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的人，對於人體內部結構都不會陌生。有些人誤以為中醫沒有解剖，只知道望聞問切，而不知人體內部結構。
但實際上，早在宋朝就有解剖死刑犯以後繪製的《歐希范五臟圖》，明朝為了切實記錄人體的骨骼，名醫張景岳繪製了《周身骨部名目》，當然也是在解剖的基礎上才畫得出來。
所以林默這樣的大醫，對於解剖可一點不陌生。
皮很堅硬，林默裹著掌中劍氣的刀刃如果是切在人的身上，只會比手術刀刃更加鋒利和快捷。
傳說古時有種名叫「含光」的刀刃，划過人體時，甚至不會流出血液，人會瞬間癒合，就如沒有感受到被切過一樣，拿來切掉人身上或臟腑的異物，連血都不會流。
林默曾經以為，這是某種誇張的藝術手法，甚至可能就是古人在吹牛。直到遇見老怪物之後，林默才知道，這也不算誇張，而是真實可以做到的。
但這不是有一種真實叫「含光」的刀刃，而是一種掌中劍的用法。將氣足夠細化，利用氣刃的速度，才可做到，這也是為何古人說「含光無影」。
只不過林默目前的掌中劍，還不能做到那麼的細膩，無形尚且需要錘鍊。但至少在鋒利上，已經足夠了，只是在切這老太婆的時候，仍然很吃力。
好在，這也不是做手術，用的力氣大了，切錯什麼，也沒有大礙，只能算是這傢伙自找的。
等林默很費力的切開老太太的腹部，全程沒有一滴血落下，不是林默技藝高超，而是老太太的肚子裡，也沒有一點血。
即使腹部被切開，老婦人的頭還是在動，嘴裡說著咒詛的話語，辱罵著兩人，發泄著不滿。
然而，即使是現在的老婦人，罵罵咧咧的還是那兩句話，就是在罵林默等人不知道尊老，不講美德，反而沒有提到自己已經被剖開的事。
「抓緊她的頭，我要扒開她腹腔看看，裡面到底怎麼樣。」林默囑咐道。
向康的手有點戰戰兢兢的，他可沒見過這樣切開了腹部，還能亂動的人形生物。這種衝擊，甚至比「鬼」還更大，就像是兩人在解剖什麼外星人或者超出人類理解與想像的東西。
林默沒有理會他，確認老太太的頭顱被固定後，林默直接用力拉住兩邊腹腔，正好瑞士軍刀上也有精鋼的鉤子，本來應該是開啤酒瓶的。
當然，向康這輩子不會想用這把刀來開瓶了。
往兩側就這麼一拉，腹腔被徹底打開，因為沒有光線，林默催動掌中符的金光，借著這光往裡面打量。
看了半晌，林默道。「你要來看看嗎？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誰想看這東西？但向康被林默一說也好奇起來，小心的放開老婦人的頭，鑽過來往裡打量，一看，被嚇得往後連退幾步，驚的嘴都合不攏。
「啊，這是什麼東西？」
老婦人的腹腔裡面，並非空洞的，也沒有什麼機械齒輪在轉動。裡面都是臟腑器官，和人是相似的。唯獨不同的是，正常人的器官是鮮活的，毛細血管遍布，由腹膜覆蓋。
但現在的這個腹腔里，除了兩根雪白玉化的骨骼，裡面的臟腑都已經乾枯，和傳說中的乾屍木乃伊類似。
向康沒有學過醫學，大多數器官認不出來。他學體育的時候，簡單的了解過運動解剖學，也只是對肌肉有些了解。但是有個器官他是認得的，不光是他，絕大多數的人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心臟。
心臟的樣子很特殊，分布在胸口偏左的部位，被拱形的肋骨與肺臟保護起來，是人身上僅次於大腦，最為脆弱和重要的器官。
然而，就這個老婦人乾枯的腹腔中，就連心臟也是乾澀的，幾乎和枯木沒有什麼區別，就這麼掛在胸腔里，也不會搏動，就那麼掛在那。
「這、這是什麼？」向康驚恐的望向林默，他更加不理解的，是這老婦人怎麼還能行動？還能表現出生命的跡象？
可惜林默也只是搖頭道。「我不知道，在我的認知里，沒有這種東西。」
林默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半開玩笑的道。「這兩張照片如果流出去，大概是足以引起全世界關注的軒然大波。」
「怎麼樣？向康？你後悔看到這個世界更真實的面貌嗎？」林默看著眼前還在不斷擺動，謾罵的東西，問道。
上次和沈小鼎下沈家地下，看到的東西幾乎把沈小鼎嚇得三觀驟變，時至今日沒有恢復過來。
猶豫著，向康還是道。「如果早知道會看到這些，我可能不會想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我倒是不後悔……」
又等了一會，向康道。「假如殭屍是真的，難道天堂地獄那些，也是真的嗎？」
「你好像是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林默再次搖頭。「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也許周玉清更能跟你說，但我確實不清楚，我也沒見識過天堂地獄……」
「哦，最近倒是見識到了一位陰兵。就是附身鄢山身上的東西。如果這世上有陰兵，有陰差，想來幽冥地府也是真實的，那麼有天庭，有神祇應該也是真實的，就是不知道那又是怎樣的世界。」
沒有跟向康說，林默確實還不清楚眼前的老婦人是個什麼東西。但林默看到了她剖開後的肋骨，她全身臟器都乾枯了。只有肋骨潔白如玉，其質地也無比堅硬。
在林默幾次三番以掌中劍的切割與刺擊之下，也沒有完全的斷裂，真就已經化為了骨玉一樣的東西。
這種玉化的東西，林默是見過的，就在不久前的陣法樞機中，十幾具玉化的白骨，和這個老婦人倒是很像。
也難怪她的頭顱被砸那麼多次都還算完好，只是呈現出一定程度的凹陷。人的顱骨雖然不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骼，但是其拱形的結構是最適合分散力量的結構，正是為了保護脆弱的腦部結構才進化出的。
如果將顱骨的骨骼玉化，其堅固程度會大大提高，也難怪那麼堅硬。
林默想到了龍四象在以某種手段，養出骨玉來提振風水。但林默絕對想不到，他居然用這種半死半活的東西來養骨玉？
再一看老婦人身上的衣服，林默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她的衣著是上個世紀的風格，是不是說，這老婦人其實也是石車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