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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莫非本王貌丑,嚇到了顧世子不成?

2024-08-17 06:27:3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顧玉的身子足足養了近一個月才好,重回國子監,一些同窗就過來噓寒問暖,她簡單敷衍過去。

  其中忠義侯世子蕭行之平時最是個不著調的紈絝,不知怎麼想的,偏偏愛往顧玉身邊湊。

  一下課,蕭行之就湊過來道「你這胳膊好些沒?」

  說著就掂起她的胳膊來瞧。

  顧玉皺著眉頭,嫌棄地拍開蕭行之的手,說「去。」

  蕭行之也不惱,自顧自說地道「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外頭有風從窗戶溜進來,竹簾微動,細密的陽光從中投出,在顧玉身邊撒上粼粼金箔。

  蕭行之看她烏黑的頭髮束在一個精緻的玉冠里,如潑墨般披散在兩肩,額角一縷碎發隨著她拿筆的動作溜了下來,一身茶色青衣淡雅如竹。 ❋

  這般景象,讓蕭行之不免想起往日讀過的《蘭陵忠武王碑》,裡面有一句話「風調開爽,器彩韶澈」,用來形容顧玉卻是正好。

  蕭行之道「顧兄品貌不凡,想必你那雙生妹妹姿容必是傾國傾城,不知何時才能一睹芳容吶。」

  話剛落地,顧玉斜斜覷他一眼,端方持重的臉上泛著陰沉,她啪的一聲擱下筆,筆頭在書卷上浸染一片墨漬。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往往藏於深閨,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

  顧玉深深不喜這種以禮義廉恥為藉口對女子的壓迫,但是她目前還沒有改變世俗偏見的能力。

  顧玉知道蕭行之一向輕佻,可沒想到蕭行之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談論妹妹的容貌。

  妹妹早已定下親事,因男方守孝才遲遲不過門,蕭行之這話要是傳出去,妹妹的名聲都要可要毀了。

  她怒從心起,一把薅起蕭行之的衣領,冷冷說道「若你嫌這條舌頭礙事,不如我給你絞了去。」

  顧玉是國子監出了名的風輕雲淡,驀地發火,陰冷的樣子把蕭行之嚇得夠嗆。

  他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當即輕輕拍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忙站起來請罪道

  「是我說錯了話,顧兄海涵。」說完還作了幾個揖。

  顧玉心裡有火,不想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蕭行之又開始犯渾,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道「顧玉,你看過逍遙王長什麼樣嗎?」

  蕭行之祖上尚過郡主,才得封爵位,後來逐漸沒落,遷到了江南。

  這一輩又由皇商起復,搬回京城也就不到一年時間,是以還沒見過逍遙王的面。

  顧玉想到皇城街頭,她往逍遙王臉上打得那一拳,把人得罪得透透的,心裡就是一陣煩躁。

  她不欲跟蕭行之說那麼多,便翻著書簡,敷衍道「並無。」

  蕭行之笑嘻嘻地說「市井傳言逍遙王囂張跋扈,面如惡煞,可惜你沒見到,不然也能告訴我這傳言真假。」

  顧玉剛想呵斥他別亂說話,門外就傳來大儒的聲音「老朽見過逍遙王。」

  她一驚,逍遙王竟在外面!

  剛剛的談話被聽到了多少!

  顧玉跟蕭行之瞬間身子僵硬。

  君澤推開兩扇門,抬步走了進來,背後天光散射,他一身緋色織錦大袖氅,金腰帶玉佩環。

  俊美的臉上勾著一抹冷笑,黑眸中蘊藏著銳利,顧玉看到不禁膽寒。

  她及時反應過來,拉著臉色刷白的蕭行之跪下行禮「卑下鎮國公府顧玉,見過逍遙王。」

  蕭行之兩股戰戰,所幸沒失了體統,忙跟著說「卑下忠義侯府蕭行之,見過逍遙王。」

  君澤走上前來,緩緩說道「顧玉,蕭行之。」

  聲音依然透著股居高臨下的審訊感,讓顧玉忍不住想到那場清冷的雨水。

  只聽他道「起來吧。」

  顧玉及時拉住蕭行之要起身的動作,示意他繼續跪著。

  果然,君澤挑了挑眉,看她一眼,又對蕭行之說

  「還請蕭世子抬起頭來,看看本王是否真如傳聞所言,生毛帶角,面如惡煞。」

  這可是連丞相兒子都敢打的京城霸王!蕭行之冷汗涔涔,竟是連完整話都說不出來「卑下,卑下」

  顧玉氣他無用,只好道「卑下無狀,還請王爺降罪。」


  說罷又是深深一拜。

  君澤漫不經心地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打定主意要找顧玉算帳,道「既然蕭世子不敢說,那便請顧世子抬頭看一看本王。」

  顧玉無奈,這人睚眥必報,想必是在報復她打得那一拳,還有往御史台遞話一事。

  顧玉只好硬著頭皮抬頭。

  眼前的人劍眉斜飛,稜角分明,多情的桃花眼不經意間流露出寒芒,戲謔的笑給他平添一些不羈,通體凌人盛氣是在權勢中浸潤出來的。

  顧玉不禁晃神,世人對他「紈絝不羈」的評價只是表象,此人絕不簡單。

  「怎麼,莫非本王貌丑,嚇到了顧世子不成?」

  君澤冷冷的話中儘是鋒芒。

  若他都貌丑,天下恐怕沒好看的人了。

  顧玉迅速回神,聽了這話心底發涼,道「王爺恕罪,卑下未曾想到王爺如此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一時迷了眼。」

  君澤眼神幽微,打量著顧玉。

  一個月前,顧玉往他嘴角打的那一拳可不算輕,他足足養了半月,才把淤痕消去。

  有侍從為君澤搬來凳子,他順勢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對顧玉道「聽大儒說,顧世子飽讀詩書,尤其對刑律見解頗深,本王想問一問顧世子,冒犯皇族,該當何罪?」

  顧玉暗道不好,這個人是打定主意來報復她了。

  一旁蕭行之的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來了,求助似的看了她一眼。

  顧玉雖跪在那裡,身姿依然挺拔,如一支折不斷、掰不彎的青竹。

  君澤對顧玉不爽到了極點。

  顧玉此人太過無恥。

  當時兩家馬車速度都很快,根本說不清是誰撞了誰,只不過他的駢駕乃是御造,堅不可摧,才把顧玉從車裡撞了出來。

  他看著顧玉差點把自己憋死,好不容易同情心泛濫一回,去幫她看上,卻被顧玉打了一拳,還吐了一身血。

  後來雖然印證了顧玉的確跟五皇子之事無關,但顧玉耽誤了他進宮是確確實實的。

  他看在顧玉受傷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與她計較。

  不成想顧玉蹬鼻子上臉,在背後捅他一刀。

  這段時日,御史台沒少在聖上面前告他的狀,要說顧玉沒摻和其中,他是萬萬不信的。

  顧玉緩緩吐出一口氣,正聲道

  「回王爺,根據大禹國律,藐視皇族,輕者黥字,重者」

  薄唇開合,她緩緩說出了令蕭行之膽顫的兩個字——

  「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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