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大殿翻供

  那被問到的證人也趕緊道：「陛下好記性，小人正是太子殿下登上戰場的時候，你給他指派的親兵，還說讓我跟在太子殿下身邊一定護著他的。」

  皇帝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別看他從前對謝銘珂多有疏忽，可是身為人父，兒子第一次上戰場怎麼可能心安，該暗中派過去的人，他也是一個都沒少派的。

  如今對謝銘珂倒是重視了許多，可猜忌也隨之日漸濃重，父子感情倒是不如從前那般純粹了。

  皇帝壓下心頭的感慨，目光銳利的盯著那證人道：「二殿下說你曾聽過太子與別國使臣密謀，可有這樣的事嗎，你如實說來，不得有半句欺瞞。」

  那人聞言先是渾身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便目光怯怯的望向了止戈，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江輓歌。

  江輓歌被她看得心裡一緊，手心發汗卻也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了，她閉了閉眼沖那人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即止戈也目光銳利的看下了那人，眼神里透著無形的威壓。

  那人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般喊道：「不…太子殿下從沒跟索里部那邊人合謀過，還把那前來收買人心的使臣給羞辱了一頓，讓人趕出了營帳。」

  滿朝文武聞言頓時都沸騰了起來，謝銘珂麾下的臣子更是高興的滿面紅光，一個個的紛紛低聲議論說謝銘珂不愧是一心為國為民的。

  江輓歌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止戈臉色卻變得陰沉無比，皇帝也是臉色複雜看著那人，語氣卻格外嚴厲道：「既然如此，那你之前為何又說你有證據證明太子叛國，你不知道污衊儲君是大罪嗎。」

  那證人聞言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確實崩潰大哭著喊道：「小人也不想啊，都是二殿下…都是二殿下他逼我這麼做的，他派人過來說我要是不幫著他誣陷太子，那他就殺了我家中老母妻兒，我也是被逼無奈了。」

  那人像是已經被皇帝的威壓給嚇得語無倫次的，甚至連在皇帝面前的自稱都忘了，只一個勁的都說是止戈威逼利誘他才做下的錯事。

  皇帝此時眼底黑沉一片，像是醞釀著巨大的風暴，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止戈，語氣不明道：「你有什麼可解釋的嗎？」

  止戈最初的確是有些心慌，但隨即他想到這段日子以來跟東宮的明爭暗鬥，突然就湧上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所以也沒多做解釋只是淡聲道：「兒臣並未做過此事，父皇您也是知道的兒臣一向不喜歡爭權奪利。為此，甚至都想出家修道了，又有何理由陷害四弟呢。」

  皇帝聞言沉默了，他心裡都明白止戈其實是有理由的，但是皇帝還沒想好，要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

  然而，他沒想好，江輓歌想到還在宮中被軟禁的謝銘珂，卻是決定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立刻衝著跪在地上的那人又使了個眼色。

  那人看著江輓歌眼神，立刻就哭喊起來：「二殿下，你當然有理由陷害太子殿下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中原皇子，而是那雪國國主的兒子。你就是想引起我中原內亂，太子和陛下相互猜忌，你能趁機獲利。」

  此言一出，立刻便如水星子進入了油鍋似的沸騰了，朝臣們全都一臉震驚地望向了止戈，而後一個個低聲議論起來。

  止戈臉色也徹底白了，他好一會後才壓住了，內心的慌亂，目光銳利的望向那證人，語氣森然：「你有什麼證據？！沒有的話為何要信口胡說！」

  其他人聽了這話也是目光銳利的盯著那證人，那證人像是被這火一樣的目光給嚇到了，但還是握著拳，聲音發抖道：「我沒有證據，但是來找我的那群人就是雪國的，他們親口說過二皇子是他們雪國的皇子，所以才要這麼做。」

  止戈聞言心裡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越發沉重了，只跪在地上同皇帝說這都是欲加之罪，自己是被人陷害。

  然而太子黨的官員，這段日子就憋著一口氣，如今這麼大的把柄，沒可能讓他說兩句話糊弄過去。

  盧太傅立刻就站了出來，沉聲道：「雖說這人所說是空口無憑，但是皇室血脈事關重大，陛下不可不察。而且微臣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真相，但也曾聽人提起，這二殿下跟萬雪國的使臣，還有那大皇子妃，可是來往十分頻繁。」

  其他官員也是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這種事情可不能不重視。」

  「要知道這雪國跟咱們如今可是關係微妙得很，卻偏偏如此親近二皇子，怎麼看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

  皇帝聽著這一陣陣的議論聲，覺得腦子嗡嗡的響，他怎麼都沒想到止戈的事情會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提了出來，這跟當眾把他的臉往地上扔有什麼區別。

  皇帝哪怕不仔細聽那些小聲的議論，也知道其中不僅有議論止戈狼子野心的，還有議論他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雲妃膽大包天之類……

  皇帝臉色漲得通紅，片刻後才把怒意勉強壓了下去：咬著牙道：「朕有些不舒服，此案容後再審！」

  說完，一甩袖子就想離開。

  眾臣也知道此事一旦坐實，對於皇帝來說，那就是莫大羞辱，他們如今也算見證了皇室秘聞，的原本就惹了皇帝的眼了，此時也不敢再明目張胆拂逆他的意思，生怕觸怒龍顏。

  所以也沒一個人敢攔著。

  江輓歌卻是幾乎在皇帝起身的前一刻，就立即起身跪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皇帝目光如火地盯著江輓歌，咬牙道：「太子妃還想如何？！」

  雖然他不知道這證人怎麼會在大殿裡把這事捅破，可他總覺得此事跟江輓歌是脫不了關係的，此時自然有些羞惱。

  這兒媳婦，為了老四，是真不把他這老公公放在眼裡啊。

  皇帝如此想著，眼神越發狠厲。

  江輓歌卻是半點不懼，不卑不亢的直視皇帝道：「二殿下的血脈，說到底跟太子的案子無關，陛下要改日再審也可以，但那人也說了，太子絕對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