來啊~」
陳年照舊在後面吆喝道。
結果那四個人轉頭擺了擺手:「老闆放心吧,下次一定!」
陳年低著頭回到店裡,這話雖然是好話,但聽起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此時的菜譜之上【9/1000】的進度讓陳年倍感欣慰。
原本計劃的是平均每天賣出去三十三份,這樣一來,一個月就能夠完成目標。
當然今天剛開業要求不能太高,賣出去十份已經讓陳年很滿足了。
紅紅依舊在那邊看著手機,也不知道那本套著餐飲皮的霸道總裁文看完沒有。
「媽,少看點小說,晚上看手機多了容易壞眼,對了媽你那本書看完了沒?」
陳年說道。
誰知馮紅紅抬起頭來:「沒有,我在看一篇文章。」
「啥文章?」
「多管閒事的人到底會不會變成禿頭。」
陳年:「......」
紅紅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就這樣過了一會,飯店裡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客人,只不過有有兩個人進來看了看菜單,發現只有麻婆豆腐之後就又默默的離開了。
陳年覺得這倒是很正常,畢竟就算在成都,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吃辣的。
而且也不能期望每一個人都喜歡吃麻婆豆腐。
但還是有五個人吃完之後表示很驚喜,表示以後還會再來這家店的。
但到了大約晚上八左右的時候,外面忽然來了一個穿著白色二鼓筋背心的頭髮半白老頭,腿上穿著灰色棉麻材質老頭褲,央視寬鬆,走起來還兜著風,手裡還搖著一把蒲扇。
任意進來,馮紅紅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就站了起來。
「牛大爺,今天又跳舞跳的忘吃飯啦?」
陳年也人的這個大爺,就住在附近,老街坊了。
從前便經常來紅紅飯店吃飯。
而且這位牛大爺還特喜歡跳廣場舞,就是坐牢跳著跳著就忘記了時間,經常等到八九點的時候菜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晚飯。
但是回去吧,兒子估計這個時候還在加班沒回來。
索性就來紅紅飯店下個館子。
得益於老陳手藝不錯,也留的住客人。
「我這不是跳完舞溜達著就過來了,本來還以為老糊塗了忘記紅紅飯店關門,結果沒想到飯店又開了,是雇的廚師還是......」說著他看到了剛剛從後廚掀開帘子出來的穿著廚師服的陳年,「哦,是年年當大廚了啊!子承父業,挺好。」
「牛大爺好。」陳年禮貌的打著招呼。
牛大爺找了個風扇能吹到的地方坐下,然後下意識的看向牆上的菜單。
愣住了。
「就一個麻婆豆腐?」
陳年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現在還就會這一道菜,過段時間學會了新的就往上加。」
牛大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陳年的神色忽然有些變了,變得有些複雜。
「那就來個麻婆豆腐吧,再來個米飯,正好最近濕氣有點重,吃點辣的去去濕氣,稍微辣點沒事,你看著做,牛大爺不挑這些。」
「好嘞,牛大爺!」陳年又接了一單,這一次是以前紅紅飯店的老顧客的。
自從一年之前,紅紅飯店關門之後,老顧客們也就漸漸的都流失了。
一年的時間,足夠一條街道再開幾家新的飯店了,所以大家也就有了新的習慣去的地方。
沒聽牛大爺說嗎?
他也是瞎溜達著習慣性的才來到了店裡。
實際上牛大爺的心裡並不抱有什麼期望,先前他還以為陳年子承父業挺好的,結果一看牆上就一個麻婆豆腐一個白米飯,心中頓時有點可惜小陳的手藝沒傳下去。
不過他還是打算在這吃一頓,畢竟都是熟人了,別人家裡還都出了這種事。
能照顧也照顧照顧。
但是就在陳年在後廚做飯的時候,馮紅紅突然掀開帘子走了進來,看了看外面的牛大爺正在打量著飯店的擺設,於是飛快的小聲說道:「稍微多放點鹽,牛大爺口味重。」
陳年頓時會意。
之前在陳麻婆飯鋪的時候,陳年也接待過許多能吃鹽的客人,畢竟當時剛剛解放,幹活的人也多。
有人剛辦搬了一天的貨,過來就想吃點鹹的。
還有一些老人口味中,不多加一把鹽他還要罵你飯做的太淡了,要你回鍋再炒一次。
於是陳年又思忖著量,少放了五分之一的豆瓣,多加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鹽。
畢竟豆瓣醬本身就夠咸了。
如此調整一下,吃的時候豆腐的味道和鹹味都會稍重一些。
畢竟有時候老人吃的也是那個豆腐味。
當麻婆豆腐端上桌,牛大爺用筷子稍微撥了兩下,發現看起來倒是很不錯。
然後就打算用筷子直接夾一塊嘗嘗味道。
「大爺,這得用勺子,夾不住......」可還沒等陳年把「的」這個字說出來,就只見牛大爺居然顫顫巍巍的將一塊麻婆豆腐夾了起來!
沒錯,就是夾,不是挑也不是擔。
就是兩根筷子中間,夾起了一塊豆腐!
晃晃悠悠,仿佛隨手都會破碎,可是牛大爺甚至覺得燙還吹了吹,那塊豆腐就那樣堅挺的被夾著。
「年年啊,你牛大爺跳舞可不是白跳的,我鍛鍊的這叫肌肉的掌控力。」
陳年不得不感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果然公園大爺才是這個國家最後的底牌,一個個的都跟捂臉高手似的。
牛大爺得意的一邊說著,一邊把豆腐放進嘴邊。
就好像是吃豆腐腦一樣,一吸溜就把豆腐吃了進去。
陳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吃法,本想著炒一盤豆腐讓牛大爺另眼相看,結果上來就被大爺秀了一把。
這活兒簡直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