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強權

2024-08-17 06:24:44 作者: 世藏白鳥via
  八月十二日,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工作日早晨,暴雨如注,電閃雷鳴,幻影移形來上班的布羅德里克·博德剛一出現就被豆大的雨點澆得渾身濕透,不出聲地嘟囔一句,趕快撐開傘,往巷子外走去。

  他滿心焦躁,腦海深處盤旋著一個古怪的念頭:得到預言球,這個仿佛是從天而降的想法紮根好久了,儘管不明不白,卻還是幾乎占據了他近些天的全部心思,讓他茶飯不思,睡也睡不好覺,形神俱疲。

  博德無精打采地提起魔杖,打算將濕答答的長袍弄乾——一道閃光擊中了他的後背,博德的身體軟軟倒下了,隨即徹底消失不見。

  塞拉菲納沒有解除自己的幻身咒,直接用隱形衣遮住了這個緘默人,施了個漂浮咒將被控制住的他毫不費勁地送進巷子深處那道防火門背後的走廊去藏好,拔下他的幾根頭髮,放進複方湯劑中去,滿眼厭惡地喝光了那瓶變得無比渾濁的藥水。

  漫天雨幕中,魔法部的職員們正在陸陸續續地幻影移形出現在這條巷子裡,問候和抱怨聲四起,但很少有人向大步流星的博德打招呼。

  看來偽裝成與其他部門沒什麼來往的緘默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塞拉菲納原本的目標就是神秘事物司罷了,經過和西奧多、瑪格麗兩人的情報交換,她盯上了藏在那裡的時間轉換器,已經在魔法部門口連續蹲點加跟蹤好幾天了,趁今日的暴雨才終於開始行動。

  她來到兩道黑色尖頭柵欄夾護的台階,上面還寫著貼心的標語,指示了性別,往後就是未知的地界了。

  塞拉菲納的腳步調轉方向,走下了標有「男」字的台階,隨著一些衣著古怪的人走下去,進到一間普通的地下公廁,牆上的黑白瓷磚髒兮兮的,她強行忍住轉頭就走的衝動,克制地進了一個小隔間,為了偷聽他們的談話,還特地多待了一會,知道等真正進入魔法部,職員們聊天的含金量就不會有多麼高了。

  「烏姆里奇那個老臭蟲真是討厭,你知道她昨天是怎麼跟我說話的嗎?」說話的人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個矯情的女人聲嗓,聽起來聲帶像是被蘸著糖漿的烙鐵燙過,而要等到開學後,塞拉菲納才能真正理解他的演技是多麼出色。

  「她待不長了,我從部長辦公室那裡傳出來的消息聽說,福吉對她另有安排······」

  一陣連續不斷的抽水聲響起,塞拉菲納驚愕地發現隔壁的那雙靴子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又進來一人,看上去好像是爬進了抽水馬桶。

  但願塞德里克知道魔法部的上班方式就是鑽下水道後能夠重新考慮一下對未來的職業規劃。

  「真是見鬼,梅林保佑那群學生吧。」

  有人開始不耐煩地敲起門來,塞拉菲納不得不忍辱負重地站到水裡去,雖然心裡明白與其將關鍵行動交給其他人,還不如親力親為。她決定再給黑魔王記上一筆債。

  她伸手一拉鏈繩,渾身乾燥地通過一條短短的滑道,從一個壁爐里衝出來,立刻就被眼前的古怪景象給轉移走了注意力。

  塞拉菲納走近細瞧那座黑色石像,男巫和女巫坐在由麻瓜們扭曲的肢體堆積而成的寶座之上,底部刻著幾個一英尺高的大字:魔法即強權。

  她看不下去了,轉身走開,穿過金色大廳,跟隨人流來到升降梯前排隊,人聲喧譁,她無心細聽,還在想著剛才的雕像和標語。

  這句標語雖然錯誤,卻仍然正確,無論如何,力量即是強權。

  不出她所料,等進了魔法部,話題變得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哈利在三強爭霸賽中的遭遇,除了教職工和學生們,當時還有不少魔法部的官員們都在場,可是消息一點也沒有流傳出去,至少,在巫師界的政治中心,連個水花都沒被激起。

