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看著地上的金釵,陰沉沉的凝視著江輓歌。
故意摔壞皇上賞賜給皇后娘娘的金釵,將這個罪名安在她身上,哪怕就是顧忌她是靖王妃,也免不了要受罰,至少是一頓板子。
這是鳳儀宮。
是皇后娘娘的地盤,全部都是她的人。
皇后娘娘一個眼色,下手的人把她打的半死都是有可能的。
江挽清和皇后聯手設計她。
江輓歌頓然明白過來,果然是場鴻門宴。
她冷眼覷著倒打一耙的江挽清,厲聲。
「賞花宴的事情你還沒長記性是吧?」
「皇后娘娘的金釵,我碰都沒碰到,怎麼就成了我故意摔壞娘娘的金釵?」
「江挽清,分明就是你故意摔壞皇后的金釵,不承認還顛倒黑白,罪加一等!」
江挽清委屈看著陳婉。
「皇后娘娘,臣女沒有,你也看見了的,臣女是把金釵遞給姐姐,姐姐弄壞的。」
「姐姐,你以前讓我給你背黑鍋我也就認了,可這摔金釵之事,我是萬萬不會替你背鍋的。」
陳婉冷眼瞧著江輓歌,沒有說話,卻讓江輓歌明白了。
在皇后眼裡,就是她摔的金釵。
她眼裡划過冷意,看向亭子的宮女們。
「你們看見是我和她誰摔的了嗎?」
宮女們早就得到命令,江輓歌的眼神凌厲,讓她們有些害怕,低著頭不吱聲。
陳婉站起來,看著地上的金釵怒氣滿滿:「說,金釵是她們誰摔在地上的?」
眾宮女瑟瑟發抖,立刻蹲下身子半跪著,看著江輓歌和江挽清,顫巍巍的出聲,整齊一致。
「是……是靖王妃。」
「江二小姐將金釵遞給了她。」
江挽清一臉的憤懣:「姐姐,大家都看見了,你還要狡辯嗎?」
「你不如直接承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爭取寬大處理。」
陳婉的目光如冰,幾乎要把江輓歌給凍死。
「你可知罪?本宮十分喜愛這支金釵,你卻將它摔碎了。」
江輓歌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沒有半分的懼怕,她抬著下巴反駁。
「皇后娘娘,臣妾無罪,自然不會知罪。」
「你當真非要認定是我摔的這金釵?」
江挽清被她看得直發毛。
她現在是有皇后在身後撐腰的人,為何要怕江輓歌?
根本就不用怕,兩個人早就通好氣,她瞬間將脊背挺直,難掩失望:「姐姐,你簡直沒救了。」
江輓歌嗤笑。
「沒救的人是你。」
她低頭看著地上的金釵,用手比了比,看一眼兩人的距離,開腔。
「皇后娘娘,臣妾根本就沒碰金釵,可以找人來查。」
「金釵落在地上,是直落下去的,它和我的距離同妹妹的距離測算一下,便能知道妹妹還沒把金釵給我,她就已經鬆手。」
江挽清渾身一震,看著金釵。
她松的太快了嗎?
心頭慌亂,就聽見江輓歌繼續:「皇后娘娘,臣妾還有一事想要問問。」
陳婉橫了一眼江挽清。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瞥一眼金釵和兩人的距離,眼神微冷。
「問。」
「皇上送給皇后娘娘的東西,娘娘必定是極其愛護的,這金釵娘娘今日還給誰看過嗎?」
陳婉搖搖頭:「並無。」
江輓歌日有所思的點點頭,聲音突然拔高。
「妹妹,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觀賞金釵時不小心將金釵弄壞了。」
「皇后娘娘,臣妾剛剛看金釵,看見了兩個細小的痕跡,皇后娘娘對金釵十分愛護,必定不會讓金釵有半分磕壞,就只能是江挽清了。」
她銳利的眼神凌厲的猶如寒劍。
「磕壞娘娘的金釵,你可知罪?」
她的聲音驟然拔高,將陳婉都給嚇了一大跳,反應也就慢了半拍。
江挽清接連被嚇,本就慌張的她渾身一抖,看著金釵慌得六神無主,情不自禁就說出真相。
「我沒有,你別污衊我,金釵本來就是壞的,根本就不是我弄的。」
陳婉看她經不住嚇,這就從實招來了,面色陰霾。
蠢貨!
她只要咬死就行,現在還自己暴露了自己。
金釵她不小心弄壞了,太子來找她,正好就想要把這件事嫁禍給江輓歌,沒想到來了一個豬隊友。
果然如此。
江輓歌在心裡冷笑。
江挽清驟然捂著嘴,也知道她說漏嘴了。
「皇后娘娘,你聽,她早就知道金釵壞了,若不是她做的,發現了為何不和娘娘說?藏著掖著,就是心虛!」
江輓歌抓住江挽清的小辮子,勾唇冷笑。
江挽清想要反駁,還沒開口她便一巴掌打過去。
「好妹妹,你真讓我失望,賞花宴你陷害我推你,這次你竟然想讓我給你背黑鍋?」
「你弄壞了娘娘的金釵,不如實告訴娘娘爭取寬大處理,還心思惡毒的想要嫁禍於我,提前鬆手讓娘娘誤以為是我摔壞金釵,當真是歹毒心腸。」
三言兩語,江輓歌就已經把場面扭轉。
陳婉臉色不太好。
江挽清一巴掌挨得結結實實。
江輓歌下手可沒心慈手軟,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她臉上的巴掌印格外顯眼。
捂著臉,江挽清腦瓜子嗡嗡的,心亂如麻。
怎麼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她和皇后娘娘的計劃天衣無縫,堪稱完美,一定能給江輓歌一個下馬威,怎麼突然就……就反轉了?
江輓歌眯眼,腦瓜子快速轉動。
皇后和江挽清是一夥的,她偏袒的話,這件事極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偏不要大事化小。
陳婉確實是這樣想的,已成定局,她和江挽清一條船上的,只能保下她。
這件事不能鬧大。
陳婉心痛的看著金釵。
金釵現在是徹底壞了,皇上後面問起,她還得找理由。
事情沒按照她設計的走,陳婉心頭煩亂,只想快點結束。
她遞給宮女一個眼神,宮女很快領會,跑過去要把金釵撿起來。
江輓歌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宮女伸手:「靖王妃,請將金釵給奴婢。」
「給她吧,金釵已壞,本宮甚是心痛,首飾乃是身外……」她要替江挽清開脫的話沒說完,江輓歌就道。
「皇后娘娘,金釵是皇上送給你的,在你心裡肯定是獨一無二,尤為重要的。」
「金釵毀壞,這事必須要奏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