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法完,慕容燕竹罕見的收起她尋常的嬉鬧錶情,嚴肅認真的道。「我覺得他不是迷失了神智,我沒感覺到這有擾人神智的力量,更像是……」
也許是怕自己的表達不準確,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一直瑟瑟發抖的周玉清這時插了句嘴。「像是勾出他心裡本來想做的事,但平日裡被壓抑著的東西。」
「林大哥……」周玉清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很久沒這樣了,但我現在感覺到耳邊好像有什麼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邪神……」
其他人大概都不懂周玉清在說什麼,林默是懂的,明知這意味著什麼。卻也沒露出著急的表情,轉而鎮定的問周玉清。「你怕嗎?怕你再被邪神占據你的身體嗎?」
周玉清本來神色痛苦,慌張。被林默突然的反問,弄的愣在當場。
「如果你自己都害怕,我可以先把你打暈過去。」林默揮舞了下拳頭。「物理隔離,保證你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話帶了幾分威脅,但周玉清卻豁然明白了林默的意思。
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戰勝邪神的影響,那自己與邪神爭奪身體的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會失敗,毫無未來,若真是如此,林默自然有辦法廢掉他,不僅是現在,將來也可以,而自己的仇,也就別想了。
同樣的結局,月生法師也曾說過。若是他想要對抗邪神,還想成為一個有所作為的人,就傳他修行之法,只有自己成長起來,能駕馭己心時,才能戰勝邪神。但如果毫無抗爭之心,月生法師有辦法讓周玉清一輩子都只能是個普通人。
最後,周玉清當然選擇了前者。他一直以為這件事林默不知道,現在才發覺,林默也早知道。
「我能行,怕什麼邪神?不用你打暈我。」
向康隱約知道些,但不是全貌。他略感憂慮的看著自己的好友,想出言幫他解釋,又不知怎麼開口。
聽到周玉清的話,林默欣慰的點點頭,隨即道。「走吧,快些動作,我知道這陣法樞機所在了。」
目光漸漸飄遠。「我也知道這龍四象的布局,到底是什麼了。」
「是什麼?」慕容燕竹問道。
其他人並不懂風水,只知道這個風水局很厲害。慕容燕竹同是風水地師,但她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這風水局的真正布局,只是有所猜測。
「馬上,你就知道了。」林默神秘一笑。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林默向後走了兩步,後退之後,剎那間,林默的身影就這麼不見了。
「林大哥?」慕容燕竹大驚,她完全沒看懂,這是什麼操作。
不僅是慕容燕竹,其他幾個人也都很是吃驚。向康第一反應便是驚恐的道。「林、林大哥是不是跟那個老頭一樣?」
他是林默的人,有些話不太好說的直白。所以他話說了一半,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懷疑林默是不是也被陣法影響,瘋了,或是著道了。
鄢山示意道。「要冷靜下來,相信林默,他說找到了線索,應該是真有所得。」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留在原地不動嗎?」沈安也有些焦躁,他不太適應這種需要動太多腦子的場景,更喜歡領了任務,然後告訴他做什麼,自己完美的完成任務即可。
現在的情況會讓他有種無力感,好像重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不著力,不知該怎麼去做才是。
七個人中,都以林默為大腦。現在林默突然消失,鄢山的目光看嚮慕容燕竹,似乎是在問,她知不知道怎麼做?
慕容燕竹連忙舉起雙手。「別看我呀,我真的不是藏拙,我也沒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而且……」
也是苦笑著,慕容燕竹道。「你們沒發現嗎?我的金羅盤沒了。應該是林大哥順走了……」
如果慕容燕竹也不願意擔任這個臨時小隊的領導者,鄢山沉吟片刻後道。「我帶了繩索,我們接下來綁在一起,不要亂走,大家有什麼異樣都說出來。」
鄢山的臉色沉了一下道。「我的經驗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不要亂走,停留在原地等待救援,反而最容易生存下來。亂走,特別是走散,很容易落單,危險倍增。」
然後鄢山問慕容燕竹道。「我以前聽林默說,若是遇到無解的格局,攪亂這格局,破壞其局的正常組成,反而也是破局的方法,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是有道理,但這樣的話,也可能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險境。」慕容燕竹苦笑著說。「還是林大哥會玩,這種方法,我們正統地師家族,都不太用的。」
想了想,慕容燕竹還是道。「而且林大哥不是想辦法去了嗎?我們要是亂搞,豈不是會打亂他的想法?」
短暫的沉思,鄢山的眼神愈發堅定起來。「你說的對,但我們換個角度想想。林默什麼交待都沒留,如果他沒有發瘋,是正經思維的話為何會如此?」
其他幾人都是搖搖頭,只有周玉清很快想道。「應該是他不能隨便說出來,所以才不講?」
「對,他覺得不能說,同時,他覺得不需要說。」鄢山的表情嚴肅。「所以他會怎麼做,他認為我們會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鄢山對著慕容燕竹道。「如果遇到絕境,他就會用我說的方法,攪亂這格局。這是他的做法,你也試試吧?」
「搞破壞嗎?」慕容燕竹先是很無奈,但她的眼睛貓兒一樣亮了起來,隨後道。「其實,我很喜歡搞破壞的,給我點時間。」
隨即,鄢山取出繩子,把幾人綁在一起,幾乎意味著沒有誰能逃出這裡。而慕容燕竹則用包中的玉石,符篆開始準備某種術法。
繫繩子的時候,其他人都還算坦然。只有向康的手顫了顫,終於還是開口道。「我不是不信林大哥,我是說如果,如果林大哥也是被這陣法影響,出了狀況呢?並不是林大哥的什麼設計呢?我們把自己系在這等,會不會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
鄢山淡淡的道。「不論如何,我們已經陷入絕境。總得來這麼一下不是?」
對他的話,慕容燕竹表示了贊同。「嘿嘿,是這個道理,來看看我的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