  魔法部長究竟在忙著些什麼呢?除了對他那位親愛的烏姆里奇有了職位調動之外。

  塞拉菲納隨著隊伍向前,順便按下了第九個按鈕,升降梯開始震顫著運行起來了。

  「第四層,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包含野獸、異類和幽靈辦公室、妖精聯絡處和害蟲諮詢處。」一個空洞的女聲通報著,隨即柵欄門打開,兩個巫師走了進來,其中一位有著一張引人注目的紅臉龐,幾架淡紫色的紙飛機繞著升降梯頂部的燈光飛舞。

  「早上好,迪戈里,」塞拉菲納挪動腳步,隱秘地往後站了一站,「哦早上好,克萊斯韋,今天天氣真是糟透了,是不是?」

  她用心地聽著迪戈里先生的聲音,期望能夠得到一些塞德里克的消息,但很快他們就離開了,升降梯繼續降落,鏈條聲咔咔作響,很快,只剩塞拉菲納一人,卻沒想到緊接著又衝進來兩個熟人——焦急萬分的韋斯萊先生,和慌張失措、臉色煞白的哈利。


  塞拉菲納不得不又往後退一步,韋斯萊先生正氣憤地敲打著按鈕,看上去恨不得直接帶著哈利跳到目的地去。他們去第九層幹什麼?據她所知,那裡只有神秘事物司。是鳳凰社的行動嗎?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哈利。

  「哦,博德,」禿頂男人結束了對按鈕的折磨,回過身來打招呼道,抬手擦去臉上的汗水。

  塞拉菲納有些意外,「早上好,韋斯萊,」猶豫一下,裝出隨意的口吻:「去神秘事物司有何貴幹啊?」

  「不不,我是要去第十層,這孩子需要參加審判。」

  韋斯萊先生的話音剛落,哈利的臉更白了一分。

  塞拉菲納這才記起,審判室需要經過第九層的走廊,通過樓梯下去。

  還沒等她再細問,柵欄門就滑開了,兩人飛快地衝出去,一瞬間就跑了個沒影,她只好繼續專注自己的行動。

  走廊昏暗無比,牆上插滿火把,但照明力度依舊有限,塞拉菲納走向盡頭那扇全黑色的門。

  她置身於一個很大的圓形房間裡,這裡一片漆黑,從地面到天花板,如同被施了複製咒的十二扇黑門依次排開,幽藍的火焰微微搖動,有身穿長袍的黑衣人來來往往,腳步聲似乎悄無聲息地就被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吸收了。

  塞拉菲納知道自己需要找到那間藏有時間轉換器的房間,但博德的腦子似乎都被一個叫預言球的東西給塞滿了,她暫時沒那個空去研究這些和特里勞妮的占卜課一樣神神叨叨的東西,只好直接走開了。

  她只能去賭臨行前瑪格麗塞來的那瓶福靈劑的效果了。

  塞拉菲納沿著陰影處走動,儘量不讓人察覺到她其實是只無頭蒼蠅,隨即走到一扇距離人群最遠的黑門,冒險推開。

  她先是聽到一片連續不斷、如同暴雨般的滴答聲,就知道自己選對了,那是指針走動的聲響,是時間長河的流水聲。

  等到塞拉菲納的眼睛習慣了由暗轉明,她看見在盡頭的水晶罩散發出的耀眼光線中,各種各樣的鐘被放置在桌子或者書架上,她需要找到時間轉換器儘快帶走。

  在牆邊的一個玻璃柜子里,塞拉菲納發現裡面正擺放著許多沙漏,她拉開櫃門,將帶來的假模型塞進去,又拿了一個真的出來,暗自期望這個小花招能多拖延一會不被發現。

  得手的塞拉菲納立刻就打算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道低語聲:「布羅德里克?」

  那個黑袍加身的緘默人似乎正在招手讓她過去,原來水晶罩的旁邊還有一扇拱門。

  這個像教堂一樣高的大廳擺滿了架子,架子上是許多落滿了灰塵的玻璃球,下面細心地貼有標籤,不過已然泛黃,看起來年代久遠。

  「預言球,」塞拉菲納想起了博德的執念,他究竟想要預言球做些什麼呢。

  「是啊,它們都被施了防禦咒語,小心些,你忘了嗎,除了與預言相關的人才能觸碰。」

  「我覺得你最近需要休假,說真的,老兄,你看起來病病歪歪的樣子已經將近半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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