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慕容燕竹,按照遇見順序來排列,門庭前第一個見到的,是一號慕容燕竹。後面見到的,在走廊處的,是二號慕容燕竹。
「既然如此,你要怎麼證明你自己是真的?」林默低沉著聲音問道。
從第一反應來說,聽聞林默能鑑別真假,她直接拒絕,明顯是不對勁的。但林默也不是輕易下結論的人,二號慕容燕竹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這裡到處是幻境,也不能保證自己就是真的。
二號慕容燕竹還在想,一號慕容燕竹就發話了。「林大哥,我能證明我是真的,是不是就說明她是假的?」
一號慕容燕竹指著二號道。「林大哥你千萬別被她迷惑了,你還記得嗎?外面的門上有我的符印,鬼邪之物根本不能輕易進來,只有人可以推門而入。就是防她的。」
「我在天師府學習時,就看過有關的記載,是一種會變化人形象的惡鬼,叫「魅」,專惑人心,特別擅長幻術之法。我就是在外面遇到了詭異的幻境,然後以龍虎山中阻擋魅的術法,果然安穩了很久,直到林大哥你進來……」
她的臉上是苦笑,大概是對林默直接破掉她的術法有些許埋怨,但還是因為傳統的客氣習慣,壓了下來,沒有直接的指責林默。
能聽出她的意思,但林默不在意她是否埋怨。反而是從邏輯來說,她說的差不多都能對上。
自己也是在外面遇到了詭異的幻境,變化之真實,幾乎沒有任何的破綻。唯一幫助林默勘破幻境的,就是手中的方古鑒,方古鑒所照真實,按理來說是不會騙人的。
而且在外面,林默也確實沒發現厲害的風水陣。當時就懷疑這是某種鬼神的力量所致,這也是為何他很急於找到周玉清或者慕容燕竹的緣故。
再加上自己手中的方古鑒照在一號慕容燕竹身上時,確實是她的原貌。
還在思考,二號慕容燕竹先焦急起來。「林大哥,你別中計了,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你相信我。」
林默看著她,問道。「你說,你證明的辦法是什麼?」
二號慕容燕竹從身上取出一道黃符來,道。「林大哥,你知道我是天師府弟子,專學雷法。雖然算不得厲害,但是普通招些小雷,是能做得到的,妖邪鬼魅,總不至於有這等法力吧?」
也不等林默認可,她的手已經開始掐訣念誦,雙腳點地踏罡,右手劍指捻著黃符,敕道。「霹靂雷火,斬妖誅邪,敕令五方,尊帝之命!」
咒剛出口,手中黃符上藍光閃爍,剎那便有藍色的電光向著一號慕容燕竹的方向劈了過來,二號慕容燕竹的口中還喊道。「妖孽,受死。」
一號慕容燕竹的臉色一變,但還算鎮定,速度很快,迅速側身一避。她並非是躲開了雷光,而是在二號慕容燕竹結印誦咒時,就已經看出手段來,所以才做的閃避。
等她避開,立馬也取出一道黃符來,怒道。「魅精,居然敢用幻術擬化雷法?好大的膽子,不怕觸怒天神嗎?」
邊說,邊同樣結印敕咒,就要施展雷法反攻。
看到雙方交鋒後,林默知道這樣打下去怕是沒有結果,抬手喝道。「都停手,停下動作。」
一號慕容燕竹的身體僵了片刻,還是停下手中動作,面上愈發焦急。「林大哥,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她的雷法是以幻術擬化的,並非真實之法。」
「胡扯,誰能擬化雷法?別以為你口舌厲害就能騙人,你說是幻術,你怎麼不敢親自接一道雷試試?」二號慕容燕竹也停下了動作,但她手中黃符上,隱隱還有電弧閃爍。
面色低沉,林默心裡已經有了猜想,腦子倒也不是剛進來時那麼胡亂。
冷靜的道。「世上的謊言,真假參半最騙人。我猜這就是石車村裡的幻覺由來吧。這裡真的有名為『魅』的妖精,可以變出極真實的幻境,迷惑於人。」
「而且你們倆中,就有這『魅』的存在,我這猜測應是沒錯的。」
林默的話,像是在對兩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掃過兩人之後道。「我領教過魅的幻術厲害,並非是肉眼所見的幻覺。是真正連體感,嗅覺都會被篡改,根本無從辨析。所以要是魅有意用幻術施法,我自問也辨別不出來。」
兩個慕容燕竹都有點失望的神情,特別二號慕容燕竹。「那怎麼辦?難道就無法分辨了嗎?」
林默擺了擺手道。「既然能惑人五感,甚至能騙人心神。想來這魅就有測探人心的神力,但我不清楚魅能測探到哪一步,我假定她的能力是有限的,現在讓我試試你們兩個。」
伸出兩根手指,林默對兩人道。「我現在要一人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每次回答時,另一個人都不能回話,你們說的真假,我自然會判斷。」
說罷,林默指著一號慕容燕竹道。「你是一號,你先來,二號你別說話。」
語氣十分強硬,又累又餓的環境下,林默的眼神更加顯得兇狠,他的語氣也充斥著強烈的戾氣,現在他是忍都不想忍了,已經很狂躁了。
「林大哥你說,我回答。」一號慕容燕竹的表情很冷靜,她暫時的放下手來,平靜的盯著林默。
回看著對方,四目相對,林默仔仔細細的與對方的眸子相對,然後才緩緩的問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哪?你當時是什麼身份?」
一號慕容燕竹平靜的道。「林大哥,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東門市,參加風水地師協會的比試。我當時貪玩,女扮男裝化名燕竹去參賽,本來是想戲弄南宮家的哥哥,沒想到遇見林大哥你還很有意思,就動了交朋友的心。」
她說話時,落落大方,充滿了自信。
還不等林默點頭,二號慕容燕竹忽然道。「不對,她說的不對。林大哥,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見是你才八歲的時候,我跟著我哥哥來京州和你爸爸談生意。當時慕容家和楚家有個交易,我是當時喜歡上林大哥你的。」
「不對,不是林大哥,是楚哥,你是楚哥啊。」二號慕容燕竹搶先道。